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酒 作者:魂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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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酒 作者:魂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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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三个儿子平庸得令他怒不可遏,但是女儿从小就是他的骄傲,她天资聪颖,三岁启蒙七岁就读遍四书五经,在刀道上的参悟让许多大人自惭形秽,相貌更是族中佼佼者。美中不足的是女儿从小没有娘亲教导,太过英雄气概了些,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温柔贤淑。
他本以为这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刚烈的女儿会在他给她定下一桩完美的亲事后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雕琢多年的美玉一朝碎裂,他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天大地大去哪里找一个武功卓越的人呢?罢了罢了,等那野丫头疯够了也就回来了。
结果沈袅婷是在三年后回来了不假,却带回来了个白面书生,说是要和他成亲。白面书生姓萧名臣焕,官居二品礼部尚书。沈风行肺都要气炸了,沈家与朝廷不共戴天女儿也是知道的,怎么能嫁给一个朝廷命官?
于是他把小两口扫地出门,和女儿断绝关系,对白面书生之死冷眼旁观,在女儿苦苦哀求时视若无睹。他是说一不二的沈家家主,他要让女儿知道,违背他的意愿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让她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他一定要给这个吃里扒外的女儿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是他没料到女儿会给那个白面书生殉情,他不能理解这种做法,毕竟他妻子死时他可没有多么难过,眼泪都没掉一滴。女儿的死讯让他始料未及,他当时真的内疚了三两天,然后很快就被争权斗势吸引了注意力,把这些儿女情长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快死了,这几天晚上总会梦到女儿哀怨的看着他,一声声的对他说——父亲,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沈风行孤零零的坐在宽阔华丽的大殿之上,靠着镶金椅背盯着屋顶发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善后,继承人也没有定下来,但是他几乎没有心思去做这些了。
沈心领着沈辞走进殿中,沈辞跪伏于地拜见他的外祖父大人,无可挑剔的大礼下,埋在双臂间的双眉却紧蹙着,满脸的抗拒。
沈心单膝碰地,轻声道,“祖父,孙儿给您带来个人——这是姑姑的儿子,您还记得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写不下去了,先睡了
☆、第29章 沈辞救妻记(2)
沈风行浑浊的双眼倏然圆睁,两道沧桑的目光投到跪伏着的沈辞身上,他唏嘘着缓缓的道,“哦……是袅婷的儿子啊,叫萧——”他尾音拉长,直到消减到无声也没能叫出沈辞的名字来——他昔日叱咤风云时,哪里会想起一个孽种的名字。沈辞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死活。
沈心暗中用手肘捅了沈辞一下。沈辞会意,顿首道,“晚辈萧沈辞,拜见家主大人。”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翡翠珠金步摇,双手托举过顶,“这是娘亲留下的遗物,娘亲临终前再三对我嘱托,让我一定要替她向您尽孝。晚辈闭关修习刀道多年,近日才小有成就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来白檀完成娘亲遗愿。”
沈风行伸出枯树皮般的手,对沈辞招了几下,“你过来,给老夫看看。”
沈辞敛眉站起身,走到沈风行身侧跪下,扬起脸不卑不亢的看他。沈风行粗糙的手掌轻轻挲摩着沈辞的脸颊,连连点头欣慰的道,“好,好,真是孝顺的孩子,和你娘一样,长得也像。”他颤抖着手接过那支步摇仔细端详着,“这支步摇是老夫给袅婷的及笄礼吧,她竟一直留着。”
沈辞低下头掩唇假咳一声,简直要忍不住掀桌了,神特么及笄礼啊,当年抄家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娘亲哪有一件首饰留下来,这支步摇是他来时在街边随手买的。明明从未没有把娘放在心上过,还偏偏要装出一副父爱深沉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沈风行仿佛被这一件遗物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和沈辞回忆起了往事,“你娘啊,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硬。你说我老夫不让她嫁给你爹哪里错了,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可怪不得老夫,是她自找的,老夫劝她她不听啊,你说是不是?”
沈辞已经不止想掀桌了,甚至想跳起来给这老东西两巴掌,脸呢,要不要脸?娘亲成家立业他百般阻挠,全家落难他落井下石,现在竟然还要推诿成娘的不是了?娘确实哪里都好,差就差在有这么个爹!他忍不住想站起来怼回去,结果一条腿刚动就被沈心狠狠拧了下腰间的软肉,顿时疼得偃旗息鼓了。
沈风行长长的叹了口气,疲惫的说道,“老夫命不久矣,最后替袅婷照顾你一段时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没什么可怪老夫的。心儿,去安排下,让这孩子住下来。”
沈辞出了大殿,匆匆转过弯扶着墙吐得天昏地暗。沈心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递过帕子垂问道,“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没有。”沈辞一脸嫌恶的道,“太特么恶心了,恶心吐了。”
“觉得祖父恶心吗?”
沈辞用帕子擦净嘴角,蹙着眉道,“他的确恶心,我也很恶心,真虚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许青寒呢?我要见他。”
“白日里人多眼杂不方便,你晚上再过去。”
昏暗的石室中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照明,四壁都由冷硬坚固的巨石浇筑而成,严密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石室中没有桌椅床榻,只在墙角扔了一张毯子。许青寒清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甚至连黑天白夜都分不清了。
天气很冷,没有任何取暖措施的石室里冷得像冰窖,许青寒刚刚退下去的高热很快就重新爬上来了。他烧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喉咙肿痛干涩,分外萎靡的裹着毯子缩在墙角,漫无目的的熬着时间。
按理说他应该害怕的,莫名的囚禁,未知的危险,艰苦的环境,虚弱的身体,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人焦躁不安。可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害怕,最绝望的事情——沈辞离开已经经历了,他甚至都想过轻生,怎么还会怕这些?最差不过一死而已,倒遂了他愿。
石室的门在生涩的“吱呀”声中擦着地推开,许青寒抱膝坐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过是送水送饭的,他不想吃,上顿饭还一口没动过原样摆在旁边。
一床崭新的厚被子“扑通”扔在他眼前,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狗儿子,爹来救你了。”
许青寒蓦然睁大眼睛,傻傻的仰头看去,心心念念的故人竟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沈辞。他不敢置信的一把抓住那人右手,清爽温暖的触感骗不得人,他——他真的来了!所有的欣喜都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他呆呆的看着沈辞,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却又不知从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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