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一感觉意识越来越沉,便趴下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她感觉有水珠掉下来,清凉的水一滴滴掉在自己脖颈处,她抬起手摸了一下,漏水了?这时,响起一声声的脚步声,脚步向浴室走去。
“亓官?”
浴室的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她只身进去,却见浴缸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她赶紧将浴缸旁边的塞子拿开,水缓缓地流淌出去,下时,一头长长的头发出现在水面,里面浮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在水里左右晃动,对着净一笑着,突然女子不见了,一位脸色死白眼神愤怒的男人一把掐过净一的脖子,将她强行拉入水中,一时水花四溅……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只能睁着眼睛看着那位白衣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猝然,画面转换,白衣女子被撕裂开来,血液四散变成千军万马,此时杀声此起彼伏,尸横遍野,满目疮痍,一张张脸被烧焦,然后变形……他们身上的血液开始发黑,最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黑色的河流,血河流过干涸的枯枝,化成一片巨大的黑色森林,里面的鸟儿嘶吼一声,一股黑雾笼罩下来……
“你把她还给我!”男人死死地掐着她,面目狰狞,他手上戴着一副黑丝手套。
“……”净一张着嘴,眼睛充血。
“你去死吧!”
男人脸上的肉开始抖动,一片片往下掉,他看着净一,手下的劲越来越小。
净一使出全力,一脚踢去……
“放开我,放开我……”净一使劲地挣扎,喉咙干苦。
“没事了,没事了,是我……”
净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亓官?”
“没事了,我在!”
净一全身湿透,头发上的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将亓官胸前的衣服浸透。
“亓官……一个男人……他要掐死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
亓官握拳的手缓缓地松开,放在净一背后,拍着净一的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我好害怕……害怕……”净一发着抖,牙齿微微发颤。
“去擦干,换身衣服,不要着凉了。”
“亓官?”
“去吧。”
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他不能开口说出。
那天晚上,模仿亓官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可怕的男人,为什么亓官缄口不言?
净一换了一身衣服,看见卧室的镜子,赶紧将它按下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亓官一定有事在瞒着她……
她吹干头上的水,靠在二楼的扶栏上看下去。
亓官一如往常,在做好吃的饭菜,他娴熟地弄好一切,坐在椅子上等着净一。净一觉得现在的亓官离自己好远,净一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他以及他的世界。那个靠想象来的异界,异常遥远,她突然想回到以前,单纯的生活,简单却快乐……
“亓官羽,我想跟你说件事。”
“恩。”
“你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要不……”
“你让我走,回异界吗?”亓官声音可怜兮兮。
“……?”净一咬着筷子,“不是,你的家人允许吗?”
“我没有家人!”
“……”
“我没有瞒着你,只是我自己还没弄清楚,如何告诉你。”亓官低垂眼眸,神思恍惚。
“这枚戒指,是独一无二的吗?”
“嗯。”
净一低头,将笑意埋没,“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们有婚约,你是我的未婚妻。”
净一冷着脸,快速地将碗里的饭吃完。
因为,两情相悦,方可取出,因为,情投意合,亦方能带上。
“净一,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干干净净,一人独立……一干二净,一了百了?”
净一佛系地回答。
“井家,你是最后一个,这是在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死去的家人们,也在提醒我,保护你是我这一生的责任。”亓官放下筷子,一本正经脸,“‘净理了可悟,万境归于一’。”
“什么意思?”
“你长大点,经历会告知你它的含义……”
“那井呢,没有解释?”
“……”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索性抓过来,一两白酒,烧一把火,将它烤的外焦里嫩,入口送酒,不多时,竟吃的干干净净……”净一打了一个嗝,赶紧遮着嘴,肆无忌惮地笑着。
亓官看着她,摇摇头。
净一转身上楼,笑容不在,满脸阴郁。
“主子,消息放出去了,这条消息算是炸了,现在的公羊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贺逸宸这次怕是很难保得住这个公羊祁,他应该想着将公羊祁先放放,等事件冷下来再去启用他。”
亓官拿出一张信笺递给下属,信笺上有个不起眼的红色的火钳子印。
“主子,这是?”
“公羊祁既然都被关了,公羊家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这封信是我半路截获的。”
那名属下看了一眼封口的法术烫印,大吃一惊,“通北?”要员与北部通信可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将信匿名传入亓官大殿,后面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去处理。”
“是,可是贺逸宸失去公羊一族,也会再派新人顶替公羊一族的位置,毕竟这么大的肥肉。”
“当然,贺逸宸才不会失掉到手的肉,你联系长鱼掌事,让长鱼一族也跟着贺逸宸投票。”
“这是为何?”
“如果让亓官璇以为,长鱼一族与贺逸宸弄到了一起,两股势力合并,他不相信都难了,他一定会着手大力打压贺逸宸的势力。”
那名属下吹了一声口哨,窗外飞来一只七彩鹦鹉,它将信件衔在嘴里,然后一个漂亮的滑翔往远处飞去。
净一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外面的两个人,“这是捡了一堆妖精回来?”
“出来吧!”
亓官不动声色,负手背对着净一。
“咳咳,我来看书。”净一羞愧地站在亓官身边。
“苏凭。”亓官第一次将苏凭介绍给净一认识。
苏凭一怔,赶紧整理好自己,想给净一留个好印象,“夫……少夫人好!”
“……叫我净一吧。”
“井小姐,您好,我是亓官少爷的下属,属下不敢造次……”
“去吧。”
苏凭得令,赶紧消失。
“这么快?”
“他平时可没这么快,估计被你吓得不轻……”
“我?”净一默默地摸摸额头,“他吓我还差不多!”
“发什么呆,等着他再回来叫你一声少夫人?”
“我才不想呢!”
亓官咧着嘴,拉住净一的手,“少夫人,可还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