第457章 柳淼淼的巡礼
    相比起新建的cbd中心，老城区这一带并没有那么繁华，但是路人并没有少些。沿途时间流过的痕迹，有几分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间看不见的岁月静好。
    从音乐补习机构的楼道走出来的时候迎面一片阳光，今天大概真的是个很适合约会的日子。
    柳淼淼扯了扯挽在路明非臂弯里面的手，路明非转头，柳淼淼意味深长的揶揄着说道：“听到没有？我的同学她们都说你帅呢，大帅哥。”
    路明非已经学会了在这种疑似是送命题的问题面前装傻，他眨了眨眼睛，表情一脸纯真：“咦，有么？我只听到了淼淼你说我是大帅哥诶。”
    柳淼淼知道路明非是在装傻充楞，有些气嘟嘟的鼓起嘴巴，两个小酒窝甜甜的旋在脸颊旁。
    只不过甜妹的生气就跟hello kitty的发威大概是一样的，何况柳淼淼还是个喜欢hello kitty的甜妹，嘟着嘴的模样更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非但没有发威的威慑，反而还招来了路明非捧起脸的一顿亲吻。
    旁边路人的眼光都凑过来看。
    柳淼淼小粉拳无力的锤着路明非的胸口：“等下啦……旁边都是人看着呢……”
    看着柳淼淼害羞红脸，故作嫌弃的用手背擦着脸颊口水印的动作，路明非心满意足的咂咂嘴，心想要是淼淼没有遭到自己祸害的话，就这张甜妹脸去演青春校园女主角也是妥妥的。
    “今天是有什么安排么，小公主？”路明非问。
    柳淼淼对这个称呼略显意外：“什么小公主？”
    “你呀。仕兰中学校园论坛上不都叫你钢琴小公主么？”
    “那都是同学瞎叫的！你怎么也跟着乱叫了？”
    柳淼淼嘴上在抱怨，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掩饰不住她真实的心情。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哪有女孩不想要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当成小公主的？
    “我妈妈不知道我今天提前下课了，今天我是偷偷溜出来见你的。”
    柳淼淼开口：“明天我的钢琴课就正式结课了，但是后面几天又都有点事，可能还是没办法经常出来跟你见面，所以今天就把后面几天的份都补上。”
    柳淼淼好像不太愿意告诉路明非，她过几天都有什么事。
    不过就算她不说，路明非其实也知道，她后面几天是打算去学做手工巧克力。那天柳淼淼和小天女的通话内容，他都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一想的路明非，也觉得自己应该也得给柳淼淼她们准备点什么礼物了。毕竟柳淼淼生日的那一天，原本的部署也因为各种意外被打乱了。
    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还要连同上一次生日的份一起补上。
    当然其她几个女朋友肯定也会雨露均沾。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龙血作祟，龙性本淫，导致他心越来越大，交了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只是既然都准备好要开后宫了，那就肯定不能够厚此薄彼。
    所以说继夏弥小天女跟自己登上成人的阶梯之后，淼淼跟雯雯也不能够落下来，要找机会让淼淼跟雯雯的跟上来才行！
    这可不是他太压抑了所以才想这么做的。只是为了一碗水端平，不让淼淼和雯雯被落下来而已！
    路明非把脑回路又拐到了一个少儿不宜的地方。
    但是余下来的柳淼淼和陈雯雯，都不是像小天女那么容易推倒的女孩……好吧，其实就物理上的推倒来说，几个人的难度都差不多。
    只是想要真真正正打开柳淼淼和陈雯雯的心防的话，就没有小天女那么容易了。
    2007年的风气，并不是几年后的互联网时代能够比的。何况柳淼淼和陈雯雯的家教都很好。柳淼淼是妥妥的富家千金，陈雯雯又是书香世家，还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苏晓樯一来本来就在欧洲生活过，算是半个葡萄牙人，思想上要相对开放一点；二来又是个傲娇，典型的低攻又低防，还没跟路明非谈恋爱的时候，被路明非拉个小手，cpu就要干冒烟了。
    路明非觉得要找个合适的契机，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头绪。
    不过无论如何，陪着女朋友约会，肯定要尽职尽责发挥好身为男朋友兼后宫之主的义务的。情人节什么的就稍后再想吧。
    柳淼淼牵着路明非的手，很慢很慢的漫步在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
    大概是年关将近的缘故，街上的年味也都很足，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基本每一家商铺前都挂着红灯笼、贴了福字。
    年代越久远，年味也越足。
    柳淼淼拿着路明非给她买的冰葫芦，走路的步伐开心雀跃的，像个偷跑到民间的小公主似的，眼睛闪着热闹新奇的光，对周遭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这个冰葫芦好甜，一点都不酸，明非你要不要试一试？”柳淼淼把冰葫芦递到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低下脑袋尝了一颗，觉得确实挺甜的，就比柳淼淼的甜度稍微差了一点。
    “你怎么东张西望的，像个小孩子似的？”路明非伸手拍拍柳淼淼的脑袋。
    “我都好久没来过市中心这边了嘛！”
    柳淼淼嘟起嘴：“好像读中学之后，我就没怎么来过这边了。我很小的时候，那会儿我家还不是很有钱，也没住在加州阳光那边，当时我家就住在这附近的。每天晚上我爸爸和我妈妈都会带着我出来逛街。”
    她说着，目光在左右转了一圈，然后指着某个方向：“我还记得，我家应该是在那边，要从前面那个路口拐过去。”
    路明非开口：“那要不要去淼淼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反正我们也是漫无目的的在这里逛。不如缅怀缅怀淼淼你的童年。”
    柳淼淼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一笑：“好啊！”
    两个人走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拐弯掉转了方向。
    这时候路明非忽然好奇的开口问道：“对了淼淼，你说你小时候家里也不是很有钱，所以当时你家里的条件也一般么？”
    “嗯，一般。”
    柳淼淼纤细的手指点在嘴唇上，歪头回忆：“我记得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妈妈想买一架贝希斯坦c系列的钢琴都买不起，最后犹豫了好久，还是只买了一台6万多美金的博兰斯勒的平民钢琴。”
    路明非：“……”
    所以说哪家的平民会6万多美金买一台钢琴啊？这是哪门子的一般？小毛丫头你小学二年级那会儿甚至都还没进入21世纪吧？90年代末6万多美金买台钢琴……
    可恶，他早就该想到的！能住在老城中心的人又岂能是泛泛之辈？就跟沪市能住在ja区的都是沪哥沪姐爷叔奶婶一样……
    公主你好！公主饿饿！
    穿过十字路口，老城区的衰老和烟火气就更加不远处有卖炮仗的摊位，几个小孩围在摊位面前选烟。柳淼淼拉起路明非的手摇晃：“明非你看，那里有炮卖诶！”
    路明非很惊讶：“淼淼你也认识炮么？”
    他对公主居然能认识凡间平民的玩物表示深感意外。柳淼淼奇怪的转过头：“为什么不认识？小时候过年，我爸爸经常带着我放啊。”
    好吧，看上去公主偶尔也会微服私访来体恤民间娱乐的。
    柳淼淼拉着路明非凑到卖炮仗的摊位前，很久没有放烟了，她想要买一些来玩玩。
    这个年代，加上又是这种路边小摊，其实能够选的炮种类并不多。
    无非就是五毛钱一盒的摔炮、“蜘蛛王”擦炮、冲天炮，还有一些外面的彩纸五颜六色不一样，其实放出来的烟效果也差不多的炮而已。
    一块钱一把的炮，时间会稍微短一点。两块钱三块钱一把的炮时间会更长，但是火的样式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即便如此，柳淼淼挑选的也很开心，蓝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炮一样都挑了一把，还问旁边的几个小孩姐哪些烟放出来更好看。小孩姐也很乐于为漂亮的大姐姐提出自己的建议。
    路明非站在身后，忽然会心的笑了笑。
    公主什么的当然也只是他的玩笑话……只不过淼淼她，好像真的很容易哄呢。
    让她开心，还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当然让她难过也是……
    这么想的路明非，把脑海里那些愧疚的情绪甩的一干二净。
    有什么好愧疚的？既然现在大家已经开心的在一起了，对路明非而言，回忆过去才是一点都不重要的事情。唯一要想的，就是将来怎么对她们更好。才能够不辜负几个女孩们对自己的付出和善意。
    路明非在柳淼淼身边抱膝蹲下：“怎么买那么多？放的完么？”
    “嗯，放不完下次放嘛。”柳淼淼手里攥着一大把炮，笑着说：“反正还有很长时间呢，樯樯和雯雯她们肯定也会想玩这个的。”
    还有很长时间……
    嗯，没错，反正离三峡事件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呢。现在才2007年，自己就算未雨绸缪，提前一点准备，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和她们一起度过。
    着手未来，但也要拥抱好当下。
    路明非付了钱，这年头的物价还真便宜，柳淼淼手里攥了一大把烟，路明非还帮旁边的几个小孩姐一起买了单，也才了二十来块钱。
    越往前走，柳淼淼遗落已久的记忆，也慢慢的重新拾了起来，很开心的跟路明非说这是她小时候经常来逛的公园；这条路她小学的时候校车经常要路过的；啊，这家面馆我还有印象！
    只是在穿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柳淼淼脸上的表情才变得犹疑了起来，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的。
    “怎么了？”路明非问，“忘记怎么走了么？”
    柳淼淼摇了摇头：“不是。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搬家之后没两年，我小时候住的那个小区就拆了……就在前面那个久光商厦的位置。”
    这好像是缅怀过去的时候经常有的事情，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以前经常吃的一家早餐店关门了；以前经常去的一家网吧倒闭了；经常去买《知音漫客》和《小说绘》的那家报刊亭没了。
    连带着那些熟悉的活络的，知道你的口味、你喜欢吃什么码子、要不要辣椒和葱的那些面孔，也在某个你不知道的时刻，突然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并且再无踪影。
    虽然你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是某一段时间里，你和他们却默契的像是老朋友。
    即便是老城区这种相对稳定的地方，这么多年了，也会多多少少产生变化吧。
    路明非转过头，摸了摸柳淼淼的脑袋：“伤心了么？”
    “倒没有伤心啦。”柳淼淼头顺势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只是有点……惋惜吧？感觉自己记忆里的某样东西，突然就消失了什么的。”
    “时间其实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路明非对于时间和回忆，大概比任何人都有感悟，他开口安慰：
    “但是时间让你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同时也会给你带来一些新的东西啊。比方说，你的童年虽然伴随那些回忆消失了，但是你现在身边有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不就是一种收获么？”
    柳淼淼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要脸。头一次见到自己夸自己帅的。”
    “哪有，刚才在钢琴机构里，你那些朋友也都说我很帅。”
    “看吧，你果然听见了！你刚才还装没听见！”柳淼淼在路明非脸前虚张声势的挥舞着小粉拳：“听到别的女孩子夸你帅，你是不是很高兴？”
    “听见什么？我不知道诶。”
    “……”
    柳淼淼咬着嘴唇忿忿的盯着路明非。
    她知道路明非装傻充愣的功夫一流，她这个男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心加蔫儿坏，坏到她完全降服不了路明非，连生气都没办法对他生气很久。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可能正是路明非身上，和其他男生完全不同的特质，才会让路明非这么容易就攻破她的心防吧。
    柳淼淼不知道，路明非实际的心理年龄比她要大许多。妥妥的大叔配少萝。
    “好啦，别生气了。”
    路明非也开口哄起柳淼淼：“对了，要不我们就在商场的旁边，把烟放了吧？”
    柳淼淼面露疑惑：“在商场旁边？”
    “对啊。”路明非说：“虽然你以前住的地方不在了，但是在商场旁边应该也能算半个圣地巡礼吧？”
    柳淼淼尽管觉得在人家商场旁放烟什么的不太好，只是架不住路明非的循循善诱……
    于是乎，几分钟之后，来逛商场的行人们，目光就都聚焦在马路旁，手拿着火开心挥舞的少男少女身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