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坐落在城市的一隅,里面随意地养着一些花草,摆放着木质的书橱,放着悠扬的曲调,暖阳从外面探进了,一身惬意。
猫儿慵懒地躺在木质的桌子上,醒来的时候,还会伸个长长的懒腰。
于是,一杯蓝山,一手书。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少师提议道。
“好吧。”亦玖勉为其难地应着。
这时,从后桌起来一人。
“这不是亦玖大美女吗,可真是缘分啊,在这也能碰到你。”
说话的男子,一幅不正经的样子。
“你们认识?”少师问道。
“何止认识……”男子上下打量着亦玖,“倒是又漂亮了不少啊……不过,你现在选人都不在意颜值了?”
咖啡馆变得更加安静,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亦玖继续喝着自己的咖啡,满不在乎地回应,“我说谁呢,原来是你呀,不会以为跟我牵了个手就是我前男友了,小孩,你可快长大点吧!”
一时间,旁人差点笑出声。
“你,你……”
“你什么你,五官生得既不契合,四肢长得也不协调……”
……
“你们……”
“没听出来他故意整我呢,假的……”
少师其实想说他不在意亦玖的过去,但是听到这个答案,他已知足。
不念过往,不惧将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彩礼,是对她一辈子的迁让。
他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那个最了解亦玖的人……
美人若美,则在骨。
净一坐得离亓官特别远,站起来吃力地夹菜。
“吃点肉,长身体呢……”亓官将菜推过去,夹起一大片肉。
净一红着脸,将碗和筷子“哐当”扔在桌上,“吃饱了!”
亓官夹菜的动作停滞在空中……
净一看完电视,玩了会儿手机,便洗漱睡觉去了……
亓官想找净一谈谈,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亓官叹了口气,尔后,他右手掌心亮起一道白光,“砰”,门被打开了。
净一从床上弹起来,用被子遮着半个身子,“你……”
“我们谈谈……”
“……”
“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
“我会负责的!”
“……”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我会满足你……”
“……”
“净一,那个……其实我们的关系……我们订过婚,亓官家与井家的婚事是在二十年前就定下来的……净一……”他探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净一已经睡着了。
待亓官离开后,净一睁开眼睛……
净一打开窗户,隔着窗户的小木格看向天空。
月亮周围围着一圈光晕,静谧而安详,轻柔的月光洒落下来,银装素裹。
夜晚,卸下伪装,表面坚强的人,谁都不见得好过。
爷爷还在的时候,厨房总能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偶有鸡蛋和葱花的味道传来,芳香四溢,那时,净一总会唱一些轻快的曲调,满脸堆笑……
净一回家,门是开着的。
直到晚上12点,爷爷还没有回来,她开始担心起来,她赶紧去棋牌室、便利店和车站找,打电话给附近爷爷的朋友,公园里面空无一人,大街上只剩两排昏暗的灯光……
“费蔚南,我爷爷没有回来……”
“……我马上到……”他挂掉电话,“爸,车钥匙!”
“这么晚,干嘛去?”
“快点,急事……”费蔚南暴躁地抓着头发,来回踱步。
“老张,你来一下……”费鸿盛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开!”说完把钥匙扔给费蔚南。
乌云聚集,几道闪电划过,轰鸣的雷声响彻天际,接着,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打在车玻璃上,啪啪作响,溅起粒粒水花……
“还有多久?”费蔚南一边看手机,一边问老张。
“还有8公里……下雨可能会堵车……”老张按着喇叭回复道。
费蔚南搓着手机屏幕,打出一个电话,“净一,你在家等着,我马上到,你不要着急……”
净一站在冷风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路的尽头,她感觉世界都变得黑暗,视野开始模糊,一颗黑暗的种子在心里滋生,她害怕,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她而去……
“净一……”费蔚南推开车门,冲进雨里。
“伞……雨伞……”
车停在路上,老张拿着雨伞追出来……
上年纪的老人,走丢的事还是时有发生……
最后,只得做人口失踪处理,一眨眼,过去多年……
净一看着天上的那轮月盘,就像看孤独的自己……
“净一,起来吃早餐。”
亓官见净一没动静,以为她还在闹脾气。
“净一……”亓官吓了一跳。
只见净一脖子和手上一片红疹,脸颊通红,全身发烫。
“我好晕,亓官……”
“没事,我们去医院。”
亓官取出一件长外套,将净一裹起来,驱车就往医院赶去。
“医生,怎么样,严重吗?”
“麻疹,有传染,你得赶紧去接种育苗。”
“我出过,没事。”亓官羽敷衍道,他是不可能出疹的。
“家里做到定期消毒,保持空气清新,避免强光刺激患者……拿单子去付费领药,今天先在医院观察……记得有任何不适赶紧找值班医生……”
“谢谢您,医生。”
医院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令亓官羽特别难受。
“净一,喝口水。”亓官拿起杯子,里面装着褐色的液体,还插着一根长长的吸管。
净一苦的眉头直哆嗦。
“别抓……别抓……”亓官隔着衣服给她揉了几下。
亓官看了一眼体温计,温度还是很高。
凌晨的时候,费蔚南来了。
“怎么突然出麻疹?”费蔚南伸手探了探净一的额头,又赶紧将手收回,“……还是好烫哈……”费蔚南尴尬地说着话。
“可能还要两三天。”
“我守着吧,你去眯会。”
“没事,还得喂药,量体温……我知道分量……”
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床罩,蓝色的墙漆,两个大男人诡异地坐到了一起。
“我跟净一从小一起长大,她最讨厌医院和打针,特别怕疼,她一打针就会玩命地叫唤……喜欢长的干净、高高帅帅的男生,巴卫那种……她生气的时候,你给她讲个笑话,她就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生气……”费蔚南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也喜欢她?”
“喜欢净一的人,从小学到高中,都可以排一个班了……”费蔚南突然伤感起来,“为了她我跟别人打架,你看这。”他得意地撸起袖子,手臂上面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费蔚南没想到亓官会这样说。
“我的家庭有点复杂,”费蔚南无奈地笑笑,“她只要单纯地生活就够了……”她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想办法给她,费蔚南看向窗外,眼睛有点湿润。
是的,她喜欢的,我都想办法给她,哪怕她做了令自己心痛地决定,自己也会忍着痛去帮她完成……
你若舍得,请一直往前走,你若跌倒,就回来让我守候……
两个人,这一刻,竟有点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