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罡没有改变计划,很快宣布按方才的布置迁移总部。并且,他本人是随第一支船队率先出发。与他同行的有一半的阵修大能们。
他亲自拟定了那些阵修大能的名单。
本来这些大能们也都是不愿意撤走的。但是听到落桑族人已经从东海之滨撤走,不再攻击守护大阵,而新总部至关重要,功在千秋,他们有些动摇了。
再加上,叶罡派去请他们的人也非等闲之辈。他们个个都是深受叶罡器重,出了名的能说会道。一番劝说下来,这些大能基本上都改变了主意,愿意前往凡人界,为新总部布设守护大阵。
这里头也有极个别的,被劝说之后,反而坚定了主意,心如磐石。任游说之人使劲的周身的解数,完全不再动摇。
游说之人实在是拿着没办法了,只能向叶罡汇报。
这个时候,后者已经与同行人员登上了座驾。听完传讯,他冲众人无奈的摇头,苦笑道:“人各有志,半点勉强不得。”
同行人员里,除了他的亲信、侍卫等,还有的一同撤往凡人界的各门各派、各修真世家的门主、家主,或者下一任的门主或家主们。
其中有一些是叶罡主动邀请的。还有一些则是花费了大价钱。
不管是怎么上的船,总之,眼下,他们都与叶罡在同一艘船上。闻言,肯定要给他几分面子。一群人纷纷附和:
“大统领已经尽力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象大统领这般高瞻远瞩……”
不过,仙山的阵修本身就少,阵修大能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这几名阵修大能抗命不从,选择留下来,也是一心想着修补守护大阵。他们虽然坐船去凡人界,但是亲朋好友大多还来不及撤离,都留在仙山,所以,在场之人都很注意措辞。即便是倚重叶罡的那些门派和修真世家里的人,也不敢在言语上对那几名阵修大能有丝毫的冒犯,更不用说声讨之类的。
说白了就是打圆场。
叶罡素来宽和、大度,当着众人的面下了令:“不许再为难几位前辈了。前辈们选择留下来,也是为了仙山的福祉。他们的供奉? 一如既往。”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众人皆热切的称赞大统领。
修士同盟军的新总部定在凡人界的丹洲之郢兴城。那里位于重山环绕之中? 据守郢河要塞,一直是祝融大陆的内腹重镇。郢城亦因此而得名。
美中不足的是? 灵气资源非常稀薄。
不过? 这是凡人界的通病。与郢兴城身处大陆内腹、远离东海,且地势险要相比? 灵气稀薄根本算不得毛病。
叶罡将修补守护大阵的阵修大能们带走一半,主要原因就是为了修建一个巨大的聚灵阵? 迅速改造城中的灵气。
随他一道迁去郢兴城的各门各派、各修真世家都带着不少身家。故而? 叶罡很有信心,只要聚灵阵建成,用不了多久,郢兴城里的灵气便能达到理想状态。
从秘密通道通过守护大阵? 抵达东海时? 叶罡首先被底下的情景给吓到了。
目光所及之处,处处是汪洋。
再等定睛细看,可见远处的海面上隐隐现着些许小山头。
这里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吗?
“这是怎么回事?”船上有这么多门主、家主,未来门主、未来家主? 尽管他们现在都在自己的舱房里,并不在眼前? 但叶罡也感觉脸上挂不住了,拧眉问身边的侍官。
后者是和他一道过来的? 也是头一回看到这番景象,他怎么知道?
再说了? 这也不是侍官该管的事。
“属下马上去查询。”侍官深知大统领最恨遇事就推诿的行为? 赶紧请示。
果然? 叶罡没有怪罪的意思,而是轻轻的挥了一下手,沉声下令道:“速速查明原由。”
“是。”
不多时,侍官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枚玉简,双手奉上:“大统领,这是东海分部刚刚送达的战情奏报。”略作迟疑,又接着禀报道,“落桑族人撤走,有一部分原因是昨天下午,这里突发大水。”
“突发大水?”叶罡讶然,“哪来的大水?昨天下午的事,怎么不见他们奏报?”
侍官说不出“天降大水”这四个字来。因为他觉得太荒诞了。真要这么禀报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东海分部要吃瓜落,就连他也会受到牵连。是以,他故作不知,飞快的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手里的奏报:“属下不知。”
叶罡见状,叹气道:“是本座关心则乱,忘了他们的奏报在你的手里。你把奏报呈上来,本座看一看。”
“是。”
很快,叶罡看完了奏报,却是坐在椅子里,半晌没有做声。
期间,侍官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两眼,皆只看到他低垂着脸,脸上不见悲喜。
对此,侍官已经习惯了。因为从落桑族人攻击守护大阵以来,大统领时常处于这种状态之中。长的时候,甚至一坐就是整宿。
他不知道大统领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他心底里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千万不可惊扰了大统领。
小半个月前,大统领也是这般模样。有个弟兄恰好在屋子里侍候,不小心弄翻了一盏茶。大统领抬起眼皮子来,大发雷霆。一时不慎,没有收住威压。结果,那个弟兄倒了血霉,当场被威压所伤,七窍流血,昏死在血泊里。如果不是大统领意识过来,连忙收了威压,那弟兄肯定是当场殒命。事先,大统领非常懊恼,赐下了最好的伤药。但那弟兄伤的是丹田,伤及根本,注定此生之修为无法再精进丝毫,只能止步于筑基七层。
有了血淋淋的前例,侍官们一旦发现大统领半垂下眼皮子,心弦立刻绷得紧紧的。不管大统领是坐是立,他们都是立刻缄默下来,连气都不敢往粗里出。
只是不知道大统领这回要坐多久……侍官抿紧了嘴巴,同时,在原地站得笔直,跟杆标枪一般。
他的运气不错。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叶罡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手里的玉简,自言自语道:“天降洪水!原来如此。昨天,仙山多地下了暴雨,却不见洪水。原来水都落在了东海这边。”
仙山落大雨,东海就天降洪水!侍官以为自己听差了。眨了眨眼睛,他按下刚刚冒头的好奇心——不该听的,不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