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天 作者:凉拌黄瓜
第三章 杀戮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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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柳天涯找不到任何头绪。那魂魄二字在脑海中盘旋舞动,一笔一划中都透着“逆天”的意思,却只能带给柳天涯新招数的想法,并不能揭示任何更深层次的含义。
“真的没有别的含义吗?”柳天涯一阵沮丧。
其实,他本不该如此沮丧,这魂魄碑在柳家传承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谁悟出了武功招数之外的东西。柳天涯悟出“逆天”二字,已经是非常厉害的成就了。现在要想更进一步,直指魂魄本身含义,这谈何容易?
可柳天涯却没有这样想,他虽然两世为人,但前一世中他不过是个大学生,涉世未深的他,也不可能学会把持心性,稳步攻坚。
这一世的他,更是才只有十来年的阅历,且足迹大多限于柳家城堡,最远也只是进过龙藩森林狩猎。
阅历浅,经历少,纵然悟性好,天份高,遇到完全摸不到头绪的零魄力值事件,又怎能静得下心来细细研究呢?能够想到通过领悟魂魄碑上的“杀戮”意味,并在一夜之间悟出不亚于柳家中级拳术的功夫,已算是很了不起了。
柳天涯将写满字迹的白纸一一分开,平铺在地上,细细琢磨着。忽然,他心中一动,刀影出手。
“刷!”
刀影仍旧斜飞开去,走的还是直线。但这一次,飞刀带上一丁点儿抖动。
“呃,这个魂字……”柳天涯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飞刀的抖动,得益于他对魂字的领悟。笔画圆润的魂字看似没有杀伤力,可当柳天涯将最后一丝真气以圆润内敛的方式附着在刀影之上时,抖动出现!
柳天涯又拿出了新的白纸,这一次,他只看“魂”字。
笔行于纸,忽快,忽慢,忽直,忽弯。一次又一次的书写,让柳天涯越来越深入到了魂字的奥秘当中。最后,他将手中的笔一扔,仰天长笑。
“哈哈,我明白了,看似无害,却包容万千变化,这就是‘魂’字的含义啊。我就说这魂字为何也有‘杀戮’之意呢?原来是引而不发,伺机而动啊!”
长笑过后,柳天涯刀影出手。这一次,最后附着上去的真气自成圆润气息,并不急于赋予刀影新的速度,直到刀影飞出了好一段距离,它才突然爆发出自身的威力。
飞刀变向!
柳天涯终于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虽然他还没能掌握完全掌控真气爆发的时间与方向,更不用说让飞刀随自己心意沿任意方向命中目标,但是,既然已经迈出了这关键性的一步,只要勤修苦练,闪空刀必将大放异彩!
柳天涯完全沉浸在了刀法之中,他右手连续挥动。每隔三十三秒钟,必定会有一道刀影疾驰而出。
渐渐的,他不满足于只用右手,真气略转,左手挥出,刀影再现。
左左右右,左右右左……柳天涯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改进,他的手法越来越纯熟,瞬间积蓄起来的真气随心所欲的被他调往任何一处。
只不过,飞出去的刀都是杂乱无章的,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控制那瞬间的爆发并非易事,无论是力道还是方向,都需要悟道一定的境界,才有可能完全掌握。柳天涯只是初窥门径,又哪里能一下子就做好呢?
他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如痴如狂。
渐渐的,柳天涯不满足于原地施展闪空刀,脚步轻点,身体转动,忽腾跃,忽俯身,忽长击,忽横拳。诺大的一个演武场,到处都留下了他飞刀的影迹。
在这一招一式之中,柳天涯对魂魄碑上体现出来的“杀戮”之意感觉越来越深刻,他真想痛快的杀一场。不知不觉中,一股肃杀之气,悄悄在胸中蔓延开来。
如果有人站在柳天涯的旁边,就会发现,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原本就有些孤傲的脸,现在居然带着些狰狞的恐怖气息。
这是入魔的征兆!
初步踏入这“杀戮”境界的柳天涯,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控制体内形成的肃杀之气。实际上,他还以为,这是勘破魂魄碑秘密的必由之路,压根儿就没有觉察到危机已经来临!
空旷的演武场内,越来越张狂的柳天涯肆意挥舞着闪空刀。空间之中,刀气纵横,渐渐的,这些刀气也带上了肃杀之气,威力越来越大。
突然……
“当~!”
一声巨响把柳天涯吓了一大跳,这响声就像是利刃劈砍在了坚韧的钢盔铁甲之上,巨响过后,还带着咯吱咯吱的,让人牙齿发冷的错动声音。
这巨响也救了柳天涯,若他彻底被带入这意境之中而无法自拔,那么,他将变成嗜血恶魔!而现在,这一声巨响将柳天涯惊醒,杀戮意境猛然散去。
但是,经历过了刚才那一番演武练刀,柳天涯已经迈过了进入杀戮意境的门槛。日后,他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深陷其中。届时……
若是他心如明镜,处置得当。则这意境所生的肃杀之气,将为柳天涯所用,成为他克敌制胜的利器。
若是他依旧如今晚这样迷迷瞪瞪,神智就会被这肃杀之气彻底吞噬,他的一举一动将不再受理性控制。肃杀之气带来的鲜红的颜色将充斥他的大脑,压迫着他的神经。唯有血腥的气味,才会让他觉得“神清气爽”。
柳天涯却并不知道,一把双刃刀已经悄然与他相伴相随。当他从沉醉中清醒过来,打量一下身体的周遭,“哎呀”一声,骇得大叫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移到最里处。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魂魄碑的正前方!
“完蛋,该不是劈在魂魄碑上了吧。”柳天涯慌了手脚。
长老会正借着零魄力的理由想要剥夺柳天涯观摩魂魄碑的权利,而养父则在正据理力争。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自己可不能授人以口实啊。
柳天涯赶紧的仔细检查魂魄碑,看看到底劈中了哪里。结果,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出任何毛病。
这魂魄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除了写字的地方凹进去之外,其余各处平整之极,就像被往世中的机器细细打磨过一样。
见魂魄碑还是平整如昔,柳天涯微微吐了口气,他正想再复查一遍石门被缓缓推开,一缕阳光从室外射了进来。
“天涯,天亮了。”柳万豪走了进来。
“啊,天都亮了?”柳天涯回首看着室外的清冷阳光,听着鸟雀欢快的叫声,确实已是早上。
过不了多久,内堂弟子、柳家诸位长老将会陆续前来观摩魂魄碑。显然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检查魂魄碑。反正第一次检查没发现问题,大概魂魄碑石质坚硬,自己的刀影威力又有限,所以劈不坏吧。
柳天涯暂时放下担忧,看了看门外,纳闷的问道:“万豪叔叔,我爸爸呢?”
柳万豪笑道:“族长还有事情要做,已经先走了。”
柳天涯点点头,身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父亲经常会在天未亮的时候就处理公事,不可能老是陪着自己。
这时,柳万豪瞥见了满地的白纸,他心中一动,笑道:“天涯,我也下班了,跟我一起去吃点早饭吧。咱们叔侄俩好好唠唠嗑,交流一下观摩魂魄碑的心得。”
柳天涯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好啊,能跟万豪叔叔讨论观摩心得,求都求不到呢!”
“天涯,看你的样子,心情很不错嘛,难道昨晚又研究出了什么新东西?”看见柳天涯笑容满面的样子,柳万豪故意问道。
柳天涯呵呵笑道:“是有了一点心得,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一头雾水。”
“一头雾水?要真是一头雾水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柳万豪怪叫道,“天涯,你就别骗我了,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不肯告诉你万豪叔叔吧。”
“我怎么可能骗万豪叔叔?”柳天涯半真半假的说道,“只不过研究了一个晚上,哪能发现什么大秘密。不过是自创了一些武技,心里开心罢了。”
练闪空刀无意中击中魂魄碑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哪怕就是长老会垂询,也要一推二六五,把自己摘清了。
而因为练闪空刀而更进一步感悟到的“杀戮”之意,也同样不能说了。更何况,此时柳天涯觉得还缺点什么。那刚刚领悟到的肃杀之气横亘在心头,似乎还没有完全与自己融为一体。
柳万豪哪里知道柳天涯耍了个小伎俩?他一听见“自创武技”四个字,心里就一阵骇然。要知道,自创武技可不是件容易事情,别说柳天涯这个才只十五岁的小孩子,就算是柳万豪这种柳家万字辈里排名前十的强者,在他一百多年的习武经历中,也没自创过多少武技。
他在仔细看看柳天涯,才发现,现在的柳天涯与几个小时前的柳天涯大有不同。几个小时前的他,还是个倔强顽强的少年。几个小时后的他,倔强中居然带着了一丝杀气。
凌烈的杀气啊,这是武者的追求。花拳绣腿有何作用?能杀人的招数,才是最好的招数!能杀人的人,才是真正的武者!
柳万豪正想狠狠的夸赞几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路的那一边传了过来。
“不过是废材中的废材,还能自创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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