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友胜盯着他一个个木箱敲打着,听着里头的回声,异常的相识,便没有异常,心中很是失落。
殊不知在他最后敲的那一口木箱子中的人,因为她的举动死死的屏住呼吸,用被子将好不容易切开的小缝堵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他瞧出异样。
包友翔起身,随意的靠站在重叠的木箱旁边:“阿力,姑姑真的没有给你钥匙吗?”
“啊......呜......”单调的声音再次响起,脸上是肯定的表情。
“既然如此,为了接下来行程的顺畅,这个船舱直接封闭,等到达马来客人上船直接取走,谁也别想搞怪。”
包友翔高声说道,看着自家那个便宜弟弟甥舅两人满是警告;随即转身出了船舱,静静的等在舱门口。
阿力心中虽然有些着急,可一想自家主人关闭箱子的时候往里头塞的水和吃食,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船舱,全然没有意见的模样。
他快速的反应和淡定的令包友翔更加确定里头装的都是些死物,为了这一路上能清净一些,他准备在船舱门口上再加一把锁,不到马来不打开。
包友胜甥舅两人虽然有些不甘,却无可奈何,毕竟这船上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听令与包友翔的,他们怎么敢硬碰硬。
最后,这个船舱上被上了三把锁,三方人马缺任何一方都无法打开这道门,除非有人决定撕破脸用非常规方式打开。
这个决定倒是给杨柳留下了生存的空间,不再憋屈。
她甚至贪心的想,若是他们能再留下些清水和食物就更完美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臆想!
因为知道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人进入这个船舱,杨柳的举动便大了一些,大概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用自己手中锋利的小匕首将箱子四周切开。
而后趁着船摇晃的空挡,一脚将木板踹开,探出头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等缺氧的大脑终于恢复正常,她缓缓起身一边舒展因长久弯曲而僵硬的肢体,一边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低矮的船舱中装着不少的货物,几口箱子整齐的摆放在角落有独立的空间,十分的显眼。
除此之外旁边堆积这一大堆麻布袋之类的东西,上面用缅语写着大大的粮字。
杨柳用小刀划破一刀口子,里头装着的确实是粮食,便不再关注,转身小心的靠近船舱唯一传来光亮的玻璃窗户旁。
她先小心的试探外头的情况,竖着耳朵听了许久,除了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他杂音,才安心的靠着透明窗,抬头看着海面上高升的月亮,推算着大概的时间。
海面上的月亮很是明亮,星空也是很美,可惜此时的她没有心思欣赏,而是按照之前野外训练学到的技巧推算着时间。
若是她没估算错,此时应该午夜十分,周遭除了海浪声并没有谈话和脚步声,船上大部分人应该休息了。
她松了一口气,打开巧克力的包装,掰下一块塞进口中,等完全融化又喝了一小口水,然后找了一个布条绑在自己腰上。
海面上清水比食物更为重要,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若有机会肯定是要逃离的,那么这些东西必须贴身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货轮继续在海面上行驶着,经历了两次了日升日落,杨柳终于掌握了准确的时间。
这两天她听过往的船员闲聊得知,这艘货轮确实是前往马来西亚的,目的是将包家收取粮食运送出去。
而明天一早货轮将会靠岸进行第一次海上生活物资的补给。
杨柳觉得这是一次逃离船舱的好的机会,前提是她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将船舱的门打开,这可是一个大难题。
好在自己手中还有武器,实在不行只能硬闯了。
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估计是为了节省燃料,夜间并没有开大灯照明,货轮如随波逐流的漂移物一般在黑黢黢的海面上前进。
少了阳光照射的海面不再蔚蓝治愈,显得那么的空洞寂静。
杨柳如同前两日一般靠在玻璃窗旁,手中的Mp40紧紧握着,等待着最佳时机。
不知道是因为随即而来的冒险行动让她肾上腺素飙升而躁动,还是因为货轮不同寻常的安静令她疑惑,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的快速。
突然,她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赶紧侧身躲开,侧耳集中精神。
“舅舅,你说黑鬼他们会不会不来了?若是他们不来,明天一上岸咱们可就穿帮了。即使我们能顺利的熬过明天,可藏在最底层那些货物这么多天没有清水和食物,怕是要饿死了,到时候只能便宜海里的那些鱼了。”
“嘘,小心隔墙有耳。”那人十分的谨慎,即使在黑夜中依旧压低音量,同时似乎在周围转悠了许久,确定再无外人才回到原位。
“舅舅,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不然您老早就是这艘货轮的船长了。除了我们的人,他们喝的那些酒都加料了,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船上我的心腹不多,难保又异心的人混在里头。更何况包友翔和那个阿力都是谨慎的人。”
说话间,那人重重叹息,感慨道:“若不是那些船工这些年从我这边得了不少好处,咱们这回的货物连船都上不了。”
“你说我父亲怎么越老越胆小,这无本的生意从我爷爷起便做着,怎么说停就停,最后竟然要靠个女人赚钱打点门路。”
“目标不同,心态自然不同。你父亲现在一心扑在政途上,自然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再插手那些生意。”
那人说道,语气中满是讽刺嗤笑。
包友胜自然知道他父亲的野心,可他认为,生意和政途根本没有冲突,反而是互惠互利。
不过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毕竟是他的父亲,就算自己有再多的怨言,也不好多说。
“舅,咱们这生意做的好是讲究,出发前我也没见你联系详细的买家,这乌漆墨黑的他们能顺利找到咱们呢?或者说,你们每次碰面有特殊的信号和经纬度之类?”
“你小子这是再套我话?”那人语调微微上调,却没有回道他的问题,转言道:“别小瞧了这些黑船老大,他们在水面上的日子可比陆地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