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莞尔一笑，是他想多了，斯库鲁他们就是习惯成自然。就好像许多人在外面都是标准的普通话，回到家，见到父母，方言不知不觉就冒出来一个道理。

    再说小豹子它们也没打起来，像是在等嘻哈的命令，嘻哈根本没把六只狗当成对手，它们不再凶。目的就达到了，都懒得动武。

    “斯库鲁，现在我是族长，那我就发布第一条政令，从今天开始，我的语言是官方语言，部落里所有人都要尽量学，还有，有我在的时候，你们不允许用方言交谈！”

    凌度的怒意斯库鲁相当重视，不仅他，那些第一次见到凌度的人，全都不再议论。让凌度心里发毛的事又出现了，这次人数不再是一百，估计有上千人，或者还要多。全都面向凌度，虔诚地跪下去。

    凌度在努力适应这样的场面，他不能每次都表现出不成熟的样子。有一百多平方公里土地的人，不应该是这样。

    这次他们的过程还算短，磕过头之后就站起来，人群中间留出一条两米宽通道，拜佛一样，虔诚地双手合十，等待凌度过去。

    “族长，请，仪式已经就绪，就等您主持了！”

    “还有仪式？可我什么都不懂！”

    “族中的老人会给您指点，您什么都不需要做。”

    这就是做傀儡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退却反倒让这些人轻视，攥紧圣女的手，缓步走过去。

    夹道相迎的众人手中，没有斧钺钩叉搭起来的兵器门，凌度走了两步，心中已是坦然，还有功夫打量两边的人。他们中老人很少，也没看到未成年的孩子，女人都不多，估计这就是部落里所有的青壮年了。

    夹道的尽头，是一座五六米高的石头房子，是这一片房子中最高大的。大门敞开，里面不小，只有几盏昏黄的小灯，光线不是很好。

    迎接凌度的是四个年轻女子，圣女立刻警觉，还想把凌度拽到身后藏起来。

    “族长，主母，请随她们去更衣，部落里十几个心灵手巧和女人，连夜才做好的新衣服。”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做新衣服是好事，可是她们都没见过凌度和圣女，又是照谁的身材做的衣服，能合身么？

    没时间问，斯库鲁又走到前面，这个厅不小，比农场的会议室还大，尽头的左边有单独的房间，斯库鲁推开门，凌度才想进去，又被斯库鲁拦住。

    “族长，这是主母的香阁，您的在那边。”

    “我的，就是换衣服的地方，你不进来就行了，我换衣服不怕凌度看，把凌度的衣服也拿过来，我们在一起换！”

    圣女强势表态，斯库鲁也没别的办法了，他可以拦住凌度，嘻哈它们可不管这里的礼仪，看到打开的门，拥挤着冲了进去，眼看就把圣女的香阁霸占了。

    “斯库鲁，按婉莹说的办，我看看你们给我准备的什么衣服？”

    凌度牵着圣女的手走进去，恍惚间有种入洞房的感觉，还有点小兴奋和紧张呢，可惜维持的时间太短。

    “嘻哈，管好你的兵，那是给我准备的，又不能吃，你们抢个什么劲，扯坏了，看我不揍你们！”

    “汪汪！”

    嘻哈不服气地争辩，圣女过去把原本摆放整齐，已被嘻哈它们扯乱的衣服都抢过来，抱在怀里。

    外面的大厅四壁都是裸露的灰突突石头，这里就不同了，有装修的痕迹，地上是厚实很软的地毯，墙壁上也是羊毛的毯子，顶棚都装修了，整个房间显得富丽堂皇。

    凌度看出来圣女为什么呵斥嘻哈它们，斯库鲁给她准备的衣服，和她的衣服不一样，不仅是手工，款式也不同。面料是丝绸，凌度怀疑衣服上花朵图案，有可能是用金丝银线绣成的。袖口和领口还有许多小饰物，像是银器。

    圣女不等侍女来伺候，天气不是很凉，身上的衣服也不算多，迫不及待地披在身上。嘻哈它们看中的，估计也是圣女衣服上的小饰物，围着她上蹿下跳。

    “主母，我们来伺候您更衣！”女人不防备女人，侍女们走进来，招呼一声就开始打理圣女的衣服。

    “主母，这是帽子，给您戴上。”

    凌度无聊地站在旁边，他眼中的圣女变了，有了圣洁的气质，嘻哈它们在圣女打扮完毕后，都不再试图咬下衣服上的饰物。

    凌度不得不佩服部落里女人的手艺，难怪圣女会露出痴迷的神情，她们不需量圣女衣服的尺寸，简单的就是一个袍子，腰带才是衣服的关键，当腰带束紧，以凌度的眼光，可找不出衣服有那里不合适。

    “族长，该更衣了。”

    凌度已看的痴了，斯库鲁送来他的衣服，都没注意到。侍女轻轻提醒，圣女还在一边炫耀她的新衣服，发出幸福的笑声，这才猛醒。

    “不用，我来伺候凌度穿衣服，你们可以出去休息啦！”

    圣女的话就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不仅命令侍女，也是给嘻哈下令。嘻哈马上带领它的小弟们行动起来，冲侍女发出威胁的吼声。

    “辛苦你们了，先出去吧，有不懂的，我再请教你们。”

    “来凌度，这衣服感觉很重，比我的衣服还重，不过穿在身上还挺舒服，你也会一样好看，咱俩是一对儿，凌度你说，这样是不是就算结婚，办喜事啦？”

    “只要你高兴就行，这不会是古代人说的龙袍吧，还好，绣的不是龙，这腰带上是玉，婉莹，你看是灵玉嘛？”

    “不是灵玉，别出声，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别人发现你是土包子，这衣服就不让你穿了，还拍你拿人家的东西呢，这帽子上还有金子呢！”

    圣女的帽子就是许多银器组成的一个环，还坠着许多挂件。凌度的帽子应该是羊毛织成，金丝滚边，正中间还有一朵金子刻的莲花，花心是一块很纯净的玉。戴上这个帽子，凌度感觉和电视里看到的阿凡提有点像。

    后面的仪式凌度就不是很懂了。部落里老人来了十多位，凌度和圣女站在大厅中央，十几位老人围着他们走动，口中念念有词，不时会手指沾一点酒弹向凌度。

    持续了估计有半个小时那么久，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说辞，口中一直念个不停。凌度已经下令，不许在他面前用方言，这个过程里，凌度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老人手里托着的碗里的酒用完，这个步骤才告一段落。斯库鲁躬身引领着凌度两个人走到大厅后面，就是圣女的香阁旁边，那里一个长条几案后面，有一把宽大的椅子，有点皇帝宝座的意思。

    “婉莹，不知道这是什么木头，雕刻的还挺精致，空间里的龙魂树。不知道还有没有，也可以做这样一把椅子。”

    凌度没出声，圣女已经被环境感染，还不悦地斜了他一眼。

    “你还想去空间里作威作福，郑曦不揍你才怪，我都不会帮你的！”

    “哪能？我就是看着椅子的造型美观，空间里还有长辈呢，怎么会是给我准备的？”

    就任族长的仪式还在继续，也容易理解了，之前围绕着他们的老人开始，恭恭敬敬地给已经坐下的凌度和圣女磕头，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他们站起来之后，一个老人上前，双手托举起一把刀，呈送到凌度面前。

    刀有一尺长，看做工相当精致，让凌度想起从木卡那里抢来的刀，有可能又是王室用品，是国王的赏赐，上面镶嵌的也是宝石，刀柄也是黄金。

    听不懂他们的话，凌度还是立刻明白，这就是族长权力的象征，包括那张地图。

    凌度郑重地接住刀，老人也功成身退。其他老人口中的颂念隐隐多了一分气力。

    接下来过程更长，有可能是部落里能过来的人都要来觐见新族长，都要来磕头。大厅面积有点小，不能一拥而入，每次进来的不过几十上百人。

    这场面太古怪了，凌度总是忍不住和告别仪式相混淆。若不是偶尔能听懂他们说的一些祝福的话，凌度早就耐不住要发作了。

    圣女完全看不出有凌度相似的不适，她是圣女，这场面在摩亚族应该经历过。还有可能圣女就是把这个仪式当做结婚典礼来理解，从穿上新衣服开始，一直红光满面眼放亮光，雍容典雅。趴在他们脚边的嘻哈和它的小弟，这时候都格外安分老实。

    “族长，在这里的族人您都见到，以后您就是我们的族长，日月永照，天地同辉，我们相信，您一定能带领族人，到达我们祖辈梦里见过的家园，一路劳顿，早就准备好，可以进餐啦！”

    凌度暗暗松一口气，总算结束。斯库鲁说的是进餐，不是用膳，看来他还不是皇帝！

    凌度还不怎么饿，关键是对部落里的食物兴趣不是很大，眼前还晃动那能砸碎石头的饼子，还有那黑黢黢，似乎比铁还硬的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