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问我，我对这里也不熟悉了，好久都没有回来过，这个小饭店看样子卫生不错，就在这里。”

    郑曦的语气不是很热情，又不是特别冷，凌度没拒绝他们的邀请，也看不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给咱们都准备好啦，这是什么菜，酒的味道也不对，还是吃饭吧！”

    小饭店不大，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客人，大厅里还摆着一桌菜。凌度止步不前，婉莹丝毫不觉有异常，第一个坐下，招呼大家就开吃，问题是饭店里的人没看到他们一样，没一个人过来。

    “婉莹，怎么啦？”

    “难吃，我吃不下，好像缺点什么？”

    凌度跟着坐下，菜很丰盛，有鱼有肉，色香味看得出厨师很用心。夹起一口菜，或许因为吃的少，竟然没记住味道。如果不是饭店里有明晃晃的灯，凌度都要怀疑他遇到灵异事件了。

    “兄弟，你来云都市有什么目的？”

    “叶盛，我是云都市人，离开家好几年了，想回来在这里发展，爸妈年纪不小，我在外面不是很放心。”

    “云都市有什么好，你看看这街上有几个人，才几点，这饭店就没客人啦，你在这里能有什么发展？”

    “小盛说的对，云都市的确不适合你，内地多好，大城市更繁华，如果不是被家里的事牵绊，我也会去内地发展，人多才有机会，云都市就是一潭死水，迟早会走向没落，你这么年轻，何必把大好光阴荒废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

    “对啊，我是部长，管着好多人，可是我也不会收你，你还是离开云都市吧，再说只有你自己，被别人欺负，连个帮忙的都没有，多可怜！”

    凌度只是说出心里的想法，从叶盛开始，郑曦、婉莹她们都商量好一样众口一词。凌度跟他们结识还不到半个小时，这话也太直白，都不问问他有什么特长，想在哪个方面发展，就一致否定凌度的想法。

    “我在外面也是一个人打拼，艰苦的日子也不少，云都市总不可能比外面更难，这不才回来就结识了你们几位，我叫凌度，以后可以常联系。”

    “我们可不是你的朋友，再说你有什么值得我们跟你联系的？”

    “凌度你别在意，婉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离开云都市最好，这里的确不适合你，你几年没回来，云都市的变化你只看到表面，婉莹刚刚可不是吓唬你，如果我们为难你，你认为能打过我们几个人？”

    “我……”

    凌度想说他不会主动惹事，就算惹事他也不会怕，如今毕竟是法治社会。

    坐在他身边，还不知道名字的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一根筷子突然插进桌面，留在桌面上不足十厘米。没听到响声，也没发觉他有多用力，桌面难道是橡皮泥做的？

    凌度悄悄检查，他的话也就再说不下去。筷子又缓慢拔出来，这不是魔术，桌面上果然有一个筷子粗细的小洞，凌度眼睛都看直。那小子还把筷子拿给凌度检查。

    “看见了吧，你比筷子硬，还是比这大理石桌面结实？”

    “你们今天就是来找我说这些的？你们认识我？还是受人之托？”

    “我们才懒得找你呢？又不认识你，再说，除了我老公，谁还能命令我们？让你走，你就赶紧走，趁着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如果不是拿了你的钱，我才懒得告诉你这些！”

    “婉莹姑娘，想不到这么年轻就有了老公，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呢，你说我给你的是钱，看来你过去见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灵桥镇是个什么地方？”

    “这当然是钱，灵桥镇你就不要想了，那里遍地都是高手，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这个世界你了解的还太少，到你能打过姜晨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灵桥镇，可惜，就你这体质，怕是没有机会的，郑曦，吃饱没有，咱们该走了！”

    婉莹行事果断，说要走，立刻站起来。另外七个人也全部站起来，凌度一点转宥余地都没有，他们已经离开。

    凌度傻眼了，说好他们请吃饭，坐下后包括凌度在内的九个人都没中途离过席，饭店的人也没过来。也就是说，饭钱没结他们就走了。

    这一桌菜也不是很奢侈，只有八道菜。问题是凌度只有二百来块钱，饭店档次不是很高，似乎也不是二百多块钱能打发的。

    凌度想过追出去，可是他才站起来，饭店的门就从外面粗暴地被拉开，婉莹他们出去的是八个人，这次进来足足有十二个人，而且全部都是非主流的不良青年。这么冷的天，还有人敞着怀，嘴里都叼着烟。

    “凌度，多年不见，原来你还敢回来？想你死好久了。看你今天还往哪儿跑？”

    “我记得你，你叫什么来着？上中学的时候，咱们打过架。”

    “妈的，老子的大名都敢忘，今天老子再告诉你一次，老子就是刘铁，让你永生都不能把老子忘记，老子要变成你的噩梦，让你白天夜里都能想起老子！”

    凌度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婉莹说这家饭店的菜不合她口味，每个菜都只是动很少一点，凌度可是还没吃饱，在想到结账的办法之前，凌度不想浪费。

    眼下这情况，刘铁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凌度可不想跟他们同桌共饮，叙当年友情。再说他们不是朋友，因为打架有矛盾才认识，今天才知道这个人叫刘铁。

    桌面上筷子留下的那个穿透桌面的小洞还在，婉莹他们和刘铁这帮人是前后脚一出一进，看刘铁他们这幅装扮就不是好人，婉莹他们又没回来，凌度这时候才想起，婉莹说他们还不是朋友，不在背后捅一刀就不错，这时候自然不会路见不平。

    凌度转头的刹那，他的嘴角没缘由地跳了跳。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刘铁的拳头已经那么突兀地落在他的嘴角。

    不应该这样啊？就算当年跟刘铁打过架，那也是快十年前的旧事，从那之后，凌度再没见过他。而且当时正值年少，打打架很正常，不记得有很深的仇怨，许多年之后，不应该见面才确认身份就动手。

    腮帮子上火辣辣的疼，嘴里可能烂了，不仅有甜丝丝的味道，口水还有点多，凌度再无暇顾及桌子上的菜，以及没见回来的婉莹他们。

    刘铁的第二拳又过来了，丝毫不顾虑凌度已经受伤。这一拳看架势比第一拳更用力，他的牙都咬的令脸上的肉扭曲变形。

    凌度一边深切体会许久没体验过的痛，脚下错开一步，躲开刘铁的拳头。

    “妈的还敢躲，兄弟们一起上，给我弄死他！”

    “刘铁，你真的杀过人？几年不见，样子没多大变化，口气倒是够大！”

    凌度再次移动位置的同时，抬起手在刘铁胳膊上拍了一下。比较仓促，没发挥出全力，再说刘铁的那些兄弟已经围过来，不能腹背受敌，也没那么多工夫计较。

    凌度刚刚还在为结账发愁，如果在这里打起来，拳脚无眼，碰到什么在所难免。凌度再有理，到派出所里也是百口莫辩，对饭店损坏的东西，总要承担一定责任。

    凌度没钱，没钱自然要算计，距离门不是很远，情急之下几步就到了门边，推开向外开的门就冲了出去。

    凌度又发现有不正常。按说被刘铁十二个凶神恶煞一样的打手围攻，他想少挨点揍都不容易。可他离开饭店却是没遇到多少阻力，那身法灵活的令人怀疑。

    还有他的速度，凌度也有过锻炼，还是一个半专业驴友，真实体力，也就比手无缚鸡之力稍强。是刘铁他们沉迷酒色身体早被掏空，徒有其表么？凌度感觉他们的速度有点慢，除了刘铁突然爆发的那一拳，凌度可以骄傲地说，再没挨过揍，他的拳脚倒是不少次落在刘铁他们身上。

    刘铁他们喊叫的声音响彻街市，时间更晚，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也没有好事之人被吸引过来围观。

    “刘铁，我才下火车，你不可能知道，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不然你就再没机会！”

    “哪他妈那么多废话，是老天爷让我来的，你就不该回来，云都市不欢迎你，就算今天弄不死你，还有明天后天，只要你敢在云都市露面，我就见你一次弄你一次！”

    凌度不得不怀疑。还怀疑过婉莹他们，后来又放弃了。以那个姜晨的本事，矛盾摆在桌面上，凌度又能有啥脾气？婉莹他们显然层次更高，与刘铁这些乌合之众，岂能同日而语？

    街道上开阔，凌度也能伸展开，出手都能感觉到带出来的风。

    又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内心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能一己之力打败刘铁这十二个人。而事实又让凌度渐渐找到左右局面的自信，每一举手投足，越来越有酣畅淋漓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