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与唐箫掌心相对,沁凉的寒意从唐箫掌心钻入花柔体内,让她有说不出的怪异感—这感觉和抽毒的感觉完全就是一样嘛!
花柔有些怀疑,但又觉得唐箫不会骗她,更何况唐箫可不是像子琪她们那样成了活死人。
一刻钟后,花柔与唐箫掌心分开了,在分开的一瞬间,唐箫身体失去平衡有些偏倒,但他又迅速地摆正了自己的身体。
对面,花柔正闭着眼专心收招,根本不察。
等到她长吐一口气收招睁眼时,看到的是唐箫的笑容:“不要分心,好好融毒。”
“好。”花柔注意到唐箫额头沁出汗水,以及他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关切道:“怎么了?你看起来……”
“很累是吗?我血脉之力不如你,勉力激发自然疲惫,没事,你认真融毒吧,我先回去了,还有事等着我处理呢!”
唐箫咬着牙,紧攥着拳头强撑着起身。
“我送你……”
“不了,你赶紧融毒才是,不然我白辛苦了!走了!”唐箫故作潇洒的摆手离开,花柔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感激:“谢谢你,箫大哥。”
唐箫没有回应,没入了夜色之中。
花柔不敢耽误,连忙盘膝坐好,继续运化融毒,她不知道唐箫一出毒房的院墙,就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唐九儿出现在他身旁,二话不说迅速往他口中塞了一粒丸药。
唐箫靠着墙在沉重的喘息中,慢慢地缓释不适、调节着内息的翻江倒海。。
唐九儿看到他神情慢慢好转了些,才把住他的手腕,几秒后皱起了眉头,轻声道:“你的功力……下降了。”
唐箫直视轻轻地“嗯”了一声,对于这个结果,他早有准备。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反正我会毒功,本就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变强变弱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唐箫冲唐九儿微微一笑,眉眼里倒浮着一丝解脱。
唐九儿凝视着唐箫,有些感慨:“你对花柔,是真的好。”
唐箫笑笑:“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她,我相信……唐门能在她的庇护之下,躲过此劫。”
“嗯,一定会的。”
……
唐飞燕醒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在床架上,她尝试着挣脱逃离,却根本动弹不了。
她不甘心,她继续尝试,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可还是不能动弹,绝望令她不可抑制的放声大哭起来。
“唐箫,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的,你等着,我这就过来陪你!什么两清,我做鬼也要和你在一起!”
唐飞燕眼神一凛,意欲咬舌,然而房门此时却“啪嗒”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唐飞燕一愣:“你是谁?”
面具男不作回应,他径直走到唐飞燕身旁拔出了匕首。
唐飞燕一见匕首本能地闭紧双眼,但面具男却用匕首迅速地割开了她双手的绳索,而后转身就走。
没有死亡,反而是双手的自由,唐飞燕一脸错愕与意外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个男子走出了房门,一个纵跃就消失在黑暗中。
唐飞燕疑惑地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立刻去解脚上的绳索:“唐箫,你等着我,我这就来找你了!”
这世间不管发生怎样的事,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唐箫重要。
唐飞燕解开绳索,匆匆跑出屋,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她走后没多久,面具男竟又折返回房中,将一枚唐门的令牌丢到了床上。
……
夜,因深沉而默。
“这是……”飞云疑惑不解的看着纸张上绘制的各种零件,不明白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这些是一种机关的零件,你去找不同的铁匠铺和铜铺,将里面的零件混在别的物件里分别打造出来。”
“是。”飞云收起图纸。
“彭家小姐还在给林姑娘送药吗?”
“嗯,日日都来,每次林姑娘喝完,她都会寒暄两句才走。”
“哦?说些什么?”
“都是关心林姑娘身体复原的情况。”
“还有呢?”
飞云摇摇头:“没了。”
慕君吾眉头轻皱:“对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她需要日日亲来吗?”
飞云笑道:“彭小姐不一定是来看林姑娘的,许是想看公子您呢?”
慕君吾对此,表情依然是冷的木的:“这几日,彭家人可有什么异动?”
飞云见公子不苟言笑,立刻收了笑容:“未见任何异动。”
“找些时段,出城溜达一下,到处看看。”
“是。”
……
唐箫虽然缓过劲来,但到底身体虚弱无力,于是唐九儿扶着他回往暗器房,两人便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姥姥有给你下过命令,让你把唐飞燕抓回来挟制唐雷吧?”
“有,但是……”唐箫无奈地笑道:“我又让她失望了!”
“你依旧如此固执,我担心……”唐九儿看着唐箫,欲言又止。
“您放心,等花柔将毒素运化后,毒功会大大提升,血脉之力也会增强,姥姥就算想动她也动不了。”
唐九儿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你。”
“我?”唐箫不以为意:“姥姥疼我,她就算再生气,最终还是会原谅我的。”
“不,你一直在忤逆她,万一她真的恼羞成怒……”
“不会的。”唐箫笃定道:“姥姥将我抚养长大,在我身上投入了无数的心血与情感,她就如我的亲娘一般,世间有哪个亲娘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唐九儿看着唐箫,有些无奈:“你就如此确定门主的心思?”
“姥姥对我来说,就是娘。以前很多时候,即使我心里不认同她的做法,也会妥协,我只能顺从她的意愿来报恩。但是……”
唐箫拍了拍心口:“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压制着心里的纠结、不甘,可是花柔出现了,一切都变了……她给了我一种特殊的力量,告诉我不能再妥协下去,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去守护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唐九儿轻叹道:“你已不再是个孩子了。”
“对,所以我不会再什么都听姥姥的了。”
唐九儿偏头看着唐箫:“那……你恨过她、怨过她吗?”
唐箫沉吟片刻,认真作答:“怨过,但从未恨过!我怨她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的意愿,为什么总是在逼迫我……”
“别怨她!”唐九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她才是真正最可怜的人。她的一生都写满‘唐门’二字,虽然她强势、冷酷,可是她把这辈子所有的温情都留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