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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再闹师兄不饶你
    日夜轮换,光阴轮转,漫漫一万五千年。
    在此期间,鸿蒙大陆始终保持着整体温暖的气候,各种生物都在自由发展,原始人类也不例外,一些地区的原始人类掌握了集体狩猎的技巧,尽管还奈何不了巨型异兽,却已能够围猎像锯齿虎这样的肉食猛兽。原始人类从此时就展现出了星球未来霸主的端倪。
    原始人类越发展,裴牧云解春风的活动就越受限制,他们必须时刻小心不被发现,外出时已习惯用法术隐蔽伪装。
    尽管外出需要法术隐蔽伪装,裴牧云解春风还是会尽量多外出走动,除了女娲定下的消灭浊气异兽的任务和他们自己定下的消灭食人异兽的任务之外,他们还很爱观察鸿蒙大陆万事万物的发展。
    他俩的其中一份好奇心,就是当原始人类发展扩张的轨迹终于与山海经记载的那些奇异“食材”产生交集时,原始人类究竟会不会吃,吃了又会怎么样。比如青要山山下墠渚河州中的鴢鸟,他们在最近百年来还真的观察到了原始人类捕食它们。
    让风云无比震惊的是,第一个吃下鴢鸟的那个原始人真的怀孕了!
    那个原始人类还是个男性!
    裴牧云和解春风无比震惊地围观了那个原始人氏族从震惊害怕到膜拜鴢鸟的全过程,那个原始男性在受孕十个月后产下婴儿,这时隐藏在现场的风云才发现他有了两套器官所以能自然分娩。那个原始氏族不久后就集体搬迁到了青要山附近,堵住了其他氏族通往青要山的路,将鴢鸟当作氏族守护神崇拜,并且每年都会选出自告奋勇者吃鴢鸟受孕,为氏族增添更多人口劳动力。
    等到那个原始氏族大张旗鼓地搬迁过来,裴牧云和解春风都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幸亏当初没因为好奇去吃它的后知后觉,不然……
    “难道鴢鸟后来是被吃灭绝的?”解春风如此推理。
    裴牧云则想起了他们先前对青要山的观察推测,山海经对青要山的动植物效用描述具有统一性,这种一致性究竟是因为它们源自于同一颗死星所以都带有那颗死星的生物特征,还是因为青要山山神武罗神是雌雄同体于是它的特征影响了青要山中的动植物?
    眼前的证据,似乎能证明吃了鴢鸟就会变成像青要山山神武罗神一样的雌雄同体状态,但与此同时,武罗神也可以说是一种异兽,它的存在本身可能就受到了来源死星的影响。
    所以依然是无法得出结论。
    但随着这个原始氏族搬迁到附近,还时不时来青要山膜拜鴢鸟,武罗神显然并不高兴受到这种打扰,它从不在这个原始氏族面前现身,甚至会在他们跳起奇怪的舞蹈大喊大叫膜拜鴢鸟时跑到青要山外去。
    裴牧云解春风在青要山住了一万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位成年累月宅在方石盆里睡觉的山神离开青要山,而原因竟然是讨厌原始人类吵闹,真是猫性十足。
    风云二人虽然没有武罗神那么宅,但因为浑沌还真是将少量多次贯彻到底,他们时常会遇到很久都没有浊气异兽出现的情况,难免长期待在青要山山洞中,不过他们两个在一起并不无聊,一来,修炼心境也是修真中重要的一环,二来,他们两个有情人在一起有许多快乐事可做。
    在漫长的岁月里,回忆往昔也成了一件颇有趣味的事,尤其是心意未明之时隐约呷了又不好言说的小盐小醋。
    这天,二人闲来无事,裴牧云忽然想起当年师兄先他一步出师时的事。
    那时候的师兄真真是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四处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不多时便名声鹊起,打下“春风剑侠”的名头。解春风虽还记挂着观里的师弟,奈何那时还没水镜术,只能日日用灵力信笺传书,但每次师兄说好要回来,总会出点儿什么意外,不是这个剑士有请,就是那位朋友相约,裴牧云每每期待落空,自己也不知为何不高兴,只冷个脸练剑,搞不懂师父为何发笑。
    今时不同往昔,虽说过去许久了,但该吃的旧醋还是可以翻出来再吃一吃的,裴牧云给解春风打埋伏,慢条斯理地从师兄当年出师时是如何潇洒俊朗说起,把解春风夸得春光旖旎,不料说着说着,话锋就转到了慨叹师兄当真是朋友遍天下。
    此时青要山正值盛夏,山下传来鴢鸟寻偶的声声悠鸣。
    风云都已算是仙骨无寒暑,却还是习惯顺应时节穿衣。
    ——师父给他们做的那套衣物,腰带上都有一枚齿轮装饰的机术坠子,里头其实是个储物空间,他们原本舍不得用,而且天南地北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瞬可至,还有心境这种境界空间,哪还需要随身带许多东西?所以解春风只放了梳猫毛的梳子,裴牧云只放了一套重要文书。还是开战前猴叔不断唠叨督促,他俩才不得不往里头装了许多物资,包括他们完全能用灵力幻化的四季衣物,只当是安猴叔的心。结果来鸿蒙大陆之后就用上了,让二人感叹果然还是得听老人言。
    今日无需外出,他二人都只穿了雪白的单衣,裴牧云是枕着解春风的腿躺着,此时解春风低下头,就见他一双碧眼儿正浅笑看着自己:“……那时候,师兄出了门,就跟丢了似的。每回传书说好了回来,总又不回来,教我好等。”
    解春风立马就品出了师弟这个眼神的味道。
    这是醋了。
    晋阳老陈醋都没这味酸。
    原来传说中的老伴儿翻旧账就是如此。
    解春风头一回体验,有点新鲜,有点可乐,同时还有点委屈。
    新鲜么好理解,解春风这是头一回见师弟吃醋。
    可乐么也好理解,师弟这么个天仙似的人竟也会吃醋,而且是那么早就吃起了自己的醋,要不是还得琢磨怎么应对,解春风都要忍不住得意大笑了,原来他和师弟那么早就两情相悦,人生怎么就这么美呢。
    委屈么其实也好理解,后来裴牧云出师其实也一样,他们玄真派从上到下除了猴叔都是出了门就跟丢了似的,其实都是随了师父望星归,哪能怪他?
    而且师弟出师没多久就创立了天疏阁,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忠心耿耿的阁员围着,那什么离贰离伍一大长串人至今都团结在阁主周围呢,他解春风难道少吃醋了吗?没有,一点都没有。
    解春风笑得春暖花开,争取先用帅脸将师弟迷惑:“那是师兄不对。可师兄也是归心似箭,奈何总有旁人横生枝节,师弟创办天疏阁时不也一样?天下有醋一石,你若吃了两斗,师兄可是独占八斗。”
    见师兄笑得万般俊朗,话却说得十足委屈,裴牧云本就不是真要兴师问罪,这下更是被逗笑了,他故意闭了眼,只轻笑道:“不调查没有发言权,师兄从哪知道我只吃了两斗了?何况,师兄发言之前还仗着脸长得好看意图迷惑于我,可见是有预谋的信口雌黄。”
    裴牧云闭眼轻笑,修长手指却还绕玩着师兄系腰的深青衣带。这衣带,看颜色就知本是裴牧云的,裴牧云腰上那根莹白衣带才是解春风的。日子久了,这些小东西哪里还分得清你我。
    有风徐徐吹入山洞,却是热风,反而给本来凉爽的山洞吹入了一分暑气。
    解春风本就被师弟笑言挑起了意动,被热风一吹,当即伸手握住了裴牧云玩弄衣带的手指,如中暑般喑哑了声:“牧云既这么说,那告诉师兄,师兄的意图是成了,还是不成?”
    裴牧云听声音变化就知师兄此刻已然情牵意动,而师兄意动时是怎样一番风情天底下他裴牧云最了解也只有他了解,故不睁眼:“成了如何,不成又如何?”
    “成了,是牧云疼我。”解春风哑着声咬着字回,“不成,是阁主英明。”
    这口醋还没完了。
    裴牧云好笑地睁眼看他,却果然被师兄情深意浓的俊容摄了一瞬心魂,不由浅笑:“师兄,那我只能疼你了。”
    解春风朗声大笑,毫不费力地抬手就直接将美人师弟抱起站起身,走向灵云踊跃搬运山泉的石浴池,他轻吻裴牧云的眉间,打趣道:“天底下谁有你好看,倒拿师兄寻开心。”
    “谁准你拿我师兄开玩笑?”裴牧云懒洋洋道,“我师兄天下第一好看。”
    解春风摇头直乐。
    解春风忽然想起当年刚出师时,奈何那时还没水镜术,只能日日用灵力信笺传书,他既忍不住孔雀开屏,控制不住将自己的英雄事迹大书特书,告诉牧云师兄在外面打出了名声,却又不想显得那么刻意显摆那么浮夸。
    因此每一封信都写得绞尽脑汁,他既怕师弟看了觉得师兄也没那么厉害,又怕师弟看了嫌弃师兄一点不谦虚。因为写信如此折磨,他有时希望师弟赶快出师,陪自己一起闯荡江湖,了却少年时携手天下第一美人的夙愿,但更多时候,他又不希望师弟赶快出师,虽然尚不知心中煎熬是相思,却已经生出了贪恋霸占之心,不愿心底明珠被世人所见。
    那时两个人都这般懵懵懂懂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携手走到如今。
    “师兄笑什么?”裴牧云任师兄将自己慢慢浸入泉水中,只好奇问。
    解春风将当年写信的一颗纠结心和盘托出,如今看来不过是年少可笑的烦恼,他甘愿拿来搏美人一笑。
    裴牧云确实笑了,可笑时碧眸竟掉下一滴泪来。
    “牧云?”解春风立时担心唤道。
    满池山泉水,不及一片心。
    裴牧云双手抱住师兄,埋首颈间,半晌只道:“师兄爱我。”
    解春风听得窝心,揽住牧云,在水中轻抚他的脊背,帮他平复情绪。
    片刻后,解春风忽然一声闷哼。
    不是正感动吗?怎么动手动脚。解春风有些无奈,警告道:“再闹?再闹师兄可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