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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查封青楼
    乾隆听吴书来这么一说, 顿觉胃里头一阵翻腾。捂着肚子坐下,想了想, 吩咐:“前头带路,朕去看看皇后。”
    要按乾隆想法, 直接叫皇后过来就是。也不知怎么的,想起祖宗规矩,晚上见皇后,不能随口一叫。这才决定纡尊降贵,亲自去看。
    到皇后舟外,一个女娃娃清唱:“月亮,在白莲花瓣般的云朵中穿行, 风儿吹佛着打麦场。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娘娘讲,那过去的事情——”
    乾隆笑了,这个是十公主,朕的闺女, 朕还是能听出来的。
    带着吴书来走进去, 果然,容妃带着十公主,陪皇后说话。绵蕊依旧乖乖坐在一旁,手里抱着一块桂花糕,一口一口啃的高兴。
    船上人听说万岁爷来了,万福的万福,磕头的磕头。十公主跟着容妃甩帕子行礼, 皇后也笑着问安。唯有绵蕊,从椅子上滑下来,举着手里的糕点,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晃跑过去,嘴里嚷嚷着:“皇皇祖祖父父,吃吃。”
    乾隆一听,乐了。弯腰抱起绵蕊坐到皇后方才坐的椅子上,和蔼地说:“皇祖父吃过饭了,绵蕊吃吧。”
    绵蕊摇头,“这个给,我还有。”
    十公主吃吃笑了,“皇阿玛,蕊蕊还有一大盘。”
    乾隆听了,也不生气,跟着乐呵。舒倩带着容妃、十公主围着乾隆坐下,当着容妃、公主面,装的十分温柔体贴。“皇上,吃过饭了吗?冷不冷,要不要叫人端杯热茶来?”
    乾隆笑笑,“刚才,你唱歌了?”
    舒倩跟着笑笑,“是啊,随口哼两句。”
    乾隆正要说话,十公主开口问:“皇阿玛,听说,开封有好吃的?”
    乾隆一笑,“那当然,开封号称四大小吃城之一。那里的鲤鱼盖被、桶子鸡、灌汤包,全国都有名呢!怎么,你馋了?”
    十公主撇撇小嘴,“才没有。十八哥哥说,到了开封,要去看斗鸡。我就是想问问,斗完鸡后,能不能杀来吃。”
    容妃苦笑,“你跟绵蕊格格还真是亲姑侄,整天就琢磨吃的吧!”
    舒倩抱十公主坐在怀里,笑着说:“开封的花生糕做的也好。到时候,买几斤留着路上吃。”
    舒倩话还没说话,绵蕊就咋呼,“花生糕!”这一回,说的干净利索。
    乾隆无奈,捏捏绵蕊鼻子,“你呀,除了吃,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绵蕊摇头又说,“想弟弟。”
    乾隆一怔,随即笑了。是啊,十二家的到了八月,就该生了。
    晚上,舒倩哄绵蕊回去睡觉。回来陪乾隆唠家常。乾隆问:“今天那词写的有意思,谁写的?”
    舒倩一笑,“臣妾胡唱的。没有特意去写,现在再唱,也记不清了。倒是皇上,这次南巡回来后,就把绵蕊送到十二身边,叫他夫妻俩亲自教养吧。”
    乾隆奇怪,“怎么?叫她陪你不好吗?”
    舒倩摇头,“有个孩子在身边,平添不少乐趣,臣妾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臣妾是绵蕊祖母,隔了辈分。亲自教孙女,未免溺爱。您看她,才多大,就吃的跟个小胖墩似的。女孩子太胖了,不好。”
    乾隆点头,“好吧。南巡回来后,朕就派人送她到父母身边。”想了想,又说:“十三来信,说在金川一切安好。还问朕,要不要顺便去云南。朕想着,他也累了,就叫他回来休整。大概过十天半个月,就能跟咱们在扬州见面了。”
    舒倩点头,“扬州啊?好!”
    乾隆灯下再看皇后,觉得如今皇后,比起十年前,要柔和许多。这一回,不至于再闹什么断发直谏了吧?
    在开封停了两天,当地官员把能搜刮来的小吃、特色菜全都献了上去。有的甚至直接把厨师拉到府衙里,什么时候上头点菜,什么时候立马开火。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点心端上去,乾隆、太后等人不过是动两筷子,高兴了夸几句。十公主带着绵蕊,则是敞开了肚皮吃。临走时,祥云斋花生糕,一位公主、一位格格,一人带了一箱子上船。
    这边龙舟刚出发,开封城里,各个铺子就炸开了锅。有聪明的掌柜,还特意挂上什么“一品桶子鸡”、“贡品黄河鲤”之类招牌。其中,祥云斋独具特色,人家挑出来的幌子,那是“金枝饼”、“千金糕”。可不是嘛,公主、格格看上的东西,当然就是“金枝”、“千金”了嘛!
    所谓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临近扬州地界,批完折子,乾隆老抽就琢磨,去哪里鬼混合适呢?
    和|头前开路,到了扬州城里,知州巴特尔带着一干官员迎接。和|坐在府衙,问:“城里都安排好了?这次圣上奉太后南巡,宫里贵人来了不少,可不能马虎。”
    巴特尔低头一笑,“和大人放心,下官办事,向来谨遵律法。保证街道干净,商铺繁荣,饭馆里头,煎炒烹炸,红红火火。”
    和|一笑,端起茶杯喝两口,“没想到,巴大人出身蒙古,汉话居然说的这么流利。”
    巴特尔也不谦虚,“大人说的是。下官虽然是巴林部出身,却是正经二甲进士。汉字写的还是不错的。”
    和|一笑,“还是没学到家呀,真正的汉人,不会这么夸自己的。记住,当着万岁爷的面,尤其要记住两个字:谦卑!”
    巴特尔躬身,“下官候教,多谢大人。”说着,当着众下属,明目张胆递上来一张银票,嘴里说:“和大人辛苦,路上买茶喝。”
    和|瞥一眼,摆摆手,“别,我懒得去铺子里找。没那空闲。”
    巴特尔笑着收了银票,向后招招手,“去,把前两天姑奶奶送来的好茶叶,给和大人包二十斤。”
    和|还以为巴特尔不识货,一张口就是二十斤,还能是什么好茶叶?哪知,等仆人送上来一看,和|眨眨眼,笑问:“这——云雾金毫?”
    巴特尔憨厚一笑,“我家姑奶奶做茶叶生意,说是好茶叶。下官尝着,跟马奶差不多。好东西也给糟蹋了。还是送给和大人这样的爱茶懂茶之人的好。”
    和|笑笑,“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云雾金毫,顾名思义,一两茶叶一两金,纯金难买纯金毫。这个巴特尔,一出手,就是二十斤金子,和|琢磨,这个蒙古人,值得结交。别的不说,单看他会装这副实在模样,就知道,此人有城府。嘿嘿,有意思。
    和|心满意足,带着二十斤茶叶走了。巴特尔亲自送到城门口,望着和|走远,转身变了脸皮,冷脸望着下属,“走,扫街!”
    晚上,巴特尔回到府里,给自家妹子写信,“九妹妹啊,告诉妹夫别担心。八哥我把扬州城里所有的青楼都关啦!这一回,你婆婆就算想断发直谏,也没什么好谏的啦!”
    这边巴特尔信刚写完,碰的一声,书房门被一脚踹开,一只天足随即迈了进来。巴特尔苦笑对着来人作揖,“哎呀呀,夫人来了?为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巴特尔夫人嘿嘿冷笑,一手棒槌一手马鞭,插着腰进来,翘着二郎腿往地上一坐,慢悠悠地问:“听说,你今儿个一大早,去百花楼啦?”
    巴特尔赶紧坦白,“夫人息怒,那不是上头要来检查,我得赶紧通知她们关门儿嘛!”
    “哦,上头一来人,你就屁颠屁颠地往那儿跑,说,是不是去看你老情人小粉蝶儿去啦?”
    “哎哟哎哟夫人,别揪耳朵,疼疼疼!夫人是咱们草原上的巴图鲁,为夫守着你已经心满意足,哪里还会想什么别人。这不是怕咱九妹她婆婆又吃醋闹事。提前帮帮嘛!她婆婆什么前几年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小粉蝶儿都嫁人了,我还去找她做什么。要找也是找别人呐!”
    “什么?”巴特尔夫人彻底怒了,“你居然还敢找别人!哼,我不揪你耳朵,你过来,里屋给我跪搓板去!”
    大半夜的,巴特尔夫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巴特尔苦哈哈地跪在搓板上,一字一字抄《论语》。天可怜见呐,我怎么就养成了怕老婆的毛病呢!九妹,你可千万要向你八嫂看齐。这样在婆家,才不会受委屈哇!
    瘦西湖畔百花楼,外头大门上,大铜锁铮铮做响,里头院子里笑语喧天。老鸨宋玫瑰亲自带着一群女儿们祝酒,“来来来,今日咱们家粉蝶姑娘从良,咱们敬新姑爷、新姑奶奶一杯!”
    粉蝶与吴书奇坐在主座上,互相看一眼,急忙站起来,谢妈妈与众姐妹。
    宋玫瑰笑着笑着,眼角就笑出了泪,拍拍吴书奇肩膀,“小子,往后,好好对待我们粉蝶。咱们这里头的女人,能囫囵着出来不容易。你要是敢对她不好,告诉你,咱娘家人不是吃素的!”
    众姑娘跟着插科打诨,“就是,咱们家干爹,那可是布政使大人!”宋玫瑰一听,跟着大笑起来。
    布政使大人,您要再不来,百花楼大门,可就生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