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将钥匙留在门前废弃的邮箱里,邮箱生着厚厚的铁锈,在风了摇摇晃晃,还随时会发出“砰砰”的声响。
净一坐在阳台上,打着游戏,却一把接一把的输,没把结束都被队友投诉,最后她被禁赛了。
她探着头,时不时地看向门外。
“真的生气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亓官?”
净一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快递员,他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身材很高,皮肤呈古铜色。
“请问是井净一吗,麻烦签收!”
“哪里?”
“随便签。”
快递员将盒子交给净一,“请拿好!”
“谢谢。”
净一捧着快递,将大门关上,她进屋找出一把剪刀,划开胶带,里面是一件袍子,黑色的外袍上面用银丝线绣着龙,从肩部绣到手臂,胸前一排斜扣云盘扣,腰间收紧,腿部加宽,长至男子膝盖,下摆绣着流畅的雨雾,除了黑白再无其他色彩,绣龙栩栩如生,恰有飞神之姿,银色在光线下还能发出缕缕璀璨的银光。
“亓官买这个干嘛呀?”不过确实好看。
她用防尘罩将衣服包好,挂入衣柜。
书房响起一声撞击声。
书架经上次重击后便出现了很多问题,架子掉落的地方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空间。
净一趴在洞口看进去,“亓官?”
“藏得够严实啊!”
净一身后站着一名男人,他穿着刚刚的快递服,帽子遮住前额,手里拿着一只乌木盒子,盒子里面微微地向外闪着光。
“你怎么进来的?”
“亓官羽不在,我进来不是很轻松吗?”男人冷笑,“埋伏了这么久,难得亓官羽不在,而且他一时半怕是也回不来了。”
“你……”净一脸上平静,心里乱的不行。
“不用怕,我不会要你的命,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取个东西。”
“你进去了?”净一看向密室,书架明显被人动过。
“你爷爷藏东西很厉害,还好你打开了它,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个地方。”小小方寸之地。
“你想干什么?”净一想拖延时间,她不能将爷爷的东西丢了。
“你留着也没什么用,只是听说这个东西,可以控制一些可怕的东西。”传言它可以控制黑森林里面那批可怕的东西,他不会告诉净一,他的任务是将它平安交给贺逸宸即可。
“还给我……”净一伸手去抢,却被男人挥手击过来的法力弹出甚远,净一摔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忘了告诉你了,你的未婚夫,也就是亓官羽,他答应我们主子一个月内从你这拿到这个东西,他在你这隐藏了这么久也怪能忍的,”男人满脸鄙夷,“你不会还单纯地以为亓官羽是为了你才留在这的吧,呵呵,可真傻,他是我们主子的……继子,他呀,异界的情人早已不计其数,估计睡过的女人,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不会,女人这种东西,他可能连名字都懒得去记。”
“你以为我会信你?”净一斜眼看去,一脸冷漠。
“不信就不信,东西谢了,我可走了。”
“还我!”
净一再次去抢,却再一次被拍飞。
“不知死活……”男人离开之前咒骂道。
净一咳嗽几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翻涌上来,一口血吐在了地板上,她揉着胸口,两次被打在同一个地方,伤上加伤,好在对方并没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她用袖子擦过嘴角的血渍,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她扶着一堵墙,匀着气……
一股陌生的势力再次靠近,刚刚还明朗的空间忽然变得黑暗起来,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而来,他们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铜制的面罩,眼神犀利,他们将书房围得水泄不通,突然,他们腾空而起,一个疾捷的旋身,在空中挥出几道耀眼的光亮,身形一闪,猝然将刀劈向净一。
净一抬起手臂,挡过正面挥来的一刀,尔后,手上的莲花花瓣又一次黯然销色,一片纯净的花瓣落下……她躲过了正面一刀,却还是被另外几刀刺中,顿时,伤口处的鲜血滚烫地涌出,净一痛苦地倒向一边,她躺在地上,眉毛深拧,痛苦地按住身体的切口……为主的男子睁开阴森恐怖的眼睛,它被杀戮刺激得变成刺红之色,他再次出刀,拔出那把小巧锋利的猎魂刀,使尽全力将它插进净一的心脏……
意识弥留之际,她听见一声长啸,隐约可见外面进来一人,他周身的气势化成长虹之光,冷风拂面,发鬓成霜,周身之人避闪不及,数秒间被尽数捏碎……
“净一……”
净一的脸色转白,眼睛紧闭,嘴唇乌紫,他抱着净一,将她的头贴在自己脸颊处,血顺势流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冰凉的地板上,它如一朵美丽的彼岸花,繁华盛开,在生命即将消逝的彼岸。净一的身体越来越软……无尽的寒气灌入他的灵魂,每一片肉体都跟着咆哮,他抬起手,将毕生的法力全部往净一体内灌去,两人之间笼罩着巨大的能量,强大的力量排斥着周围的物体,书房的物体被吸入空气,在空气中凌乱地飞速旋转。可是这股力量却被全部反弹出来。书房七零八落,颓垣败壁,糜烂不堪。
亓官羽脸色越来越白,力量极近耗完,他虚弱到再难有力气去支撑自己抱着净一的手……
“为什么,你不也是妖吗,为什么救不了你……”
他拼劲全力,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保持着一个动作,反反复复……
戒指从净一手中掉落,一股红色的光从里面四散开来,它在空气中发着耀眼的光芒,有如万般烟火一般美丽绚烂,久久盘旋,弥留不散……
亓官瘫在地上,心如死灰。
“净一,你醒醒,算我求你……好吗?”
净一冰冷地躯壳,如冰雪一般,软得越发安静。
突如其来的疼痛刺入亓官羽的身体,剧烈地疼痛将亓官撕裂碾碎,无论每一分钟,都是那么漫长,他将手按在胸口上,那种撕心裂肺令他痛不欲生,眼泪从他眼里掉落,拍打在净一脸上。
净一慢慢变得晶莹剔透。
“净一?”他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然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地上的血迹。
“净一,回来……”
他手伸在空气里,声音嘶哑,嘴里却叫不出任何声音……
狰狞的风放肆地撕扯过这一片狭小领域,他站起身,握紧双拳,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鲜红的血液洒向地面,长身挺拔,一尾白色的火焰燃烧地异常凶猛,他身体摇摇晃晃,如坠深渊,他苦楚地抚着胸口,连吐好几口血,昏昏沉沉地倒下,白色的耳郭上沾染住红如焰火般的血迹……
“主子!”苏凭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