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凶西北荒 作者:白云诗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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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他回握住那只瘦弱的手,茫然地觉得万语千言涌上心头。
“我叫梁——”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他脱口而出:“梁小兵。”
命运折磨了他整整十八年,就在那一天,它似乎改变了主意,它仿佛也要补偿这个年轻人颠沛坎坷的前半生,因此,它微笑起来,将一个最纯洁、最甜蜜的奇迹,送到他面前了。
第19章 红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前说几句话,这两天的回复让我感触很深,大家对梁旭和罗晓宁的看法,也让我挺欣喜的,因为这说明大家都是三观很正的好姑娘。善良、有同情心,但是也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当初我在构思这个故事的时候,曾经跟基友担心过,我说两个嫌疑人,苦大仇深,这写到最后弄得大家diss警方怎么办?
基友说不会的,你要相信你读者的三观。受苦的人她们一定会同情,但这一代读者的法律意识真不低。
现在我放心了。
邹骚骚还不出来,大家不要着急,上一章和这一章的回忆,绝对不是水字数。每个犯罪者走上犯罪道路,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动机。我第一次尝试悬疑故事,也是希望大家能从故事里得到解密和探索的乐趣。你的邹老攻正在赶来并上线的路上,不要着急~
顺便说,这一章,千万不要当做普通的回忆章节,它和上一章都包含了很多重要线索,看看你和小房谁更聪明吧!
梁旭第二次去到秦都医院, 时间隔得并不很长, 大约只是上一个周日到第二个周六的间距。
秦都想要做一个大学生实地学习的宣传片,给自己炒炒正面形象, 你看长安医科大学都是在我们这里搞活动的, 说明我们不是一般的挂靠私立, 我们是很正经的高大上医院。
事实上还是改变不了它莆田系的本质,当然那几年的莆田系也不是个个都黑, 只是各方面都存在不正规的现象, 只要给钱,病人手续不齐也敢收。秦都的院长倒还有点决心, 不是捞一票就走的人, 他是真想在关中这块儿做出品牌, 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求着各个医学院来做交流。
社团的学长问梁旭去不去,梁旭想起上次的经历,有点心有余悸。
“我想想。”他说。
学长坏笑着看他:“干什么,你怕人家缠着不放啊?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臊啊!”
梁旭嘴巴登时打结:“我不是, 我没有……”
——不是梁旭不想去, 实在是上一次的经历太乌龙, 他被笑怕了。
那一次他在医院弄醒了罗晓宁——事后才知道他的名字——一整层楼都沸腾了。医生护士全都挤进来看。
“你知道不,就这个孩子,从我们医院开张就躺在这儿了。”护士长告诉梁旭:“七年了,我们医院才七年,他转院过来的时候就是植物人!”
可以这样讲,秦都医院的护士们, 是看着罗晓宁在病床上长大的。和他植物人的名号一样,他像一棵植物一样在病床上孱弱地长大,靠着营养液和呼吸机来维持生命,每年都要花掉一笔不菲的费用。
梁旭觉得很奇怪,这样挽留一个病人的生命,他的家庭应该非常珍惜他,但罗晓宁醒了这么久,没有任何家属出现,连打电话也是打了没人接。他四顾而望:“他家人呢?”
“就是这点奇怪啦!”护士长说:“他爸爸按年转账过来,医药费一分不少,但是一年到头几乎不来瞧人,都是护工料理,有时候他奶奶来看看他。”说着她唏嘘起来:“老太婆身体也不怎么样,一年有里有一两次在我们这里做治疗。她抠门得很,不像是舍得花钱的人。”
“……”
这个家庭实在太奇葩了。这样说来,他们的收入并不丰厚,但是宁可节衣缩食也要罗晓宁苟延残喘。
梁旭说不出话来,只是发怔。
护士长又说:“我跟你讲小伙子,这种事情很难说的,要么嘛这就是个私孩子,要么嘛,他那个爹根本不是爹,搞不好是弄坏了人家小孩,一直在赔钱,怕人家讲闲话就说自己是爸爸。”
梁旭尖锐地看她一眼,他很不赞同这种说法,因为他最明白失去亲人是怎样的痛苦。
换做是自己,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挽留亲人的生命。
护士长聊得亢奋,见梁旭不信,更加三八起来:“讲道理,他跟他爸爸长得一点不像!十成八九是小蜜养的!你看这小孩长得多好样貌!”
这话就真的刺到梁旭了,他生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护士长见他脸色不好看,讪讪地走了。
——以上都是后话,在那之前,罗晓宁几乎把梁旭弄得手忙脚乱,他谁也不认,谁也不理,倒像个刚出壳的小鸡,只认梁旭一个人。
他一直紧紧地攥着梁旭的手指,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医生要来做检查,罗晓宁说不出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梁旭,活像梁旭是他亲爹。
一起来做义工的同学闻风而动,闻言都爆笑出声。
“我的妈,小梁,你真的帅绝人寰,植物人都能给你帅醒了。”
梁旭尴尬得要死,罗晓宁硬抓着他,死也不松手,梁旭试图掰开他的手指,也不知道这个刚苏醒的植物少年哪儿来这么大力气,就是掰不开。他怕用大力气会弄伤了病人,只好坐下来让他攥着。
闹了大半天,梁旭听见他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什么——他俯身去听,听见罗晓宁断断续续地说:“别走。”
这是他发出的第一句声音。
梁旭忽然就心软了。
于是那天,罗晓宁揪着梁旭的手指头,做完了整个体检——脱衣服的时候,梁旭费了这辈子最多的口舌,才勉强让罗晓宁相信,他只是帮他脱掉衣服、好让医生做检查,绝对不是要开溜。
那感觉好像在骗猫洗澡。
检查一结束,罗晓宁又立刻握住他的手。
总而言之就是黏着不放。
他显得很畏惧、又很吃力,他对一切光线都感到刺眼,对人的声音也似乎无法习惯,他躺在病床上,一直维持着惊惧的状态,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见到谁都微微发抖。他好像很不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体——体检的时候,他从病床对面的小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也吓得肩膀一缩。
梁旭觉得他很像从前的自己。
这是一种说不出口的同情。
他不再推开他,一直陪到他睡着了,才起身离去。
——直到那个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来探视罗晓宁。
那天回去之后,梁旭一直心事重重,他很想再见见罗晓宁,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担心他无人照料。吃饭的时候,他会想,他过去都是靠营养液,现在哪有人送饭给他?洗澡的时候,又会想,他那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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