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121章苍茫无限远
古灯不重,甚至轻飘飘的,握着弯弯曲曲的灯柱,陆寒莫名感觉一种亲切感。
才一接触,他的紊乱大道第一重顿时圆满,古灯内部蕴含着恐怖的紊乱奥义,宛若无形汪洋,仅仅泄露几许,就酷似瀑布灌溉一,猝不及防下差点承受不住。
“此宝……我本不该如此轻易处置掉的,它几乎和我族传承一样,也是从古混沌时期一起流传至今的。”
见到陆寒一把多了过去,乐伶一阵呲牙,神情十分肉疼,仿佛丢了半条命一样。
“这东西怕是诞生于古混沌乱流里,但放在任何生灵手上,都是毫无用处却难以割舍,陆某不敢说什么大话,恐怕当今混沌之内,可以使用此宝的,唯我一人尔。”
“哼!你的道法一塌糊涂,却又神威莫测,哪怕能领悟些皮毛,都不会忍痛割爱,并且还得向你讨教一些奥妙。”
“无论先天后天的生灵,这条路都走不通,与此相比,锋锐法则容易很多,你那祖先灵智不菲。”
若说真有第二个生灵擅长紊乱大道,恐怕只有最初的那一拨混沌魔神里,可能诞生于最紊乱的地方,从而称为四方。
只是若真有这等魔神,几大至尊法则以及随后的三千大道,早就被从根本之处改写,今天不该以这种局面膨胀。
“其实,我族祖先选择锋锐法则的原因……也是跟随一名最厉害的大魔神,崇拜他和钦佩他后,才专心精研此道的。为后代留下的古老记述片段中,祖先仍不忘赞叹那位大魔神,以及他创造的熊熊伟业。”
“咦?锋锐法则的本元,不会是来自于一把巨斧吧?”
周围继续肆虐无度,没有上下之分,只是一锅粥那般的混乱,任何东西都无法成行,法则碎片比比皆是,陆寒的注意力,从洞口的石门山转移到闲聊里,似乎由此联想到了什么。
“你还真猜对了,我的祖先都是先天异种,那个时代是最疯狂的,三千多魔神经常死活相拼,都想吞噬对方。那名大魔神睡在异族混沌青莲上,当他站起来时,我的祖先恰好就在近处,直接被其雄伟风姿震撼住,根本不敢抬头。
我的祖先曾表示效忠和跟随,但被这位大魔神断然拒绝,因其只喜欢独来独往,直到有一天,他不知为何抓起了一把巨斧,向昏蒙蒙的混乱世界斩去,混沌海从那时开始,出现泾渭分明的新纪元………”
“喔?这样啊……是么……听着很有传奇色彩,嘶——!”
噗!
陆寒越听越啧啧称奇,表示被乐伶的讲述吸引住,还不断赞叹,实则差点笑出声。
古老的洪荒,就是被大魔神劈了一斧子,因此而创造诞生的,混沌青莲、开天斧等等,和洪荒的创世神越来越贴切,分明就是一个人,在此女后来的讲述中,无一不印证了这一点。
“那位大魔神用巨斧奋力一劈,他的本命天赋是力量法则,我的祖先却被斧刃落下时的锋锐法则迷住,那是亘古未有的一劈,差点将我祖先卷进去,几乎要形神俱灭,那一斧子下去,力量和锋芒所至,三千魔神都陨落无数。”
‘#¥%*………!’
就在乐伶伴随回忆,陷入一种自傲的神色时,忽然有诡异的咒语声,不知从何出传来。
陆寒也脸色微变,急忙向她试了个眼色,两人开始向山洞移去,落在通往广场的通道上,途中凝神戒备。
低微的咒语声时有时无,如同女子在耳边幽怨低诉,还带有不断回响,重重叠叠连绵不绝。
虚空莫名变白,并且在雪白山脉的尽头,飘来一支千里之巨的朱红大笔,但到达两人千里外,鼻尖就开始诡异的滑动起来,
朱红色的笔杆,似乎取材于一段棒骨,表面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只是顶端有个孔洞,从哪出发出呜呜魂啸之音,似乎在给咒语伴奏。
最神奇的是笔头,竟然是一根根法则之丝组成,上面传来的古怪气息,让陆寒和乐伶纷纷蹙眉。
“这是什么法则?好像很所熟悉,又感觉很陌生。”
“诅咒!”
“对!哎呀……!”
随着笔尖移动,他们面前开始浮现一个个简单却古老的文字,朱红色笔头写出的,却是苍白古篆,乐伶已经一个踉跄,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就地坠落。
那股白色古篆文出现后,虚空就跟着剧烈震荡,笔杆上也开始闪耀猩红光芒,两人听到的咒语,忽然声嘶力竭起来,并且还多了一阵心底发麻的惊哭之声。
“已经被诅咒了。”
来自笔头上的法则威压越来越盛,乐伶脸色难看,心神巨震,纵然她早已将自己隔绝在冰封世界内,但诡异的声音根本不从七窍进入,早已响彻在神魂里。
‘咔!咔——!’
从粗壮无比的笔杆上,竟然又开始出现一个个迷你雷珠,向下滚落后,很快融于写出的古文中,狂暴无匹的雷电之力,完全被让人作呕的邪恶塞满,宛如一个个眼珠,坠落途中死死盯着两人。
转眼之间,直到出现的大字就有三十二个之多,朱红大笔才轻轻一顿,从此便不再动弹,静静的悬浮在那,但那些苍白文字却活跃起来。
滴溜溜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将他们围住,白光大盛,诅咒法则之威骤然膨胀无数倍。
红光没有血腥气,白字也无任何凶残,但这些字之间,都被鬼画符般的纹路串联起来,猩红光芒照耀下,凄凄惨惨程度远胜于尸山血海。
乐伶已经蜷缩起来,面容时而扭曲时而正常,但每次目光清澈时,都向陆寒投来求救的眼神。
古老的诅咒不受任何法则约束,忽略一切障碍,没有冲击姿态,连半点波纹都懒得产生,但却无处不在。
但在陆寒周围,这些苍白文字却如同山岳一般,将所在虚空都压迫得塌陷了下去,一道道黑色裂痕向自己蔓延过来。
‘你再强又如何,我这诅咒来自于混沌怨念,就连魔神都畏惧如斯,再也无法解除,包括我自己。’
咒语停止了,一个新的声音出现,干涩沙哑,似乎来源于荒漠里,数万年未曾喝水饮茶,听着就毛骨悚然。
‘轰隆——!’
那个声音未落,东方天际尽头便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白色手掌,将亿万里的天外尽数笼罩,猛然拍落。
恐怖无比的力量酸碱笼罩四野,下方顿时化为虚无,足有数百万里之广的可怖黑洞,一阵扭曲后就产生难以抵消的吞噬之力。
只是当白色手掌消失,黑洞又转眼消失,然而下方的亿万里虚空,却变得静悄悄起来,但不再有丝毫完整。
一片难以形容的紊乱之海,将这里尽数淹没,并且自东向西直奔陆寒卷来,形成山岳般的海啸浪潮。
“这是……你将袭击我们的人拍死了?”
乐伶咋舌半晌,一脸钦佩的惊奇道,让她兴奋的是,都没看见陆寒出手,那里已经一片粉碎,涌来的紊乱奥义,和那盏古灯里的何其相似。
“似乎下手还是晚了些。”
“何意?”
‘轰隆——!’
就在乐伶不明所以时,距离他们不远的大型山洞门口,忽然一声巨响来临,苍穹血光大盛。
苍白的石门,忽然血色雷光轰鸣,一道猩红刺目的巨雷,带着庞大无比的雷属性法则气息,狠狠砸在其上。
震彻天地的爆响荡开,无数血色电光从雷球滚滚奔涌而出,如同要轰碎寰宇一样,从恐怖威能里爆发的,竟然还有恶毒诅咒之音,源源不断向两人冲来。
一道血色雷柱,在门前冠绝天地,其中威势之强,仿佛魔神亲自施为,浩瀚无穷的一击,比陆寒方才那一击并不逊色。
“竟然能伤到我,小瞧了你啊!但我修习的诅咒法则,一只是递增扩张状态,从不会消失。你们还没感觉吗?”
那个沙哑之音,在山洞被毁灭性的爆裂淹没后,才若有若无的飘荡过来,两人看见雪白山脉上空,多了一条残破的丝带。
大约三丈长,不断扭曲蜿蜒,前端丈许的部分很细,仅有尺许,剩余的逐渐变粗,大约五尺宽,然后就此断掉了。
断裂的茬口很新,还有一股紊乱之意在慢慢消散,正被拼命挣脱,中间最宽阔的丝带上,勉强拼凑出一张脸谱,但却是两个面孔在来回变换。
这两个脸孔,正是陆寒和乐伶的,只是表现得一副昏昏迷迷,宛若被诅咒的无法自拔。
雷暴过后,爆裂的核心处,在膨胀到极点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周围空间遭到剧烈扩张,即将反弹回来。
也是刹那间,这条丝带一个模糊,就扎进空洞里,留下一阵嘶哑且得意的怪笑。
“感觉?什么感觉?”
乐伶不解,她急忙仔细审视自身,并未发现异样,就疑惑的看向陆寒。
“他这样说,只是在拖延时间,分散我们注意力,让自己进去时不生变故。”
石门安然无损,中间核心部位一收一缩,就恢复如初了,恐怖的爆炸,对整个山脉也没有半点损伤,这个神魔遗冢,真可谓神乎其神。
“呀!石门居然没有被轰碎,他真的进去了?这东西又是什么跟脚呢?如此强烈的诅咒之力,我反而没了刚才的那种晕厥之感,并且隐约有些开心,真奇怪。”
“这就是诅咒的厉害之处,防不胜防,生灵都之追求利好的一面,而诅咒就有机可乘,恭喜你已经中招。”
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刻,那根上千里之巨的朱红大笔,忽然倾倒而下,对着他们狠狠压来。
围住他们的三十二个古篆文,也同时发出欢呼雀跃之音,似乎在为有些开心的乐伶助兴,不断发出苍白光芒,然后向上一闪,就纷纷融入大笔之中。
噗通!
乐伶的蛋黄脸上,蓦的展开笑容,随即变得一片绯红,身躯摇晃几下,就蓦的歪倒下去,嘴角不断溢出晶莹水渍,似乎非常满足。
在这片刻,陆寒也微微一晃,刹那的恍惚间,居然看到自己身处一片鸿蒙之地,而且坐在一面古老苍茫的镜子上,下方周围,诸天神佛妖魔尽在,尽数俯首跪拜。
这种情形,先后仅仅不足一秒,陆寒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露出鄙夷的神情。
“众星捧月,唯我独尊?那是别人的梦想,陆某才不稀罕,这等诅咒,用来做娱乐片段还差不多。”
他抬手一挥,袖袍怦然暴涨,头顶便多了一片无形的汪洋,拖住倾倒的朱红大笔,自己则抓住乐伶,原地消失不见。
朱红大笔砸落之势受阻,就立即破裂开来,猩红强芒向下渗透,并且从内部响起天籁之音,衍化出一片祥和景象。
景象力,仙宫神殿毗邻重叠,仙子神女莺莺燕燕,宝花遍地,龙凤呈祥,一尊雕像立于世界中央,容貌和陆寒毫无二致。
在远方,无数个神魔大陆,将这片世界拱卫其中,下方就是混沌海,悬浮着一座囚牢,无数魔神被镇压,在里面对着塑像不断唱喏和赞颂。
但让人迷醉的气氛里,一丝无法察觉的,红白相间的丝线,诡异的绕着无限美好游走了一圈,就此彻底消失。
只是所有异象,只要渗入陆寒制造的这一片汪洋,就离奇的扭曲起来,那里顷刻形成汹涌潮汐,并且快速的凝聚出另一种吉庆画面。
画面中,一根长约四丈九尺的丝带,正缠绕在一根漆黑的兽角上,兽角弯弯曲曲,从一片鸿蒙里探出,无法探究根源。
只是兽角尖端,正不断冒出一个个迷你晶粒,红白相间,仅有米粒大小,都被丝带一个不剩的收走,气氛静谧的诡异。
也在此刻,山洞里一片昏暗的通道上,距离石门不足十里,一根残缺的丝带忽然发出尖叫,继而紊乱的摇摆起来。
“他到底是不是生灵?就算一块死物,都会遭到诅咒而改命,竟然让我屡屡失手,无论如何施法,总是一片苍茫无限,毫无破绽之感。”
同一时间,石门忽然向内部凹陷进去,宛若海面一般柔软,似乎被神秘力量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