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王丹是【华世国富证券投资咨询公司】的中高层领导，又是公司的元老。按道理说，王丹是庄千里的绝对上级。

    但自打王丹对庄千里讲了那个白历洁的故事后，在胖子面前，王丹已经是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了。她不仅给庄千里当免费的司机，现在胖子一个微信，王丹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听命。

    在一定层面上讲，胖子现在已经逐渐成了气候，有了一种上位者的心态，越来越习惯于对别人的颐指气使。

    而这种在意识层面的升华，庄千里自己都一点不觉得。甚至小娜这个旁观者和王丹这个当事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穷胖子，到现在的渐成气候，不得不说，【大术士系统】给庄千里带来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王丹一到，庄千里就挤眉弄眼地给她打眼色，还一边假装热情地对程诺道：“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等庄千里介绍，程诺就道：“王丹小姐，金融界的新秀，留学米国的金融学硕士，【华世国富证券投资咨询公司】的元老之一，我是早闻大名了！”

    得，庄千里还打算给王丹编排个身份呢，看来程诺早就做功课了，对王丹了如指掌。胖子只好尴尬地笑笑道：“原来程小姐认识，好，认识就好啊。那个，其实我这人吧，并不是太懂生意上的事情，所以这个什么合作，全部交给王丹帮我看了。”

    程诺道：“庄先生果然是高人，不染尘埃。不错，那关于【鲸鱼计划】这个项目的【风险评估】，我们就让我的助手倩雪和王丹女士来洽谈吧！”

    程诺说话的样子柔柔弱弱，可话里边却传达出了好几层意思。

    首先，程诺只承认庄千里和自己有平等的对话权力，而庄千里既然要委托王丹谈，那么她就叫李倩雪来谈。

    其次，她好像在有意无意之间指出，王丹之于庄千里，正如倩雪之于她程诺，都是助手的地位。至于这样说王丹和庄千里的关系是不是恰当，会不会引起王丹的反感，这正是她想观察的。

    还有就是，她也点出了庄千里“高人”的属性，意思是她已经明白庄千里在全龙宴的角色了。

    这几层意思，王丹可能听出来了，胖子却傻了吧唧的，只是乐得躲开了一场智商碾压的侮辱，还在那里乐呵呵地和程诺说：“程小姐可不敢这么说，我哪里是什么高人啊。就是对一些传统文化略懂而已。”

    “庄先生的谦虚已经到了深藏不露的地步了，再这么谦虚下去，可不是朋友之道啊！”

    庄千里也觉得今天和程诺聊起来有点怪怪的，程诺这么一说，他才醒悟过来是自己客气太过了。“哎，其实也不是谦虚了。就是觉得大家可能对我有一些误会而已！我其实就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我爸爸特别喜欢诸葛亮的一句名言‘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庄千里，看你这个心态，几乎暗合了这种清静无为的心态，了不起。”

    胖子尴尬地笑了笑：“千金大小姐，我已经不再谦虚了，可你也别老这么把我捧着啊，捧高了我容易摔着！”

    庄千里叫程诺千金大小姐，在场的几人都各有反应。

    在和王丹交流的李倩雪突然转头瞟了一眼胖子，她知道程诺这个“千金”的称谓，是只有她比较亲密的人才能知道的。胖子这么称呼程诺，之前肯定曾经打入过程诺的某种核心交际圈，后来虽然被她阴了一把，很明显，现在又重新回归了。这次回归，李倩雪可能就无法轻易撼动这个人，在程诺心中的地位了。

    王丹则是由于李倩雪的变化，才察觉到庄千里的称呼有问题。她也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程诺，心中似有所悟。

    程诺在听到“千金大小姐”这个称呼后，则是知道，她和庄千里之间的隔阂已经化开了。展颜笑道：“好吧，庄重。哈哈哈。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之前鹿金贷和程氏集团的接触，都是雷九鼎在洽谈。虽然我知道背后有霓虹国的资金来源，却不知道他们居然是阴阳寮的外围势力。你在全龙宴上直接揭了底，让程氏集团避免了一次决策失误。这个情谊，我和程氏集团都不会忘记的。”

    阴阳寮只是庄千里在讲那个矛吻海龙的故事的时候涉及到的，即便是在那个故事里，也只是说阴阳寮代表了阴阳师的势力。现在听程诺这么说，很可能阴阳寮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庄千里从话里分析出了这些信息，也只能装作早有所知。

    “只是适逢其会，我对北宫良和雷九鼎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如果能帮到你，那真是我的荣幸！”

    “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你的来历！”程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庄千里。

    “我有什么来历啊。我的来历很清白啊，生在太行山的一个小山村，念了一个不入流的学校，混了一个不太牢靠的饭碗，学了一点四六不靠的术数。”庄千里知道，程诺问的肯定是自己的术士技能来历，可是这个问题庄千里根本不能回答。

    “我爸爸曾经对我说，术士之道分为山、医、命、相、卜五类。我怎么觉得你的能耐可不是这五类能耐能概括的。”

    “你真是家学渊源。但是，我的所学却不是按照这个体系分类的，我的术数分为【太乙】、【奇门】、【六壬】，三大体系。具体说来，又有很多分支，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这不是谦虚，是真的。”

    这是庄千里第一次向别人阐述自己的修炼体系，他却不知这么“不谦虚”地一说，还真把程诺吓了一跳。

    “啊，原来是传说中的【三式】！【三式】不是失传了么？”程诺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又马上觉得不对，改了口：“哦，如果这个涉及师门玄密，那我就不问了！”

    虽然在系统的介绍里边就写到了【三式】的概念，可庄千里对什么是【三式】、【三式】在修行界的地位，这些一点也不知道。反倒是程诺由于知道一些家族秘闻，略微懂得一些。

    在程氏的家族密训里，有关于【三式】的介绍：三式是古代最高层次的数术，或者说是一直被历代皇族垄断的秘术。太乙相当于天、大六壬相当于人、奇门遁甲相当于地，这是天地人三生万物的起源，其中甚至蕴含了历代王朝兴替的秘密。

    而程诺讲到的术士之道山、医、命、相、卜，仅仅是一种旁门左道的支脉。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如果说天下所有的玄学术数看做是一棵树的话，【三式】就相当于根茎和主干，山、医、命、相、卜仅仅相当于枝叶，而且还是一个很小的枝叶。

    不管是经济团体，还是政治团体，做到一定程度之后，都需要修行界力量在背后支撑。所不同的是，如果想主宰江山、逐鹿神州，那么必须有【三式】这种根本的修行界力量做支撑；而如果想做成一个真正有话语权的经济体，那么就必须寻找“山、医、命、相、卜”，这样的小型修行界力量进行嫁接，否则钱再多也守不住！

    华夏历来的【三式】传承，被支离破碎地掌握在两大家族手里，山东曲阜孔家和龙虎山张家。所以，历代的帝王都会隆重地册封这两大家族为贵族，其目的，实际上就是在变相地，把【三式】的力量掌控在皇室手里。

    而霓虹国也一样。他们历史上之所以有战国时代，就是因为阴阳师的力量兴起，而且流派众多，结果纷争不断。霓虹国阴阳师的流派战乱，同时也导致了世俗界的政权纷争。最终被世俗人看见的，仅仅是战国纷争，幕府对立。

    到后来安倍晴明的土御门一家独大，统一了修行界，这才结束了日本的战国局面。也就是说，世俗社会的政权，只是修行界的一种表象。

    在欧罗巴大陆，更是谁掌握了上帝的力量，谁就拥有大陆的统治权。可以说那些改变欧罗巴格局的，三十年战争、十字军东征等等，背后其实都是神秘力量之间互相角逐的表象而已。

    现在，胖子张口就说自己的力量体系是【三式】，程诺简直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胖子对自己说的话，反而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好想他就是在叙述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

    “为帝王者，以太乙神数为首要，预测神州气数起伏、九州天灾人祸。统十六神而知风雨、水旱、兵革之事。

    为富贵者，以奇门遁甲为首要。包含有天文学、历法学、战争学、谋略学、哲学等。

    为贫贱者，以六壬为首要，以天道对应人道，以时空信息包含万物运转的规律来推算人事。能预断吉凶、算尽人间事。”

    胖子背了一段【大术士系统】的APP介绍，然后接着笑道：“其实这玩意有点夸张，没有那么玄妙的。反正就我这几手吧，最多混一碗饱饭吃，能让生活变得更有趣一点。真的算不了什么的！”

    没办法交代自己的门派来历，但是说一说技能体系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看胖子说的这么轻松，又交代的这么详细，程诺还真没办法判断庄千里的来历，却也不好能再刨根问底了！

    “庄重，谢谢你对我这么坦诚。我一定会为你守密的。另外，如果我们程家将来对你有所求的话，还请你一定襄助！”程诺有点郑重地对胖子道。

    胖子可没料到为了摆脱纠缠而说出来的话，竟然惹来程诺这么严肃的对话，好像他这个大嘴巴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你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程氏集团的忙我怎么能帮的到。不过，程诺你放心，如果是你个人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胖子在这句话里，又耍花招了。

    他这句话的本意是甩包袱，不太招惹程氏集团，话里话外，把他和程氏集团切割开来。

    可这句话听在程诺的耳朵里，就另有一番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