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你心里有怨恨吗？或者说你怨我吗？”
    许大茂摇摇头。
    像是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杨厂长您说的哪里话，这只是轧钢厂内部正常的职务调动，我现在又是咱们厂今年的‘优秀干部"‘先进个人"，又是升职还有各种荣誉，现在又把我肩膀上的担子给卸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错不错，你能想的开就好，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特别是你这样有才能的年轻人，不要把自己封在一个小小的轧钢厂，广阔天地，大有可为，这才是你应该奋斗的目标。”
    “我也是前两天才得了这个消息，当时我也没有想明白，昨天大领导那里送了一封介绍信过来之后，我才想明白了，是因为大领导他们不想限制你的发展，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不应该守着几个鸡舍。”
    原来杨厂长也是才知道。
    从上往下瞒，果然很简单。
    杨厂长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介绍信严肃的交到了许大茂的手中。
    “这是去首都大学学习的介绍信，整个工业冶金部门才三个特招名额，你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那都是高中毕业的才子，你的学历是低了点，所以你去了之后要好好努力，好好学习，最起码要拿下毕业证，拿不到毕业证可就丢人了。”
    许大茂看了一遍介绍信。
    工科，机械学机械设计与自动化。
    新型鸡舍里面很大一部分都实现了电驱自动化，就是比较浅显。
    而且这个时候，不是说你去了学校不管学习不学习，毕业都给你发个毕业证，放在当下这个环境，那是不可能的。
    考试考不过，根本不可能毕业。
    平时分？
    什么平时分，根本就没有。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会因为你是否是特招名额就会有任何的区别对待。
    这也是大学毕业含金量高的原因，没有一点水分。
    考上大学，大学每个月给学生发补助，比工人学徒的工资都高，毕业之后还分配工作，大学出来的个个都是分配的干部。
    这要是去大学学习，毕不了业，那丢人能丢遍整个四九城。
    “开学的时候直接去入学，等你学成毕业，你这副处肯定是要往上提一提。”
    前面的小坎过了是考察谈话，后面的大坎过了是学习。
    过去了，就是该升职了。
    那些为期三个月的【当】——校学习的干部，回来过不三个月就升。
    这个学成毕业其实比较笼统，最好不要当真话听，当成领导画的大饼就可以了。
    谁判别怎么样是学成？
    换句话说领导就是你的裁判，他说学成了，那就是学成了，他说还要学习，那就是没学成。
    “杨厂长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杨厂长看许大茂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抱怨，也就彻底放下了心。
    告辞了一声，背着手迈着步就回去了。
    他还要去找大领导汇报一下工作。
    同时他也是真的好奇，之前大领导一直在保许大茂，怎么突然就要让他去大学学习呢？
    “现在能领三份工资了，轧钢厂的127元加上中医科学研究院的159元再加上大学生补助20元，这算下来一个月三百多了，这份工资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
    说上一声人生赢家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在保障科办公室找到了刘岚和冉秋叶。
    这俩人……
    “冉秋()
    叶，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那个收音机就送给你了。”
    冉秋叶：？？？
    刘岚听到这话也是放下了手上的字典，抬起了头。
    最近她一直在学习，因为之前就上过扫盲班，识字不多，现在正在努力的提升自己。
    猛然听到许大茂要收拾东西，吓了一跳。
    “收拾东西干什么？收音机怎么就送人了？在这办公室每天还能听个响，我还能跟着学习一下。”
    “你要是想要的话，留给你也行，就是这间办公室以后就是别人的了。”
    “什么就是别人的了？”
    冉秋叶和刘岚一脸疑惑的等待着许大茂解答。
    “我升职了，副厂长，保障科由别人负责了，我这个副厂长也插不上话了，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去大学学习，以后你们在轧钢厂应该是看不到我了，如果想我的话，那就去四合院找我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娄晓娥早就认识你们……”
    刘岚当场就坐不住了，这杨厂长是什么意思？
    按照字典上的说法，这不就是流放？
    “我去找杨厂长问个清楚。”
    许大茂拉住了刘岚。
    “我是升职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工资又涨了二十元，还有，我们作为轧钢厂的职工，要无条件相信厂里做出的决定，要是个个都反对，都去找杨厂长要个说法，那这日常工作还做不做了？”
    “可……”
    “没什么可，任命都下达了，介绍信也到手了，木已成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而且杨厂长也只是听命行事，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意思。”
    “好了，冉老师，就麻烦您帮忙收拾一下，应该没有多少东西，乱七八糟的该扔就扔，最起码应该给新的保障科科长一个好印象。”
    “是谁？”
    “新型鸡舍那边的罗永信。”
    另一边的杨厂长已经拨通了大领导的电话。
    “事情已经办完了，许大茂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相反他好像很开心，如释负重的样子。”
    “那就好，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你一定要嘱咐他不要乱说话，千万不要乱说话，说错话是很严重的，
    “但是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后果很严重。”
    杨厂长听着大领导说话，不自觉的就弯下了腰。
    “好的，我一定嘱咐他。”
    这时候的杨厂长突然感觉腰有点酸，于是稍稍站直了身体。
    “大领导，还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大茂不是不是咱们部门的宝贝吗？这两年荣誉拿到手软，今年又是‘先进工作单位"，怎么就让他去学校学习了呢？”
    “学习当然是提升自己，而且现在许大茂还是轧钢厂的副厂长，我……我也已经尽力了。”
    略带怒意的话刚开口，杨厂长又弯下了腰。
    虽然他想知道尽了什么力，但是现在明显不是问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