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脑海里已经有了一套方案，组织了下语言，陌灵说道：“姐夫，如今的学堂学子只顾着知识，从而忘记了体能，我觉得我们可以开一个学识与体能双结合的学堂。”
季舒愣了愣，“可…其他的学堂都没有，如若真的加入体能，会有人来么？”
“我敢打赌会有的，现在的学子体力弱到风一吹就倒，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孩子身体好，如今我们开先例，办一个即能学知识又能锻炼体力的学堂，那些父母会让他们入学的。再说了又不是只顾着体能不学习，学识还是首要的。”
凌菲妍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我觉得可行。”
季舒想了想，“嗯，那行。”
“还有，如今都是男子上学堂，我觉得可以让女子也来上学堂。”
俩人听完愣了愣，彼此对看一眼，眸子浮现震惊。
季舒：“这…这…这…”
陌灵喝了口茶，一脸的蛋定，不怪他们惊讶，古代人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讲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她看来那都是瞎扯。
有些千金小姐还不是在深闺后院学习知识么，只不过不在明面上学习罢了。
“男子可以学习知识，那女子呢难道就不渴望学习知识了么？我知道女子讲的是无才便是德，可有些千金小姐不是照样请先生提笔看书学习知识么？为何不能让她们一同学习？”
“灵儿，男女不能同坐，如若出现在一个学堂，这…这岂不是乱了套了么！”凌菲妍有些不赞同。
“我没说让男女同坐啊。”陌灵挑挑眉，看向凌菲妍，“不是还有姐姐的么，姐姐是京都第一才女，当一个女先生教人育书绰绰有余了。”
凌菲妍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语气有些结巴，“我…我？这…这不行，可从未听过有女先生！”
吃烤鸭吃的欢快的即墨涯，抽空抬头来了句：“咋不行，妍丫头满腹才识，不输那些才子，不当一名先生教人育书都可惜了！”
说完继续大快朵颐。
凌菲妍一脸的退缩，虽说她有些墨水，可教人育书她从未做过，如若搞砸了，那阿舒的学堂就会跟着受连累。
“灵儿，我就算了吧，我没有经验之谈，更可况没人会接受有女学子进入学堂的，在世人看来，学堂乃神圣之地，女子进入那便是侮辱了学堂。”
季舒低头未说话，不是他看不起女子，在世人看来妍儿说的是事实，他虽然也想跟妍儿一起教书，可世人接受不了女子入学。
陌灵叹了口气，姐姐还真是一语中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没几个人能接受如此先进的思想，万恶的古代社会！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大厅里只剩即墨涯咀嚼食物的声音。
陌灵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对策来，看向吃饱喝足斜靠在椅背上的即墨涯，“即墨爷爷，你有啥好主意没？”
即墨涯摸着胡子，笑眯眯道：“世人接受不了又如何，其他国家接受不了又如何，这是在陌天国，天子最大。”
陌灵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下一秒眸子亮了亮，“爷爷你的意思说让我去跟皇叔叔说说这事？”
是啊，普天之下皇权最大，如若皇叔叔能同意，还怕那些人不接受，就算有人会反对，可碍着皇叔叔的面，也不敢去阻止。
即墨涯笑着点点头，“陌玉列那小子虽不是个迂腐之人，可让他接受这些，灵丫头你还是要多费些口舌。”
说着起身朝门口走，“老头子吃饱了有些倦怠，先去休息了，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灵丫头老头子看好你哟！”
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季舒一脸蒙逼的看着门口不停的吞着口水。
即墨爷爷，竟然，竟然叫皇上小子！虽说他年龄大了些，可如此称呼未免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吧…
凌菲妍心里也是惊讶了一把，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即墨涯离去的方向。
听即墨爷爷的口气，就像是长辈对后辈的语气，不是不尊敬皇上而是理所当然，就好像皇上的身份并不足够他敬畏。
还有这两天通过与即墨爷爷的相处，他的眼界心胸与学识都不像是位乞丐老爷爷所拥有的。
即墨爷爷真的只是位乞丐老爷爷这么简单么……
“要不等下我就去找找皇叔叔吧，问问他的意见。”
陌灵的话把凌菲妍拉回神，想了一番点点头，“嗯，不过灵儿，如若真的可以女子入学，我没有信心去当女先生…”
陌灵冲她笑了笑，“姐姐没经验不是问题，还有姐夫的嘛，我先去皇宫找皇叔叔，这事等成了再说不急。还有的是先做好准备，如若能成功说服皇叔叔，光你一个人当女先生是不行的，要先提前考量好有学识的女子，名满天下的才女孟清毓就是个好选择。”
“孟清毓！她，她能来么！”凌菲妍眸子浮现几丝激动，那可是天下女子都崇敬的的才女。
“还不知道，她是陌天国人在海城，她的住所等下我去查探查探，可以先给她写封信。”陌灵说着起身。
“姐姐，姐夫，我先去皇宫了，你们先去看看有没有好的住宅能当学堂的，找多一点屋子的住宅，就算女子不能入学，多余的屋子我也有其他的打算。”
季舒俩人点点头，“行，等下我跟妍儿就去看住宅。”
陌灵点点头，抱着小九儿出了大厅。
俩人看着陌灵的身影心头涌上震撼，尤其是凌菲妍，女子入学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如若真的能成，那陌天国的女子还不乐疯。
心里不由得浮现几丝激动与雀跃。
*
回到王府，小九儿还在睡觉，陌灵把它交给凌雨柔照看，然后回灵园换了件宫装，便急匆匆朝皇宫赶。
路上她一直在想着措辞，皇叔叔虽对她好，可顾及到这些有悖常理的事，她不确定他会不会由着她。
这两天交流会没什么活动，四国皇帝都在各自的休息处休憩。
去到金銮殿跟陌玉列行完礼，陌灵立马拉着他去到了御书房。
陌玉列看着焦急的小人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丫头啥事给她急成这样。
可等接下来听到一段匪夷所思的话后，呆愣住了，脸色忽明忽暗，伸出食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桌子上，眸子紧紧盯着陌灵，未说话。
陌灵任他看脸上带着坚定，可过了好久他还在看她，而且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态度。
试探性问道：“皇叔叔，您觉得如何？”
陌玉列停止了敲桌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这才道：“你觉得呢？”
陌灵噎了噎，得，她家皇叔叔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皇叔叔灵儿觉得无论女子还是男子都有学习知识的权利，男子可以追求知识，难道女子就不可以了么？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天下间有多少满腹才华的女子。”
陌玉列颇为无奈道：“可她们是在深闺后院习书的，你要让她们进学堂，这未免太过荒谬。”
陌灵听完赌气似的的冷哼一声，“皇叔叔您看不起女子！要不是女子谁来生娃娃，做衣服，做饭，还有打理家务！”
陌玉列揉了揉太阳穴，“这都哪跟哪啊！这两者怎可混为一谈！”
“为何不能？我们女子天天在家里累死累活的，不仅要忍受生孩子的痛不欲生，还要在后院跟别的小贱人争夫君，女子很不容易的！为何连进学堂的权利都要剥夺！”
陌玉列嘴角抽了抽，这丫头的话他还真没办法反驳，“额……扯远了啊！”
“哼哼哼！都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天下间也没有条令不准女子学习知识啊！如若女子真的没有才，女子人人都跟泼妇似的，你们男子受得了么！不都是喜欢知书达礼型的么，可温柔都建立在有学识上！灵儿斗胆说一句，皇叔叔您就是迂腐！”
陌玉列：“……”
她这几句话吵得他脑仁子止不住的疼，可偏偏说的局局在理，根本无法反驳。
思索了片刻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只能把锅推到百姓头上。
“就算皇叔叔同意了，可那些大臣跟百姓也不一定会同意，虽说朕是九五至尊，可毕竟只有一张嘴，而京都那可是几千万张嘴。皇叔叔也管不了那么多张嘴的意见啊。”
陌灵翻了个白眼，他管不住？他可是皇上谁敢违背他，就算大臣百姓不同意，可也不敢在明面上说吧，找理由也找个高明的好吧，这么幼稚的理由亏她皇叔叔能说的出来！
“哼哼哼！皇叔叔莫要在找理由了，灵儿不傻！”
陌玉列如鲠在喉，瞪了一眼陌灵，这丫头真是个鬼灵精！
找不到理由，便态度强硬了下来，“这事实在有悖常理，莫说官员，就算百姓看来也是荒谬至极，朕不同意！”
陌灵心里有些生气，虽说古代人思想迂腐，可她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叔叔还坚持着老古董思想，实在是令人生气！
本来只是单纯提意见来了，可看着他明里暗里都在小瞧着女子，心里不由得浮现不满。
难道在古代女子就只能在男人之下么！她偏偏要为女子证明！女子也可以进学堂！
女人也能顶起一片天！
“那南燕国的女子呢？是一个女人当家做主的国度，这事皇叔叔您怎么看？”
陌玉列挑挑眉，哟，小家伙跟他杠上了还。
“丫头，南燕国的女人虽比男人强，可百年之前南燕国叫赵国，是个男尊国家，后来才发展为女尊国。”
“那又如何？后来不还是女人当家做主了么！”
“南燕国用了百年时间才让世人接受女尊国，而女子不能出入学堂，这是几万年以来世人默认的规矩，你凭着几句话，又如何能让世人接受？”陌玉列嘴角浮现一抹笑，显得犹如一只千年老狐狸。
哼哼哼！还跟他杠，他天天早朝跟大臣争论，如若这都争不过小家伙，他还当什么皇帝！
陌灵咂了咂嘴，真是只臭狐狸！还是只能言善辩的臭狐狸！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下轮到她噎住了，臭狐狸说的句句在理，是啊，她凭着几句话又怎能让世人如何接受！
陌玉列见次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加大，脸上浮现胜利的微笑，挑眉道：“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如若没话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