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可能是,他也病倒了吧?”俞涛理智的分析着。
“我开始也这么想啊!如果他没病倒,他没理由不来看我。于是等我输血,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我就问表哥,他是不是病倒了。表哥开始的时候搪塞我,説我男朋友确实病倒了,发烧很厉害,不过很快就会好。后来我病情好转,忍不住要去看望我男朋友,可是我表哥偏偏不让,让我再多休息几天。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问我表哥到底怎么了。”女生説。
“那你男朋友到底怎么了?”俞涛好奇地问。
“蒲公英计划的协议里有一项,如若参与者主动放弃,可随时中途脱离。表哥后来告诉我,就在我昏迷的那一天,我男朋友觉得忍受不了这些困难,也觉得我好不过来了,就选择退出蒲公英计划了。他回学校了,他抛弃我了!”女生哭得很心痛。
“他可能本身就没有这样的报国志向,是为了你才参加的,本身动机就不是很正确,中途退出很正常!你俩志向不一样,分开也很好啊。”俞涛淡淡的説。他没谈过恋爱,也没考虑过谈恋爱,所以他只是对这种行为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可是没有他,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一个人,报国有什么意义啊?我那么爱他,他居然就这么抛弃了我!”女生哭声中带着愤怒。
俞涛笑了。“报国是大事,这跟你们的个人感情有什么关系?你俩志向不一样,不在一起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女生像是生气了,“你就没有diǎn儿人情味儿么?”
“你别跟我生气啊。我只是在开导你,你不听的话,就当我没説呗!”俞涛不理解两个志向不一样的人分开有什么值得惋惜的,所以他不理解女生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你没谈过恋爱吧?”女生似乎哭笑不得。
“你也很聪明啊!你怎么推理出来的?”俞涛推理出这个女生是二班的,有理有据。可是他想不明白女生通过什么能判断出来他没谈过恋爱。
“你!你这个西瓜脑袋,有女生看上你就怪了!白瞎了你这一张英俊的脸了,你就和你的蜡雕过一辈子吧!”女生不知是气还是笑。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我好心劝你,你诅咒我干什么?”俞涛听她这么説,心里也很不乐意。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那淡淡的秀发香味儿也不见了。
女生走了。
好在雕刻培养心性,他也不动气,继续雕着手中的校徽。
第二天上午,俞涛在长椅上坐定,开始雕刻新的作品。这次他雕平面的图章——蒲公英计划的图徽。雕了一阵子,他忽然又嗅到了女孩儿的发香,他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也没説话,继续的雕刻。过了半个xiǎo时,香味儿散了,他依然继续雕刻。
以后的每天,俞涛雕刻的时候,女生总会在他旁边驻足观看一会儿,只是两人不再説话了。
这一天俞涛在花园雕刻的时候又闻到了香味儿,随口问了句:“你姓什么啊?”
“呦!你知道我来了呀,我还以为你嗅觉功能减退了呢。”女生不冷不热的説。
“你每天都来,也不説话。我这一天天没人陪説个话,都快憋疯了!”俞涛説着是实话,他真的缺人陪説个话。
“你也会疯啊?你不是有着崇高的报国志向么?这一diǎn儿diǎn儿孤独都忍受不了么?”女生这一句算是报复。
“你这人!”俞涛倒是不跟她计较,“我就是好奇,你天天来,也不是为了聊天,那你来干什么?”
“开始我就是好奇,你得是多么奇葩一个人,感觉就跟个和尚似的,那么淡然,每天就这么雕刻,也不焦虑,也不生气。要换做是我,做雕刻这么无聊的事情,十分钟就烦了!”女生接着説,“可是后来吧,我就发现啊,这雕刻好像还真挺好玩儿的。所以我这几天来,算是学习呗!我是光明正大的过来看,可不算偷学。”
“哼!你也太xiǎo瞧我这门手艺了。你以为雕刻看看就能会么?”俞涛很生气,他虽然没有继承家里的手艺营生,但是祖传的技艺是不容外人xiǎo觑的。
“当然不是光看看啊!我让我表哥从外边儿买的雕刻刀,送过来了,我实在无聊的时候,也雕着玩儿玩儿,这东西也没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女生説。
“我不管你是何老师的表妹还是谁,你都没有资格侮辱我祖传的手艺!雕刻是神圣的,你没有资格瞧不起!”俞涛有些动气了。
“你!你牛气个什么?我也就是无聊加好奇,来你这儿学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有,就没见过你这样语气跟我説话的男生!谁跟我説话不是和声和气的?”女生脾气可不好惹。女生像是动了气,喘息的声音很大。
“算了,我不跟你説了。我们价值观不一样,对雕刻的认识不一样,就不要讨论了。不过你犯不着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俞涛很客观的説。
女生又好气又好笑的説:“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真奇葩!我倒是好奇,你要是能看见我长什么样,还会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説话。”
俞涛听得到,女生的喘息声依然很剧烈。
“你还是别动气的好,感觉你呼吸不太通顺!”
女生没再説话,喘息声越来越远。她又走了。
俞涛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跟女生説话的时候,自己的语气、用词是不是有问题,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説话惹怒了女生。他把女生气走了,心里有一些不舒坦。
不过还好,一天后女生还是如期而至。不过他听到女生喘息声的到来早于她的发香。
他妥协道:“昨天可能是我太刻板了吧,我祖上都是做雕刻的手艺人,所以雕刻在我心里的位置比较重,我平日跟女生交流也不多,不太会説话,你别因为这个生气,好好养病。”
女生没回话,她只是在喘息着。
次日,女生没来。
俞涛等了一上午,女生都没来。
连续数日,他习惯了上午飘来的发香,可是这一天,女生没来。中午被医护人员扶回病房的时候,他心里第一次涌出了失落的感觉。除了失落,还有担心。眼睛看不见了,嗅觉和听觉就会更加的敏感,他明显觉得昨天那个女生的呼吸声音比较重。
“医生,你知道何老师的表妹么?”医护人员扶着他上楼的时候他问。
“何老师的表妹?那是谁?”医护人员没对上号。
“就是有时候也会来花园的二班的一个女生啊!”俞涛有些急了,他不知道女生的名字。
“啊!你説的那个女生叫汪xiǎo雨。她是何老师的表妹么?她昨天病情加剧了!”医护人员随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