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这个想法的欧阳伦,对于凌不惑的话已经不怎么怀疑了,毕竟陛下实在是太年轻了,还远远不到年老体弱的地步。
所以不管是对谁来说,时间都很充足了,足以做很多事情了,这要是之前的情形,他其实是应该高兴的。
毕竟那时候的三皇子势弱,所以自然需要漫长的时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三皇子已经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了。
因为现在他占据了优势,他现在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尽早确定下来,但是很可惜,这把刀不在三皇子手里,而是在陛下手中。
所以这就注定了一些事情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就比如说凌不惑口中这个苦肉计,即便是陛下看出了端倪。
他也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谋士,而大动干戈,这种事情绝对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自己死了,自然也就一了百了了。
可是先不说自己并不想死,就单说自己死后三殿下所面临的局面,他就有些不寒而栗,因为那个时候,殿下身边就没有可信任的人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也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直接道“侯爷,你说的话我信,不过有件事情我不能理解。”
“那就是若是按照你的风格,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你应该等他们的计划成功,然后出现在殿下这边,到时候你能得到的会更多不是吗?”
“呵呵,先生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忘了一点,三殿下可并不信任我,若是你死了,我这辈子都得不到他的信任。”
“相反,只要伱活着,你就会帮我说话的不是吗?”凌不惑道
“襄武侯,你就这么自信,我会帮你嘛?”欧阳伦反问道
“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毕竟对于楼太傅来说,你一介布衣,他想要算计你实在是太容易了。”
“即便是这次让你躲过去了又能如何?第二次呢?第三次呢?没有我给你传递消息,你早晚会死在他们的算计里。”
“所以你会帮我的,因为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毕竟你也不想死不是吗?眼看胜利在望,现在死了多可惜啊?”凌不惑笑着道
“嘶,襄武侯,你还真是精于算计啊,老夫这次被你算计的死死的,你这次并不是想要见殿下,你就是想见老夫对吧?”欧阳伦自嘲道
“没错,我现在还真就不能见三殿下,要不然的话,一旦被太子发现了,我可就不好解释了。”凌不惑道
“好,襄武侯,我答应了,我回去后就会告诉三殿下,至于他会怎么做,那我就不知道了。”欧阳伦道
“呵呵,先生这话可就太谦虚了,我对先生有信心,此事一定能成,绝对不会有纰漏的,我说的对吧?”凌不惑笑着道
欧阳伦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不过还是咬牙道“对,襄武侯你说得没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哈哈哈,哈哈哈,听了这话的凌不惑,大笑着离开了,留下了脸色阴晴不定的欧阳伦呆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从院子离开的凌不惑,很快就收敛起了笑容,在回到了廷尉府之后,他把自己收拾得很整齐,因为他在等待召见。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谁会先到,不过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而在凌不惑这边坐等的时候,欧阳伦已经回到了三皇子的府邸,然后把凌不惑的话,有选择的跟三皇子说了一遍。
“人在西郊的皇庄附近?先生,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三皇子道
“回殿下,凌不惑此人阴险狡诈,在下也不知道可不可信,不过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咱们都不能放任不管。”
“毕竟他说的要是真的,那确实是一个麻烦,眼下皇后刚刚殡天不久,这时候若是出现这种事,难保陛下不会重罚啊。”
“而且到时候,只怕是越妃娘娘,也不好帮您求情啊。”欧阳伦道
“嗯,先生说的有理,这事情确实是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可到底该派什么人去,又什么时候去呢?”三皇子道
“殿下,此事很是隐蔽,自然只能是在下去办,至于时间的话,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还要做一些准备才能出发,所以在下以为明日最合适。”欧阳伦道
“好吧,如此,那就辛苦先生走一趟了,先生今日也累了,还是快些回去歇息歇息吧。”三皇子一脸温和的道
欧阳伦听后自然是一脸感动,然后躬身一礼就退出了书房,从书房出来的欧阳伦,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因为在刚才,他很多重要的消息都没说,最关键的消息就是,这次的算计是为了对付他这件事,他是一点都没说。
毕竟这都是凌不惑的一面之词,现在若是说出来,万一到时候被算计了,那就是他这个谋士的失职了。
还有一层就是,若是真的和盘托出,他就无法保证他的安全了,因为那样一来,他的命就掌握在三皇子手中了。
这要是放到平日里,他自然是不担心的,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他多了一个对手,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凌不惑这个人阴险狡诈,说不好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他算计,万一要是被他蒙混过了三皇子,那他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他自然是不会告诉三皇子的,而与此同时的凌不惑这边,也终于是等来了他要等的人,随后跟着来人就进了宫。
进了御书房的凌不惑,自然是赶忙行礼,文帝见状摆了摆手,等他做坐下后才道“爱卿啊,你最近很忙啊,今天去哪了?”
“回陛下,今日臣去了东城一座院子内,见了三殿下的谋士欧阳伦。”凌不惑道
“哦?你说的未免太痛快了些,怎么也不否认一下?”文帝好奇道
“回陛下,您既然这么问,那就说明您已经知道了一切,况且臣问心无愧,自然是有话直说。”凌不惑躬身道
“哈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都说了什么?”文帝大笑道
“回陛下,那欧阳伦说三殿下让他来拉拢臣,说是三殿下愿意再给臣一个机会,让臣好好考虑一下。”凌不惑躬身道
“哦?是吗?子晨啊,朕记得你之前可是把三郎坑的够呛,他怎么会派人来拉拢你呢?你确定你没说错?”文帝疑问道
“陛下,实不相瞒,其实臣也有这样的疑惑,毕竟这有些事情,臣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自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要考虑一下。”
“结果没想到,那欧阳伦竟然心急了,他竟然告诉了臣一个秘密,他说楼太傅,已经答应与他合作了。”凌不惑说到这停了一下。
文帝听后虽然心里也有些惊讶,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前些日子凌不惑的回答,让他对凌不惑产生了怀疑。
或者说干脆就是确认了,凌不惑现在还是站在太子这边,但已经失去了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
所以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示意凌不惑继续说下去,而凌不惑见状自然是不敢怠慢。
“臣对于欧阳伦所言,自然是不信的,毕竟楼太傅可是上公太傅,他可以说,是跟太子殿下关系最紧密之人,他怎么会出问题呢?”
“所以臣直接表示不可能,那欧阳伦见臣还是不信,就直接告诉臣,近进来京城里发生的大事,就是他们的手笔。”
“当臣追问他,到底是什么大事的时,他却并没有告诉臣,反而是让臣等着看戏,不过臣再回去的路上,到是想到一些可能。”
“眼下京城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楼家两位公子失踪了。”凌不惑道
“嗯?子晨啊。你的意思是,楼家的两个儿子被绑,是他们一起唱的双簧?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文帝追问道
“回陛下,对于这个问题,臣也有想过,不过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头绪,可是后来臣忽然想到,可能是臣想多了。”
“三殿下的目的自然是太子,而楼家的目的,很可能就只是想找个退路,毕竟这些个世家大族,最愿意这么干了。”
“而三皇子这边的算计,应该就和这人的失踪有关了,比如说动手的人,会露出学破绽之类的?”凌不惑道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荒唐,凌子晨,这么漏洞百出的话,你是怎么想着说出来的?你的意思是太子要对楼家出手嘛?”
“凌子晨,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文帝听后顿时火冒三丈。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一开始也想错了,不过后来才想到,很可能臣是被误导了,欧阳伦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直接对太子。”
“他的目的,可能就是要把楼太傅逼到他那边去,毕竟这件事情一旦爆发,那太子和楼太傅之间必然产生隔阂。”
“然后他再把臣拉拢到他那边去,到时候太子身边可就?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了。”凌不惑解释道
而听了这话的文帝,顿时脸色一变,因为凌不惑的说法,很有可能是真的,可能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剪除太子的党羽。
一个身边无人可用的太子,自然也就离被废不远了,而这种做法,自己是不可能插手的,到时候自然可以如愿以偿。
想到这一点的文帝,心里一下就不好受了,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毕竟这么复杂的计谋,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么歹毒的心思,竟然也能这么堂而皇之的,用在自家兄弟身上?此时作为父亲的他内心很是难过,毕竟骨肉相残,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站在一个皇帝的角度,他又不得不佩服自家老三,这次的做法还真是让人无可挑剔,唯一可惜的就是太着急了。
而且还小看了眼前这个凌不惑,这个凌子晨一直都是以墙头草示人,殊不知他也是个有追求的臣子。
其实他一直都能够看明白凌不惑的用心,凌子晨野心很大。他之所以一心辅佐太子,就是因为太子的性子软。
将来太子登基之后,他能得到更多的权力,可是他忘了,现在还是朕说了算,所以任何的小心思,到了自己这都没用。
“好了,今日你和朕说过的话,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至于老三那边,你就不要再搭理了,今后也不得私下接触。”文帝直接道
听了这话的凌不惑,自然是赶忙躬身一礼,然后慢慢的退出了御书房。
等到他走了之后,文帝就把江充叫了进来,然后吩咐道“你安排人手,去把三郎府中的欧阳伦,给朕盯紧了,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
江充听后自然是躬身应诺,然后就退出了御书房,而在他走了之后,文帝才彻底坐了下来,然后眉头紧锁的不知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凌不惑,已经到了东宫,没错,他从御书房出来后,并没有出宫,而是直接来到了东宫求见太子。
“殿下,事情已经到了尾声,一切就要大功告成了。”凌不惑躬身道
“子晨啊,不是本宫不信任你,你这么做真的有用吗?要知道这次的事情,也许在父皇那里,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太子担心道
“殿下,三殿下这次的事情要是放在以往,绝对会被奖励,但是现在时间不同,结果自然也就不同了。”
“眼下攻守异位了,咱们成了弱势的一方,反倒是三皇子显得咄咄逼人了,这样反而会引人不快,陛下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不管这次的事情是什么结果,最后三皇子在陛下心中,绝对会失分,而这也就让您,有了更多的时间缓冲。”
“殿下您且等着看吧,这次哪怕是陛下有心偏袒都不成了。”凌不惑道
“你这么一说,本宫就更好奇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你的底气是哪里来的?”太子疑问道
“殿下,有些心思就算是心知肚明,也绝对不能表现的太露骨了,毕竟陛下还正值春秋鼎盛不是吗?”
“一个柔弱的太子自然让陛下不喜,但是同样的,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自然也得不到陛下的信任。”凌不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