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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鸾辞 作者:澄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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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下究竟能不能攻略下华楚这块冰疙瘩。

    这一走神,六哥大约以为我又默认了,竟牵起我手,做出慷慨之色:“不要怕,本王带你进去。”

    六哥留给我的背影伟岸的很,他自己应是这么觉得,将我手握的忒紧,一路拖到了门口,侍卫们看见华采,齐声行礼唤道:“卑职拜见桓王殿下。”

    我表妹的随身婢女们亦一同福身,那些小姑娘顺道用探究的目光从我身上绕了一把,末了,松了口气。

    我后知后觉的想着,也是,苏瑄相貌普通,怎会给我名门闺阁堪称绝色的表妹造成威胁。

    门口的大小仆从们招呼都打了,这门是躲不得了,煞风景的棒槌,也是当定了。

    进门以后,我臆想的佳人拭泪,芊芊玉手照拂华楚的场景居然没出现。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哥屋里站了密密麻麻一大伙人,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从病榻前排到帷帐后面,不常露面的姑母亦在此列,我表妹贺水嫆正可怜巴巴的被挤在病榻边,只堪堪能拽住四哥的被角。

    四哥的母妃深居后宫礼佛,早已不问俗世,即使自己儿子病了,亦不曾带过一句暖话出来,我想起非我生母的皇后,平常带我比自己的亲儿子们都亲,莫说是我病了,便是伤了下手指头,也要哀哀抹上半天眼泪。

    ☆、第 7 章

    四哥素衣拢着苍白的脸,半卧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咳,似乎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面上只是淡淡的。

    宗室的七大姑八大姨看见六哥进来,自觉的划拉出一条道,我跟在六哥后面迎上四哥的目光。

    我以为四哥见着苏瑄精气神能好些,我现在既然藏在苏瑄的壳子里,自当宽慰他,但四哥只看了我一眼,慢慢挪开了眼,将视线放到六哥身上,颇有些憔悴的道:“你来了。”

    六哥将扇子仔细合上,坐到床畔,“四哥当真是病糊涂了,我昨日不就来了。”华采将扇子一转,指向身后,正搁在我跟前,调子懒懒,“她倒是今天来的,你说的可是她?”

    四哥浅浅一笑,清丽似梨花,却不加辩驳。

    他们俩坐在一起很是养眼,若是再加上言昭,京城女儿们春闺顾盼的佳婿们便都齐了。

    我环顾四周,确实没有看到言昭,便开始回忆四哥病倒这段时间我干嘛去了,想来想去,终于忆起,七月十一到七月十五那几天,我正和言昭闹别扭,搬去了温凉河的行宫別馆去避暑,那里远离京城喧嚣,最是修身养性。

    我记得言昭没来找我,他既然不来找我,又没有我缠着他,他想来是空闲的,四哥与他同窗之谊他却不来探望,我实在想不通。

    探望完四哥,华采走到门口询问丫鬟今日四哥用饭如何,接着又打听太医们诊断的病症,方慢悠悠走在我前头出府。

    该是到分道扬镳,六哥蓦地回首望着我,似笑非笑道着:“苏姑娘,四哥病下了倒还惦记你。”

    我疑惑,若我没记错,方才四哥好像什么话都没说。

    六哥两指将扇子错开,手指白皙如玉竹,一边摇着扇一边飘飘叹了两句:“有些话说了一万句不抵一个眼神,世人皆道华楚傲骨嶙峋,本王却知我家排行老四的兄长痴得很,打本王出生,就没见过华楚这么小心翼翼的看过一个女人。”

    我记得华楚小时候爱吃鱼,有回被卡着刺,打那以后再不沾一筷子,太子就教育他,鱼卡着你一回,你便一世不碰它,世上好男儿难过美人关,若是有天女子伤了你,你以后便孤家寡人过一辈子?

    那时候我和六哥站在边上嗑瓜子看热闹,只见华楚皱着眉,半晌道:“这世上女子除了华仪没人能伤我,我知华仪待我好,她不会伤我。”

    太子又道:“华仪是你妹子,她自然不会让你伤情。你志向是求位淑女,若你爱慕的淑女对你始乱终弃,你当如何?”

    华楚摇着头:“我不能如何。”

    我和六哥在一边笑的没心没肺,六哥手里瓜子撒了一地,我当下冲出去火上加油:“四皇兄仁厚,若是有天言昭想和我悔婚,我怎么也得把他绑进洞房,他若要寻死,我就拿他一家老小要挟他,我就不信他不从了我。”

    华楚当年一句我不能如何,我始终参不透,后来一语成箴,也当真那样做了,新婚之后言昭终日白衣,我从前以为言昭不知我厌白,可是那天他和礼部商量怎么埋了我时,分明是知道的。

    可见是他真的恨我,恨了我一辈子。

    ☆、第 8 章

    四哥的病情总不见好转,穗儿怕我在触景伤情,拽上我一起出门采买绣线针黹。

    京城的锦绣坊没有不热闹的时候,深处闺阁的小姐们守着教条规矩不能轻易出门,常支使贴身丫鬟照着她们说的样子采购丝线,若是大门大户的常客,所用丝线的银钱半月一结或一月一结,货品上乘花销便不菲,是以常来的小丫鬟们方进门,店里的伙计便会凑上去端茶递水,给她们搬凳子歇脚,左一句姐姐又一句妹妹的讨好着。

    我对针黹不大懂行,进门时并也没有伙计招呼我,穗儿倒是懂一些,也只是马马虎虎能认清茜红银红,我俩东摸摸西碰碰,出门只为散心,所以也只是看看,顺眼就拿两件。

    锦绣坊里间是绣房,绣娘们下针如雨,细细密密的针脚看得人眼花缭乱,我望了半晌,脖子泛着酸,穗儿才挑好想买的物件。

    我正要和穗儿抬脚出门,肩上一痛,便听见女子娇腻嗔道:“呀!不长眼的东西!”

    我觉得明明是她撞得我,我金枝玉叶惯了,若论受到的伤害该是比她大一些,便反唇相讥:“好狗不挡道,挡着我道的,向来不是好狗。”

    我说完话望着那女子,只见这撞了我的,居然是我表妹的随身丫鬟,我再努力的想,忆起了她名字,应是叫处心。

    我本非时时好记性,连我表妹家的丫鬟叫什么都清楚,只是我表妹取名字太逗趣,这小丫鬟是有本名的,原来的姓名叫什么我已委实记不得,入夏以后处心来我府上送荔枝,我看她生的模样俊俏,顺口问她叫什么。

    她答自己叫处心。

    我问她有没有个妹子叫积虑。

    处心点头说有,又说积虑不是她亲妹子,她们俩的名都是贺小姐起的,说罢抬头看我脸色,又紧忙低着头,手里帕子拽着一角,是个十分可人怜的模样。

    于今日的嚣张跋扈,实在大相径庭。

    京城这方天地也太小了些,这两天尽是与贺府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此刻,处心上下打量着我,微皱了眉,似乎在极力回想,半晌喃喃着:“对了,是你,跟在六殿下身后的那个丑女。”

    听见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苏瑄虽不貌美,也不至于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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