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是替我跑腿儿的份儿上，今天就放过你，师傅让你晚上接着去他那里，可不要忘记了，还有，凌总那里已经给你说好，你可以过去了，还不给我！”

    郑曦的眼睛已经亮了，刀鞘出现她的心情立刻暴露无遗，把刚刚为什么冲动地窜起来都忘记了。

    凌度不屑地撇撇嘴，终于有机会蔑视郑曦一次。昨天凌度可是犹豫了好半天才决定把刀鞘拿回来。

    凌度不太喜欢这个刀鞘，首先是木卡用过的，而且是绑在腿上；再就是它的颜色看着不是很干净，外面是牛皮，里面还有一层软衬，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唯一还能入凌度眼的，也就只剩下做工了。

    只有绑在腿上那一部分是牛皮，刀鞘是铜的，也有可能还是金子做的，上面依然镶嵌着颗粒不大的宝石，昨天之所以没把刀鞘之外的部分扔掉，就是因为那这牛皮部分打着铜钉，或者是金钉，同样用宝石镶嵌出图案，比刀鞘还显得华贵。

    “郑曦，我不瞒你，这东西是从木卡腿上解下来的，看着都不是很干净，你如果嫌弃，只留下刀鞘就好。”

    “为什么？这么精致的东西丢掉不可惜么？而且这是完整的一套，任何缺失都会极大地影响它的价值，凌度，反正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你后悔也迟了，我告诉你，这极有可能是皇宫出来的东西，皇宫是什么意义你知道么？”

    “皇宫出来的东西，当然都是宝贝，你是说这是文物，那可就不止是黄金和宝石的价值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

    “有不多的一点点，可是你都是我师妹了，怎么能出尔反尔，我只是担心，如果这刀是文物，国家会不会没收，那你可就要小心了，最好别让太多人看见，还有就是你仔细清洗过再用。”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你的担心也是多余，我可没说这是咱们国家皇宫里出来的东西，这风格明显和咱们的不一样，国家总不至于连外国流过来的东西也没收，而且我估计也不会有人去报失的，这下师父也不会再说我什么了，先让你当一回师兄好了，师兄送的东西当然是可以收下的！”

    郑曦对刀的新鲜劲竟然还没有过去，那把刀还随身带着。刀插进刀鞘，刀柄与刀鞘果然堪称完美，那份精致更凸现出其华丽尊贵，凌度都有点喜欢了。郑曦还比划着绑在腿上的样子，不过是隔着裤子。

    凌度看不下去了，有了刀郑曦把正事都忘记了，凌度只好离开，去旁边的凌总办公室。轻轻敲了两下门，就听到凌总让他进去的声音。

    “小子过来坐，这些天我还没功夫问你一声，工作怎么样？听小曦说你找我有事？”

    “凌总，应该说我遇到难题了，想请您解惑。”

    “看你这样子，应该不是你自己的问题，是灵桥集团的，不错呀，这几天就发现问题了，说说你都发现什么了？”

    凌总工作很忙，从郑曦那里听说今天也只有早上这一会儿在办公室，十点之后都会找不到，凌度不想太多地浪费凌总的时间。凌总一手创立这么大的公司，还会有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凌度也不认为有必要绕圈子。

    “凌总，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什么话都可以说么？”

    “听你的意思，问题还很严重，放心，我还是有些承受能力的，放心大胆地说，我给你做主！”

    “是这样，昨天赵兵去我办公室了，因为昨天上午，我的一个同学过来找我，他有一笔十几万的货款一直收不回来，他原本不是来找我帮忙的，我看他所有的手续都齐全，而且他送的货都已经用完，没理由不给他结清货款，就自作主张给他签字，让大厦的财务部给他付款了。”

    凌总抽出一根烟，又给凌度扔过来一支，点燃的烟在手指间青烟袅袅，凌总没看凌度，像是在看上升的青烟。

    “赵兵去你哪里有什么目的？”

    “这也是我过来的原因，赵兵拿来一些票据和白条，我粗看有二十多万，他想让我给他签字，我想来问问您，这字能不能签，即使我不签，也会有人签的。”

    “你过来的真正用意不是为那些票据吧，你在打灵桥机械的主意？我知道你去过那个小机械厂。”

    “凌总，听说那里承载着你很多回忆。”

    “也不全是为了纪念，用商业眼光看待，那是一块宝地，即使那里不再是小机械厂，改变用途也可以很容易发展起来，就是卖地，都可以赚不少。如果把灵桥机械交给你，你会用那块地做什么？”

    “原本我是想去机械厂当学徒的，可惜我去的那天根本就没听到机器响，赵经理也说好久都不开机器了，也是大环境所迫，小机械厂不太容易生存，我对那些不是很了解，想要让机械厂复活，估计投入不会小，听说他们还供应整个灵桥集团的物资，那就干脆做物流我认为也很好。”

    “他们如今好像就是做，与物流差不多的买卖。”

    “凌总，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他们即使做物流，也不算正经做，就是依靠着灵桥集团，低买高卖，没有灵桥集团，他们一点活路都没有，这样做已经给灵桥集团其它部门造成不小的成本负担，不然我那个同学也不可能给灵桥建设送货，那个机械厂已经变成一个被家长宠坏的孩子，不仅长不大，还给其他人带来不该有的压力，赵经理自己也知道机械厂有弊端，他还想让我帮他调动呢！”

    “我会考虑你说，不过我不会让你过去，机械厂虽然不大，涉及的款项对整个集团也不算多，但是那里的关系有点乱，你不合适那里。”

    “我听凌总安排，那赵经理再来找我，那些票据怎么处理？”

    “这个事你还要问我？既然你有那样的权力，就证明我是信任你的，签与不签字都是你的自由，小子你记住，一个企业，只要钱的方面不出大的乱子，那这个企业只要经营得法，就不会那么容易动摇！”

    “凌总我没事了，我回去了。”

    “去吧，有什么问题随时过来，我越来越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好的凌总，我会努力！”

    凌度从凌总办公室里出来，才流露出满脸的无奈，他是来找凌总寻求支持的，凌总的支持给的太大，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想去郑曦那里串门，顺便让她帮着解读凌总的话，郑曦的办公室却锁着门。

    凌度回到他的办公室，推门进去之后还认为自己进错了门。他的办公室的门竟然不是锁着的。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不是只有他有这间办公室的钥匙，为什么是赵利恒在他的办公室里，凌度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小子，过来坐。”

    与之前凌总的话一个字都没差，有差别的只是语气。凌总的语气透着和蔼热情，像对待晚辈。赵利恒翘着二郎腿，用手指夹着的烟指着凌度，那派头已不只是长辈，还是上级，而且像是命令。

    这是在医院那次之外，凌度和赵利恒的第一次正式接触。为此凌度请教过郑曦，郑曦给出的答案很干脆，就是不用理他。

    过去凌度还有些不理解，怎么说赵利恒也是影子凌度的姑父，灵桥机械的赵经理口中不时就会冒出一家人，都足以证明，他们对亲戚关系很看重，很在意的。郑曦虽然不是凌总的血缘亲戚，那样的给凌度出主意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凌度似乎有点同意郑曦教给他的做法了，如果不是赵利恒是影子凌度的姑父，就算他是副董事长，就他这高高在上，颐使气指的态度，凌度也不是特别愿意搭理他。

    凌度是总经理，比赵利恒并不低多少，为什么要看他的脸色？再说赵利恒不请自来，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开了他办公室的门，幸亏凌度已经把毛军给他的子弹拿回去了，这里再没有不能见人的秘密。不然真的要怀疑，赵利恒别有用心呢！但就凭这一点，赵利恒在凌度心目中的印象已经打了不小的折扣。

    凌度已经有不好的情绪在酝酿，也就没按赵利恒吩咐的走近沙发，而是走到办公桌边，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凌度想到办公室的门有可能是做保洁的人打开，赵利恒趁机溜进来的，因为饮水机里的水是热的，赵利恒可不会那么好心帮他烧水，所以凌度也没给赵利恒沏茶。

    这是被心情影响到的态度问题，原本是无所谓的，凌度只是不想被赵利恒认为是在巴结他。所以给自己的杯子添满水，径直回到老板椅那里坐下，这才打量赵利恒。

    凌总姐弟三个年龄相差不多，赵利恒的样子可是比凌总老了不少，都有点老气横秋了。凌度的态度对他打击不小，翘起的二郎腿都放下来了，不大的眼睛里隐约有准备发作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