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作者:杜若疯疯
分卷阅读43
忘川 作者:杜若疯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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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至极,透亮的紫晶泛着光晕,将那些刀子一般的目光衬得愈加明晃晃亮堂堂,嗖嗖得向我射了过来。
莫名成了众矢之的,我浑身一凛很是委屈。
倏地便想起妙华曾同我讲的八卦,说是仙界中爱慕有风的女子甚多,我还很嗤之以鼻,如此看来所言非虚嘛。
思及此我朝身旁的人霍霍磨了磨牙,却乖觉地跟在他身旁,垂着头认了命不敢再造次,否则落在旁人眼中那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便要被生生凌迟了。
一片莺莺燕燕中我瞧见了正在左右逢源尽着地主之谊的蓬莱仙子夙夕,到底是见过风浪的,还算十分镇定。只是当见着有风携了我进去之时,神情略有些惊慌。
然她极快地定了定神便迎上前来,装作什么也不曾发生的模样。
有风身份尊贵,贵宾座自是有他一席。可那也是个万众瞩目的所在,吃不得尽兴,动不能随意。且我这会儿虽有轻纱覆面,却是没名没分的委实尴尬。
我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朝他求饶,一下挤眉弄眼,一下抠抠他的掌心,他却不为所动,紧紧牵着我穿过偌大的厅堂。
这下可好,一路密密麻麻的芒刺嗖嗖插了我满满一背脊,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心碎一地的哐当声,合奏出一曲哀怨缠绵的心殇。而当我终是硬着头皮挤在他身侧坐下时,这曲心殇奏得愈发激烈,生生被推向了高潮。
我这厢如坐针毡,有风却好似嫌我死得不够彻底,伸手替我捋一捋头发,也做得忒得自然。
我脑袋一阵发麻,僵着脖子扭头瞪着眼警告他,却见他手上拿着片曼陀罗的叶子,淡然道,“在花田那种地方滚来滚去,也不嫌脏得慌。”
我刚想大声反驳一句“那是我想的么”,然不知为何邻座的月老儿将正正喝下的一口酒喷了满桌,咳得一张老脸通红,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连正在我们桌前舞得很是卖力的红衣仙子也一个趔趄跌在地上,看样子是崴了脚了。
我很是同情地瞧着她,惋惜地直叹气,难得如此赏心悦目的舞姿半途夭折,可惜了。
再抬了头不经意地一瞧,心口好一阵哆嗦。倒好似失误跌倒的是我,落在我身上的耐人寻味的目光也忒得多了些。
罢了罢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既来之则安之,也不能辜负了我屁股底下这方凤毛麟角的贵宾座,这么想开了我也便心安理得起来。
然这场盛会从头到尾,除了那半途伤退的红衣仙子跳的舞可还带劲之外,其余都乏善可陈,很没什么滋味,着实令我很有些失望。
倒是压轴登场的东道主夙夕,一曲清歌曼妙无边,无端惹人伤怀。
然过后几日,有风上仙在舞乐盛会上携了个女伴的事情便沸沸扬扬传开了去。传闻中那女子蒙了面,然他在雪泠宫待的多,却是很轻易地便牵扯到我身上。
据在场之人的描述,那莫如郡主天生便是个狐媚子,媚术了得。众目睽睽之下暗送秋波不说,还光天化日在花田中……咳,总知很不知害臊。
自此小道上的传言有了铁证,关于有风上仙被莫如郡主勾引的种种臆测便成了众口铄金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数千年的时光如同黄粱一梦,如同我肌肤上的那些疤痕也早已在岁月里消隐,再不见存在过的痕迹,如今的天上也许不再有谁会提及我与他的这段情缘。
可这三百年却似乎格外地长,我不曾告诉过谁,那漫长的时光中每每夜深人静,我时时重复着同一个梦境。
那是重重迷雾中,墨色的背影在漫天紫气的曼陀罗花田中时隐时现,一条细细长长的金光明明灭灭,还有那光可鉴人无穷无尽的紫晶地板,倒映着的是谁的面容,时而温柔似水,时而寒凉若冰。
即便我不愿承认,即便后知后觉几千年,然确是从不曾忘,不曾忘记过恨,如同不曾忘记过我在那里爱上了他……
......他对夙夕说“她是我的人”......
......他为我锱铢必较报仇雪恨......
......他温柔地为我系上面纱......
......他在人前坚定地牵过我的手……
玄罗有风一向作风果决,爱而必得,不爱便陌路。
现在想来这一切于他而言太简单不过,可却成了我三百年来甜蜜却不敢触碰的魔咒。
从前的一切一切都已随风而去,再说此时出现在蓬莱居门前的夙夕。
有风那日有意放过他们这对鸳鸯,然不过千年不知怎地走漏了风声,被谁一状告上了天庭。
东窗事发,蓬莱仙子辞去仙界之职,自愿除名仙籍流放人间。是以近万年来在诛仙台上受过剐骨之刑的,除了我便唯有她。
似乎情之一事,容易受伤的总是女子。
比如夙夕,当年她无怨无悔地散了修为弃了仙身,亦是想同她那情郎双宿双栖去的吧。
可听闻自从她堕入凡尘,那人便负了心不再与她相见,他自己倒是步步高升。唔,当年要杀我的魔头名唤血寅,如今已是魔界的四大长老之一了。
我其实与她很有惺惺相惜之意,此时她的目光转向街角处的我,我竟一时忘记了回避。
她是仙界中为数不多的见过我真容的,然时隔已久,我着了男装又罩着面具,想来她也不认得我了。
然现实总是很喜欢打我的脸,她朝我走了过来,朝我微微福了一福,“郡主。”
我挠头讪笑,“仙子,真是巧啊。”
她愣了愣,“如今我已不是什么仙子。”
我道,“我也不再是什么郡主。”
说完我俩皆是莞尔,相视一笑,我指了指蓬莱居,“如果不嫌弃我这的水酒,便进去坐上一坐吧。”
“此处是你开的?”
蓬莱居……蓬莱仙子……咳,忽地我觉着很是尴尬,也没答话忙将她引了进去。
我让蓝梦上些酒菜,请夙夕在靠窗的位置坐了。
她瞧着正与她斟酒的我,戏谑道,“想当年我还要你命来着,你却愿请我吃酒,心倒是宽得很。”
我不以为意,“如我们这般活得太长的,任何大风大浪许是都要经历一遭,几千年前的这点恩怨还真算不得什么。”
她默了一默,若有所思般低低一笑,“也是,世事瞬息万变,最最亲密之人也会陌路,如此想来我俩坐着喝酒也不怎么奇怪了。”说着她执了杯盏与我碰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她这话意有所指,令我心生了许多涩意,一声不吭地也闷了口酒下肚,继续听她将话题延伸了出去,“别看仙魔二界如今斗得如火如荼,然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是万物的规律,许是不知何时便化敌为友相亲相爱了。”
斗得如火如荼?我心中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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