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力,于是薛冲冲进了不知名的时空传送通道,接受不可预知的命运。
与其死在林慕白的手上,不如死在别的地方,这是很简单的选择。
林慕白的攻击犹如一柄巨大的铁锤,将薛冲所在方圆数里之地全部击为粉碎,窒息一般的绝杀,一切有情众生都死于一击。
“哈哈哈哈。”林慕白吐出一口长气,“这冥顽不灵的小子,终于完蛋啦!嘿嘿,不过说实话,他倒也算是一个奇才,居然可以逼迫我亲自出手,不过,他不识时务,算不上聪明人!”
林慕白闪电一般的飞临“击杀”薛冲之地,仔细的感受薛冲的气息,良久之后,脸上显现一抹忧色:“难道这小子没有死?”
的确,他在这里没有找到薛冲丝毫的气息。
可是林慕白随即摇头,笑了起来:“不管他多么狡猾,可是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不过是一个长生第一重万寿万年境界的小蚂蚁,死的时候,和别人也没有丝毫的分别。像是他这种蝼蚁死啦,能留下什么气息?”
很显然,林慕白以为,薛冲已经彻底的形神俱灭,连气息都消散在天地宇宙之中。他这一击的力量和霸道,他心中是最清楚的。
林慕白十分轻盈的一闪,离开了群山环绕之地,心中冷笑的想:“薛冲一死,其余的人都不足道哉,血衣长老武功低微,我是深知他的武功深浅,由他来统领神兽宫,乃是最好。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只要再过三五年。洪元大陆的气运就会凝聚到可以吸收的地步。到时候,我就可以直接吸取。”
的确,以林慕白真身的武功,一旦三五年之后君临洪元大陆,抢下血衣长老掌教职位,易如反掌。他现在反而不担心暗黑圣君提前开关。因为那个时候,即使暗黑圣君要吸取洪元大陆的本源意志,也要看看是否已经圆满。对圣君而言,没有圆满,他想必是不会动手的,这就给了自己机会。
别人对血衣长老的底细可能不清楚,但是血衣是自己昔日的师弟,所有的弱点自己都清楚。让神兽宫的掌教保持在他的手中,继续保持新天上人间灵脉的强大。凝聚天下气运,乃是最好的。到时候,他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都是为我嫁衣。
想到这里的时候,林慕白笑起来:“不过我也不能太过大意。多灵子和信母君都是长生第六重天机的境界,都有可能暗算到血衣长老。不过无所谓,我的分身就随时监视这里的一切。绝不能让人破坏洪元大陆的气运。”
——————
晕眩,极度的晕眩。
可是薛冲的心灵力还是告诉自己。必须继续的旋转下去,否则自己即将昏迷。
不过薛冲的昏迷还是不可逆转的到来,时空传送通道之中强悍的力量和阵法使得任何强行进入其中的人,都成为粉碎。
薛冲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碎片。
这是当薛冲重新有了意识之后第一次感觉到痛苦,随即就是真正的痛苦,一种痛彻心扉的痛苦。撕心裂肺一般。
吼吼。
薛冲的身体开始聚合,再次的恢复成人形。一旦达到金丹境界的人,都可以死一次,就是因为金丹不破。薛冲的金丹当然没有破,有了照妖眼的保护。有了心灵力对危险的感应,即使是在时空传送通道中强悍阵法的碾压下,薛冲居然不死。
“咦?这是什么东西?”一把邪笑的声音传出,薛冲感觉自己的身子飞了起来,被一只脚踢飞。薛冲再次发出痛苦的**。
还原。薛冲还在半空中的时候,身体咯咯作响,已经还原了身体。
他的感官正在逐渐的恢复之中。刺眼的光线使得薛冲甚至都睁不开眼来。
薛冲再次的掉落地面,虚弱的身体如同要散架一般,向踢飞自己的人看去。
这是一个丑恶的人,准确的说,这是一个没有脸的人。将薛冲一脚踢飞的这人整个的一张脸,都全部的溃烂了,满脸全部是鲜血和脓疮,而且他全身都是衣衫褴褛。
薛冲在急速的恢复之中,他首先问的是:“老龙,你没死吧?”
然后他听到老龙的**,这使得薛冲悬着的心立即落地,向这无脸人的旁边看去,薛冲的心中开始抽搐。
在无脸人旁边的是一个没有手臂的人,正在裂开血盆一样的口向着薛冲笑:“这是个什么东西?”
薛冲的心灵力迅速的蔓延出去,感受到在无脸和无手臂身旁的,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可是仔细一瞧,他们是人,是真正的人,但是大多数的人已经不成人样,已经成了笑料,缺胳膊少腿,对于这些人而言,似乎是必备的标志。
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可是依然厚厚的包裹着自己的身体,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沧桑、苦难和邪恶,他们顽强的生活在世间,似乎就是为了和贼老天斗气——偏不死!
另外一个响亮的声音吼了起来:“这是一顿美餐,想不到来的人长得水灵灵的。”
薛冲先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随即明白:恐怕现在的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所谓“水灵灵的”了,只感觉到一阵的恶心。
此时薛冲丹田之中的血脂疯狂的生产出来,修复着自己,他已经渐渐没有先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种疯狂的苦难。
是的,也许在这些人看来,我的确是比他们要好一点。
好景不长。薛冲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很快的处在这些人的笼罩之中。
他想挣扎,但是要命的是,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忽然虚脱了一般,甚至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时空传送大阵将薛冲几乎所有的功力都消耗,薛冲的境界没有跌落,已经算是谢天谢地的事情。薛冲忽然之间发觉自己唯有任人宰割。
“老子生吃了他。”最先抓住薛冲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在严寒的环境下,却是精赤着上身,一丛一丛的黑毛生长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头人熊。
薛冲的心灵力散发出去,立即读取到此人的一些记忆:蛮荒双熊之一向猛。喜吃人,长生第三重宇洞境界,杀人吃人,无人可制。
还有一些记忆薛冲来不及读完,因为另外一只强有力的手已经抓住了薛冲的另外一只手臂,一个狰狞的面孔吼叫起来:“一个吃没有意思,还是两个吃才热闹。”
我的天,薛冲的心灵力立即读取到,此人居然是蛮荒双熊之中的另外一人向恶。武功和向熊在伯仲之间。
这就是真正恐怖的事情了。薛冲面临这样的绝境,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是开口了:“两位大哥,千万不能吃我,因为我很有用。”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很多人的喉咙之中都在咕咕作响,很显然,不仅蛮荒双熊急于抢夺薛冲这块“食物”。其余的人对薛冲也是虎视眈眈。
可是一把恶毒的声音立即传来:“有好东西吃了吗?”
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言一出,所有的乞丐一般的丑陋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薛冲非常满意,因为蛮荒双熊居然放脱了自己。这使得薛冲即将要散架的骨头得以保存,心中暗呼:算是逃过一劫。
薛冲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很多人在叹息:“左老爷插手,我们是没有希望啦。”
可是薛冲的心中立即感觉到寒冷,因为薛冲立即就看到了一个人的眼睛。那种老鼠一般的光芒,那种吃人的笑,此人的眼睛就像是蛮荒之中的一颗明珠,一颗散发出无穷恶意的明珠,这是一种强烈的反差。薛冲看到他的时候。只看到他的眼睛。而看到他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他的恶毒。他似乎有意如此。
然后,薛冲才看到“左老爷”。他似乎并不老,可是秃顶无一根头发,耷拉着眼皮,像是冬瓜一般的身形,本来应该可笑,但是因为他的眼睛,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的看轻了他。薛冲的心灵力受到最大的震撼,因为此人的修为,居然是长生第六重天机的巅峰境界。
这是使人恐怖的。
薛冲现在已经明白,随着这条不知名的时空传送通道,自己居然来到了蛮荒大陆。顾名思义,这里就是流放罪犯的地方。
根据薛冲心灵力的窥视,在他们的心中找到了被逼迫来此的种种情形。看来,这些人都不是希望来到这里的,而是被逼迫来此。
如果不是左老爷打断了薛冲的话,薛冲还感觉不到致命的危机,但是左老爷说话了:“年轻人,你很了不起,经过时空传送通道大阵的洗礼,你居然还剩下长生的境界,了不起。”
薛冲一听,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很闷,似乎自己即将被吃掉一般的恐怖,说道:“多谢,我不行的。”他知道自己必须表达出足够的敬意。
此时的薛冲,身体的潜力垂尽,基于对人道的了解,所以他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和谦逊。
薛冲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的恢复。
血脂对薛冲身体修复的速度是恐怖的,所以薛冲需要尽快的拖延时间。
左老爷笑:“我本来想立即吃了你的,但是想不到你还算懂事。以往面对我的人,都说威胁的话,说我敢动他我就不得好死,所以我让他们都死啦。”
薛冲的心中想要作呕,但是并没有呕吐出来,只是说道:“阁下鹤立鸡群,一望而知是这里的老大,您有任何吩咐,我能为您效劳,都是我的荣幸。”
左老爷的脸上发了光,薛冲这几句高级的马屁一拍打,左老爷顿时有点得意:“年轻人,算你有眼光,叫什么名字?”
就在左老爷这样问的时候,薛冲的心灵力听到无数的叹息:“哎,这家伙比我还会拍马。”很多人发出悲叹。不过都很小声,似乎在左老爷的威严下,他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我叫郭庸,来自洪元大陆,还请您老人家多多关照。”
就在说话的时候,薛冲的心灵力再次的窥测,明白了一点,就算是自己完全的恢复,甚至是使用三十三天自曝神器,也难以杀死面前的这个老朽。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比之多灵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老爷连连点头:“好好,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告诉我,你以前是什么境界的?”
薛冲心中震惊,此人显然早已经看出来了,我的境界似乎在通道的阵法中遭受损失。
该怎样回答呢?薛冲并没有轻率的回答。这似乎不是客套的问题。薛冲的心灵力预感告诉自己,不谨慎回答,马上有性命之忧 。
事实就是如此。无数的乞丐一样破烂的人类在等着薛冲的死亡,成为他们的食物。
就在左老爷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很多人的眼睛发了光。薛冲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一道心灵力蔓延出去,将身边一个修为只有通玄第一重凌虚的家伙的记忆窃取。
哦,原来如此,薛冲很快的回答:“回禀左老爷,我——我以前是长生第四重宙时境界的。”
听到这个回答,不少的人叹息,有的为薛冲松一口气,左老爷的眼睛亮了:“郭庸,很不错,从此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侍从吧。”
“谢谢左老爷。”所有人的心中都露出羡慕和失望。这似乎是世上最大的尊容。以前的薛冲,时常被人嫉妒,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会遭受到这种强烈的嫉妒。这些人的眼睛似乎可以吃人。
左老爷看着一脸惊诧的薛冲:“你过关啦,并且我还给了你一个很大的恩惠。”
薛冲露出怀疑的神色,但是不敢问出来。他现在已经知道一个事实,在这里,一句话应对不当,就是死亡的命运。
左老爷笑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因为这里每一天都必须死掉一个人,但是不不会死,除非你愚蠢到违背我的命令。”
“我绝不会违背您的命令。”薛冲深深作揖。这的确是最大的恩惠。可是薛冲立即就奇怪了:这里为什么必须每一天都死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