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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枕清秋 作者:悠扬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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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枕清秋 作者:悠扬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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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说着拿了件外袍披在纤荨肩上,又续道:“殿下还吩咐小厨房备了玉田碧粳粥,说是给您温补脾胃,膳养五脏的。”说完将热水倒进铜盆,拉着纤荨坐在梳洗桌旁。

    纤荨没接她的话,倒是问道:“殿下呢?”

    “大少爷和三少爷一早来了府里,同来的还有章大人许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殿下与他们在书房谈说了一阵,这会子已出府去了。”

    “这般早?”纤荨诧异道。

    “是。”

    想是朝中又出了什么事。她锁眉想了片刻,不再纠结于此,转而吩咐道:“让人在浴池子备下热水吧。我想沐浴。”

    “这会子沐浴?”思源瞪大了眼睛,随即又醒悟过来般望着她家小姐吃吃的笑。

    纤荨横她一眼,脸上微热,背转过身不再理她。

    这天之后,周牧白又渐渐忙碌起来,总是为着朝里的事。夏秋两季皆大旱,好在朝廷早有准备,深挖水井、引渠灌溉,虽也有些流离伤亡,大抵比从前灾年要好上许多。

    周牧屿大婚之后带着文王府一众幕僚,不情不愿的去了西陲,宫中更冷清了。

    郑太后为着皇帝迟迟不愿立后之事与皇帝置气,气着气着竟恹恹的生起病来。瑞京里再无其他皇子公主,周牧白与沈纤荨不得不进宫侍疾,偏生朝中事情又忙,睿王府里周婳晚受时气所感三天两头的发热,小俩口天天几处奔波,不出半月,眼见着齐齐瘦了一圈。沈佑棠见了打趣道,王爷王妃伉俪情深,就连消瘦清减也要连在一块儿减的。

    周牧白与沈纤荨执手相望,唯笑而已。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时一日冷过一日,瑞京百姓纷纷换上冬衣时,朝中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朝廷收到密报,允州、靖州等多个州郡的赈灾粮饷被地方官员中饱私囊,且越是穷乡僻壤越是贪墨得厉害。

    这样的事情每朝每代都有发生,只是周牧宸登基不过一年,这事又出在皇太后寿诞减免了赋税之后,便更让皇帝震怒了。

    这天晚膳时分,纤荨回到府里,难得牧白已经回来了。先一道去院子中看了婳晚,问了乳娘这一日的情形,才转回暖阁里。书瑶已经看着小丫头们摆了饭,小夫妻俩都洗净了手,沈纤荨往桌前一望,多是些温补的膳食,便自己接过一只白瓷小碗,给牧白盛了一碗热汤。

    牧白接过汤放在案上,拉着她的手道:“用膳吧。一会儿菜又凉了。”

    纤荨一笑,与她对坐而食。

    安静的用了膳,丫头们将碗筷都撤了下去。牧白揉了揉额角,纤荨道:“可是累着了?”说着双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徐徐的揉捏。

    牧白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美人恩,才叹道:“皇兄要派人往允州,左不过这两日了。”

    “陛下属意派你去?”纤荨眉梢微拢,允州穷山恶水,又是大灾荒时,虽说责无旁贷,但总让人放心不下。

    “多半是要去的。朝廷给官员的俸禄并不薄,丰年里收粮,地方上给农户称量用的是大斗,上缴国库的时候用的却是小斗,其中缺斤少两克扣时有,朝中不是不知,许多时候实难约束,父皇也说水至清则无鱼,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只是大灾之年竟贪墨赈灾粮饷,民户们就不只是挨几月穷日子,而是卖儿卖女,甚至合村荒芜。”牧白捉着她纤纤玉手半旋过身,侧着脸埋在她柔软的腹上,眉中带了倦色:“此去允州,少则几月,多则怕要半年。母后贵恙方愈,婳儿体弱又病着,家里老老少少,都倚仗你看顾了。”

    纤荨原是凝着双眉,听到此却弯了嘴角软软一笑,拥着牧白的肩,在她发顶上吻了一下,暖声道:“你放心。”

    过得两日,周牧宸果然命户部并吏部选人会同往允州彻查此事,并指了睿亲王为御史,巡查督理。

    沈纤荨亲手为夫君收拾了行装,临行前夜她将一套新制的冬衣收进匣子里,指尖抚过亲手绣制上去的祥云暗纹,更添了几分不舍。

    牧白走到她身后,揽着她的细腰将她拥进怀里,温言道:“不过是往州郡巡查,不会遇着危险的事儿,莫要担心。”

    纤荨往后倚着,将自己的重心都交在牧白手里,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牧白吻着她的鬓角道:“夜深了,早些歇了吧。”

    纤荨慢慢的抚摸着她拥在自己腰上的手,回转身,紧紧的拥住了她。“牧白……”

    “嗯?”

    “牧白……”她轻轻道。

    牧白眨眨眼,双手转了个方向,将她横抱起来,却不是走向床榻,而是坐进一旁的高椅中,让纤荨坐在自己的膝上,整个人窝进她怀里。

    纤荨的脸蛋贴在牧白温暖的颈脖间,半晌方道:“我知道此行没有危险,我也知道国家大事,你身为亲王,当为陛下分忧,我只是……舍不得你。”

    牧白心中温软一片,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柔声道:“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她说着收紧手臂,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屋里的灯烛都燃过大半了,纤荨才软着声音道:“你早些回来。我总是在这儿等你。”

    “等我回来,亲亲你。”

    允州山路崎岖,道远难行,周牧白还未到达境地,远在西陲的周牧屿已收到了信报。

    他将信只看了两眼,举在火烛上燃成一束亮光。

    离他几步开外还站着个人,低垂着眼眉,是文王府的副典军,郭铭禧。

    “事情都安排好了?”周牧屿曼声问。

    郭铭禧垂着手,恭敬答道:“是。都按爷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周牧屿似乎心情极好,翘着嘴角抿了一口茶。

    郭铭禧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周牧屿已冷冷的道:“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郭铭禧低下头,退开一步。

    周牧屿冷瞰他一眼,想着将来的事,复又道:“知道得少一点,你能活得久一点。”

    郭铭禧跟着他也有许多年了,想起他过往的手段,又想起自己早已与他绑在一条船上,不觉打了个寒碜,垂手道:“是。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窗外透进来一丝细细的冷风,烛火边的信笺已经燃透了,黑褐色的灰烬在寒风中上下翻飞,终于落在桌沿上,像一只垂死的蝶。

    周牧屿看着消散成尘的暗灰,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也在此夜,周牧宸端坐在御书房中,见了一个不常在众人面前行走的侍卫。

    案上的奏折叠得很高,周牧宸看完手中一本折子,朱笔御批,置在一旁。淡问道:“可有进展?”

    侍卫单膝跪在地上,拱手回道:“回禀陛下,几处的探子都收了回来,在卫国公府逗留的时日最久,相干人等反复巡了一遍,确定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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