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鼻子一酸,有一点想哭的感觉,而对面的陈流,却早就红了眼眶:“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坟啊,可能是永远的疤了!”
听陈流如此说,我也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正想继续问,陈流却招呼我早点休息了,我一看表,果然过了午夜。
陈流把我带到了厢房,打开了一间卧室,卧室里设备齐全,床单被褥什么都铺好的,而且还有一台电脑,看起来还可以上网。
陈流对我说:“兄弟,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养养身体,明天起来咱们再谈。”
“好的,谢谢你了,真是太客气了你。”看到陈流如此热情,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据说如果在卧室里放镜子,在你午夜十二点后照镜子的话,有可能你照完镜子离开后,镜子里你的影子还不会离去,因为那是你的魂魄。
我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个想法给甩出脑袋去,我可不想自己吓自己,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魂,但是这段时间遇到的离奇事情太多了,也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随手关了灯,准备上床,无意间看了一眼镜子,突然看见镜子里站着一个光着身体的女子,脸色惨白,双峰无头,肚子破口,伤口处露,眼睛流着两股黑血,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忙使劲眨了眨眼,只见镜子里的女尸很是清晰,那不是别人,我死去的老婆啊!
老婆在镜子里盯着我,露出了森森白牙,表情似哭非笑,双手一抬,像要抓破玻璃钻出来的样子,我吓得妈呀一声怪叫,卧室门顿时响起了剧烈的敲击之声!
就在敲门声砰砰砰响时,镜子里的尸体影像一下子消失无踪了,我再仔细查看,也看不见它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我正在惊魂未定中,那被敲了好大一会的门,竟然自动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长发身影。
我正要喊叫,那身影突然嗖地一下扑了过来,一把给我按到了床上,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门外又有人敲门了,这次是陈流的声音,他边敲边问:“喂,兄弟,你睡着了吗,刚才我怎么听见这里有响动声呢?”
我想回答,无奈嘴被扑倒我的长发身影捂住,而身体又被那人用擒拿的姿势紧紧扣住,动都动不了。
陈流见里面没有动静,而且门被反锁了,只无奈摇了摇头:“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兄弟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叫你。”
说完听到踢踏远去的声音,看样子陈流是走远了,按在我身上的人才松开了手,因为刚洗过澡,她身上传来一阵芳香。
我无奈地问:“小警花,你这是要干嘛,想跟我睡觉吗?”
“你想得美,刚才在叫什么,像遇到鬼了似的。”那人正是警花莫尘,只见她在床上坐了起来,边把头发扎在后面边问。
我被她这么一问,才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地指着房间里的穿衣镜说:“刚才还真闹鬼了,镜子里有个尸体向我走来……”
“哈哈哈……一点都不好笑。”
莫尘歪了一下鼻子,完全把我的描述当成了笑话,她站起身来,跟我说:“我来是通知你的,赶快抓紧时间睡觉,三点钟准时起床。”
“起床干嘛?”
“赶夜路呀,我带你去找我师父去。”
“就不能明天早上走吗?”
“不能,有我那个老古董师兄在,明天早上你别想踏出家门一步我告诉你!”
“可是晚上,我怕遇见……”
“怕遇见鬼吗?拜托我的大叔,你还是一位心理医生呢,我都不怕鬼你还怕,胆小鬼?”
莫尘白了我一眼,转身要跳下床离开,我一把抓住她右脚的脚踝,可怜巴巴地对她说:“你先别走,可不可以在陪我待会儿?”
“想得美。”莫尘突然飞起另一只脚,想用一个踢腿的动作把穷的手踢开,可是我拉着她的右脚一拖,她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下摔在了床上。
因为怕她再爬起来,忙使出了必杀技“千抓万挠手”,莫尘的脚底心被我一通挠,直挠得那姑娘又哭又笑花枝乱颤,一个劲儿地求饶。
这时窗户竟然碰碰作响,听到响声莫尘速度极快,像条蛇一样溜进了被窝里面去,我也忙拉被子把自己盖住。
窗外传来陈流的声音:“兄弟,睡了没有,你刚才叫几声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担心,所以跑到窗户这里来看看。”
“没事的陈哥,我刚才是瞎叫的,你快回去睡吧!”我的腰正被躲在被窝里面的莫尘使劲掐了一下,疼得我不敢说其他话。
陈流看房间里也没什么异样,提醒我睡觉拉好窗帘后,自己走了,在确认陈流走远后,莫尘才把头冒出被窝,命令我:“快去,拉好窗帘。”
我去把窗帘拉好,回来,看见莫尘还在我被窝里,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苦笑着问:“你还不走,真要陪我睡觉?”
“嗯,我今晚就跟你睡了。”莫尘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很淡定地说。
她这句话说得我不淡定了,突然来了个投床送睡的妹子,他还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呢!
可我春秋大梦还没做完时,莫尘一脚把他踢下床去,扔给了我一条毯子:“正好,你在沙发上睡吧,你不是怕鬼吗,我在床上睡着保护你。”
“嘿嘿,你不怕晚上我摸到床上去,把你从女孩变成女人吗?”我威胁到。
可是我的威胁太弱了,秦萌萌冷笑一声,裹紧了被子:“你如果不怕我的断子绝孙脚,你尽管放马过来,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被她这么说,我觉得好丢脸,好不服气地说:“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做坏人吗?我告诉你啊,我做起坏人来连自己都害怕!”
“别吹了,在洗澡间我小姨脱得精光,你都不敢动,还敢在这里说自己是坏人,你把我当小孩子吓吗?”
莫尘一句话,把我说得毫无脾气,她说完翻个身开始呼呼大睡,我却辗转睡不着,不是因为房间里睡着一个小美人,而是因为那面穿衣镜,阴森森的立在那里,直接让我失眠了……
……
山里的凌晨湿气袭人,我虽然多加了一件外套,但依旧觉得有点冷,我们每人拿了把手电,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山道上走着,往大山深处进发。
我是在睡眼迷离中被莫尘拖了起来的,拖起来后随便洗洗脸,然后就给了我一把手电,莫尘是铁了心要带我去拉古村。
据说去拉古村要翻过紫溪山,紫溪山有五座山头,从远处看像平放着的一只拳头,山头上人称五指山。
拉古村就在五指中间的山坳里,是一个彝族小村落,村里人以卖野生菌和种魔芋为生,听起来虽然艰苦,但据说每家每户都比平原地区的人富裕。
也对,现在野生菌可是山珍,一般人还吃不到,有好的野生菌一斤都要卖几百上千块,一个季节捡下来,一家少说也要收入十几二十万,当然比平原地区种稻谷的好多了。
我看见莫尘走在前面,步伐轻快,像只矫健的野兔,很惊奇:“莫尘,你跟你师父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零零后小姑娘会跑来学毕摩?”
“我说吴晓,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我之前已经告诉你我是因为陈婆婆而认识了陶爷爷,后来我就做了他的徒弟。”
莫尘边走边说,觉得我话真多,而且老问些重复的问题,零零后跟九零后,真是有代沟啊!
我听了,竟然打趣问:“这么说你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你师父了?”
“什么叫喜欢上我师父,这叫被他倾倒。”
“被他亲倒?他还亲吻你吗?”
“亲吻你大爷,倾倒就是折服的意思,我说大叔你脑袋里一天在想些什么,做人别这么污好不好?”
“是你用词不当,怪我咯……”
我在后面摇头想解释,但感觉脖子凉嗖嗖的,下识意把衣领拢了拢,可是脸侧却飘来一股血腥味。
我转脸一看,吓得毛都立了起来,旁边立着一张只有眼白的脸,那脸一动不动,光着身子,在夜色下尤为恐怖。
我手电一照,看见是昨晚在穿衣镜里看到的那个光着身体身影,那不是我老婆吗?
我快崩溃了,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它?
我用手电指着那东西,怒了,直接吼到:“我不管你是人是鬼,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你已经死了,你怎么老是针对我啊?”
那东西喉咙里发出呜呜地响声,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迎着我就扑了过来。
那股力量把体格健壮的我扑倒在了路旁的草丛里,我简直要崩溃了,更崩溃的是我边捏竟边从那伤口里挤出了两股黑血,喷了我一头一脸。
死尸的血不是凝固了的吗,怎么会喷出来?我愤怒问了:“你他妈到底是人是鬼,死没死啊,别再装神弄鬼好不好了?”
扑在我身上的那东西没有回答,山道那边的莫尘倒问:“傻吴晓,你又说什么疯话了?”
莫尘的问话我正想回答,但是我却没机会了,那东西呜呜地叫着,把头压了下来。
脊椎像是可以九十度折弯,而且颈子可以伸长,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它的脸凑到了我脸前,舌头伸出来,一下一下的在我脸上舔着,好像在舔我从它体内挤出来的血。
我这感觉简直要窒息了,我长这么大只被一种动物舔过脸,那就是邻居家那只大黄狗。
而且还是小时候,我每次蹲着便便的时候,那只大黄狗都喜欢来舔我屁屁,舔完再去舔我的脸。
小时候怕狗啊,你可以想象那带着屎味的狗舌头舔过你的小脸蛋时候的感觉,那酸爽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今天被带着血腥味的尸体舌头舔过脸蛋,这不叫酸爽了,这是要命啊,我张嘴想呼救,尸体用嘴堵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