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无根本都来不及拉张炳春一把,那心中猛然欲死的悸动便让他几乎完全下意识的扑向了暗河。
而一旁的张炳春,也只是迟疑了那么一瞬间,然后也飞身跃起,甚至比冯无只慢了一分的就跳进了暗河里。
轰隆——!
哗啦!哗啦!
一声轰响震颤八方,伴随着两道水花荡起,张炳春和冯无只感觉整个人猛然的一震、一懵,差点没被近距离的爆破力给震晕过去。
不过还好暗河河水并不是很浅,再加上那件大衣本就在半空中爆炸,所以冯无和张炳春受到的冲击力并不是太大。
好险,真的是好险。
捡回了一条命!
吐了口血痰,感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的冯无暗忖着,挣扎着游到了对岸。
“咳咳,快点过来,赶紧上岸。这河水虽然被对方施展了命术,可是随着河水的激流,等一下那些食肉鱼就要来了。”冯无咳咳了两声,赶紧招呼了张炳春一声,这才凝神聚气,剑指点在了北斗七星杯上,然后连忙往嘴里灌了两滴春暮液。
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满嘴满胸,刚刚那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好了不少。
不过,冯无很清楚,即便是春暮液堪称灵液,但是两滴下肚,也不可能一下子彻底治好心腹之中的内伤,毕竟医不对症,不过有这股灵力的将养,刚刚的那震伤也能好个七八成了。
“咳!大师,大师你没事吧。”
比起冯无来,张炳春受到的冲击更大一些,不过他曾经受过专门的防弹训练,所以回复清醒倒也不满。
“我没事!只是可惜让他跑了,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冯无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黑心,如此的果决毒辣。
这一炸,虽然将他和张炳春都给震伤了,可是那个“老牧师”也绝对好不到那里去,这一点冯无很确信。
不过这个老家伙真的很果决。
根本连看都不留下来看一下他的成果,就直接潜在暗河里就顺水跑路了,这也让冯无觉得很是气闷。
“大师没事就好,咳咳,刚刚真的是太惊险了,如此威力的炸单,要是我们再晚一秒,怕是就要被炸成粉碎了。”张炳春同样挣扎着,从水里钻了出来,上了岸。
看着张炳春那半露的后背,溢血的嘴角、鼻腔,以及惨白的大脸,冯无忍不住的长吸了一口气。
这家伙,怕是五脏都给伤到了吧,不然也不会口鼻都溢血了。
“张嘴。”虽然有些心疼,可是冯无还是给了张炳春两滴春暮液,直到见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冯无这才轻出了一口气,“这次有些亏了,不过他也别想好过。”
虽然说冯无有北斗七星杯在手看,那春暮液便不会真的缺了。
可是这春暮液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一点一滴的蕴积的,再说此刻北斗七星杯里的春暮液,可是沉积了近十年灵性的,如此宝贝的灵液,用来当普通的灵药来用,简直就是糟践。
“大师,那个人走了么。”
张炳春当然也清楚,这仇肯定是结大了。
毕竟他们可是差一点就被炸死呢。
“不走,不走等死么!那老狐狸是怕我们两个蠢死挣扎,用压箱底的手段拉他一起下黄泉!”冯无那里能不明白老牧师的某些心思,“再者说,那老狐狸走与不走,有什么区别么?”
“大师怎么说?”
“要么我们被炸死,要么我们还活着!”
“可是若是受伤的话……”张炳春还真的不理解老牧师的心机。
“受伤,哼哼,受伤的狼才是最可怕的。他宁可面对现在的我们,也不想面对垂死的我们,这就是他的想法,人越老越怕。”冯无冷哼了一声。
“那位牧师,怕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这里,他能躲哪里去?即便是暗河,也不是久留之地。”张炳春借着手机的余光,看着那滚滚而至的暗河河水里,清晰可辨的食肉鱼,也同样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想要一直顺着暗河河水一直往下,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暗河里有食肉鱼!
之前可是有过两名命师死在这食肉鱼嘴里了,这一点张炳春可是记得很清楚。
“一位上帝派遣下来,排解众生疑惑的牧师,真的是不多见,若是真的这么走了……”
嘿!嘿!
外国命师,本来就不多。
更何况是一个老牧师了。
“牧师,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在战场上我可是见过不少牧师,这些人白天是牧师,可是晚上……”张炳春可是很清楚那些国外的牧师们,是有多少腌瓒事在身的,“大师,我们不如直接找他报仇吧。”
报仇什么的,最叫人心情愉快了。
“走吧,报仇什么的,希望还有机会。”
老牧师确实是算计了冯无他们,甚至差点没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同样的,冯无也不是白给的。
虽然他没能提前知道老牧师是如何算计他们的,但是冯无却提前知道了老牧师想要入暗河,虽然不知原因,但是“好心”的冯无,却将一滴春暮液“好巧不巧”的“遗失”在了暗河里。
也正是因此,刚刚张炳春才会看到那暗河里层出不穷的食肉鱼。
不作不死!
张炳春和冯无一起向前走了没几十米,便忽然的住了脚步。
“大师,你快来看,这好像是半只手……”
手机上的闪光灯并不算大,而且为了省电,张炳春也不敢一直开着灯光。不过发现了前方岸边的疑点后,张炳春这才开着闪光灯小心的接近了。
走到近处,张炳春才发现,这真的是半条手臂,而且还是带着残破衣服的。
手臂的上半段,甚至连同整个身体,此刻都已经消失了,甚至沿着剩下的趴在岸边的这半条手臂,张炳春还能看见那累累的白骨下,无数的食肉鱼正来回的穿梭着。
它们不停的开阖着那无数的锋牙利齿,发出“咔咔”的声响,将这些白骨上本就所剩不多血肉给一一的啃噬掉……
“……我就说,想见他不容易了。”
冯无缓步走到了近前,只是看了那衣服一眼,就知道这是刚才的那老牧师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