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自若,翻脸无情,不知不觉之间,陈治愈却已霸道如斯。
童夜寒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陈治愈,看着他快二十年未见的儿子,真不知道这二十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比他老子当年霸道多了。
童夜寒突然释怀了,无论过去有多少辛酸、多少无奈,甚至多少仇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纵使世事无情,但老子的儿子比你们任何人的儿子都强,就这一点,足够了。
“好,今日我父子做东,赏脸的都留下来吃顿饭。”童夜寒答应一声,邀请忠伯和三光大师一同入席。
陈治愈目光一转,看向人群中的高德伟,高德伟也正用迷惑的目光看着陈治愈,不明白他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童夜寒的儿子,但高德伟明白一点,这个时候坚决不能跳出来挑明自己和陈治愈的关系。
今日之事十分蹊跷,只能静观其变。
“呵呵,呵呵,既然童老弟一番好意,那我等自当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否则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站在高德伟身边的高可攀搓手笑笑,走到童夜寒身边站定。
“童老弟,那我就带妻儿去以前的包间去了。”
“改日童某会登门拜访高先生。”童夜寒拱了拱手说道。
这顿饭吃的很诡异,有人坐着,有人站着,还有人躺着,无论大屏幕上播放的联欢晚会节目有多欢乐,多搞笑,大厅里的气氛都是沉闷,呼吸声都变得粗重。
唯有陈治愈这一桌自得其乐,旁若无人。
“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三光大师,少林神僧,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导师,更是我的恩人。”陈治愈说道。
这个恩人,着重是指上次三光大师对他的开导,让他从思想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原来如此,在大师面前,童某也是晚辈了,感谢大师对欢欢的照料和帮助,童某正逢落魄之时,实在是无以为报,这杯酒我敬大师。”童夜寒站起身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三光大师都几乎没有说过话,但是童夜寒绝不敢忽略他的存在,仅从直觉上,童颜寒就能感觉出三光大师绝非凡俗,有一副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如今看来,也算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童先生也不必客气,你是福缘深厚的人,先前所受之苦,不过是为日后的福做一些准备罢了,我也敬童先生一杯。”三光大师回敬一杯,二人相视一笑。
大厅里吃饭的人,真不是心里是何滋味,一个个都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着陈治愈这一桌。
谁都知道,今天陈治愈这一脚算是狠狠地踩在了整个沪省的脸上,高家尚且态度不明,但文家和郭家,甚至还有与文秀交好的政府官员,都绝不会放过他,今天这事儿才刚开了个头呢。
沪省的冬天是阴冷的天气,居然咔嚓一声下起了雷雨,轰隆电闪的,甚是骇人,天黑的像末日。
大雨中,一辆接一辆的车子在鸿瑞源门前停下,彼此默默无声,就那么静静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爸,吃好了么?”陈治愈问道。
其实这样的时刻,童夜寒和忠伯哪里有心情吃饭,不过是配合陈治愈做一场戏罢了,心脏咚咚咚的恨不得跳出来。
陈治愈和三光大师则不然,两个人推杯换盏,桌上的美味饭菜被扫光了大半,看来这鸿瑞源的味道还值得称赞。
“好了,好了。”童夜寒点了点头。
“那咱们就走。”陈治愈起身,帮童夜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也就在此时,随着陈治愈等人的起身,所有包间的门都是打开,大厅里吃饭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小子,在沪省能耍这么一次威风,你也算活够本了,今天就永远的留在这吧!”一直站在大厅里没有走的郭衍恨恨的说道。
“想留下我?你算什么东西!”陈治愈怒喝一声。
啪!
郭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出去的。
众人只看到陈治愈人影一闪,就到了郭衍面前,闪电一般踹出一脚,郭衍应声倒飞而出,重重的砸落在地,打翻了碗碗碟碟,各色的菜肴洒了一身,甚是狼狈。
噗。
郭衍落地之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
“今天,我只给你们一个选择,是做我童家的朋友,还是敌人。做朋友的话,我童欢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从今往后精诚合作,共创辉煌,做敌人的话,就别怪我童欢睚眦必报,翻脸不留情。
做朋友的,过来喝一杯酒,自行离开,做敌人的,今天就别走了,看看是谁压得住谁!”陈治愈从桌上拿起一瓶酒,晃了晃,又重重的砸在桌上,目光扫视众人。
“童欢!你这个疯子,你是在找死!”文秀声嘶力竭的吼道。
陈治愈冷笑一声,并未作答。
“小伙子,万事莫要太过火,免得惹火烧身,万劫不复。”一名带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这位是沪省党委常委、统战部部长肖良,也正是文秀在官场上的靠山,两人之间的龌龊事自不必说。
“哎,我虽然不知道你官做到什么程度,想来也不会太小,现在形势着呢严峻,这种场合你都不避嫌的么?还是说沪省的官场本就已经烂透了,不怕什么党纪国法。”
陈治愈一句话把肖良给问愣了。
不怕流氓耍的大,就怕流氓有文化。
怎么就突然讲起政治来了,还真让人不习惯。
“我有什么好避险的,当官的也是人,也要吃年夜饭,我只是碰巧遇到了这档子事,那自然是要管一管,提醒提醒,这里是沪省,讲法制的,你可不要胡作非为。”肖良大义凛然的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这么大的政府官员在这,应该不会允许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吧,我们四个人的人身安全可就靠你了啊。”陈治愈笑着说道。
肖良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明明是给文秀等人撑腰的,怎么还被陈治愈拉了虎皮。
看着郭衍那简直要喷出火的眼神,肖良也是无奈。
“这是自然,我说过的,沪省是法治社会,绝不会发生什么扰乱治安的事情,这一点我是有自信的,你尽管放心,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家人也该走了。”肖良一手拉着媳妇,一手拉着女儿,抬腿就要离开。
“哎,别走啊,要走也带上我们,我怕你这一走,我们几个人性命难保啊。”陈治愈戏谑的说道。
肖良头都不回,生怕陈治愈再缠上来似的,出了门,消失在雨幕之中。
“慢走不送。”陈治愈还朝着肖良一家人的背影挥了挥手。
“怎么,我说的话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已经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我想我不用再等了吧。”陈治愈又看一眼众人。
陈治愈表现的再强势,他也是个外来人啊,无非就是拳脚功夫厉害一点,但从行事作风上来说,也不过是个得意便猖狂的莽夫,而且如今的童家本就式微,哪里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在场众人都深知文家、郭家、高家、肖良背后的势力,怎么可能凭陈治愈几句话就倒到他这边来呢,这不是眼睁睁往“火坑”里面跳么。
可有的时候,看似是火坑,实际上才是最好的选择。
熊熊烈火可以焚身,也可以涅槃,反倒是温水啊,泡进去是很舒服,可慢慢就把你给煮死了。
“午时已到!”陈治愈大喊一声,吓得大厅里的人浑身一哆嗦。
啪!
陈治愈把桌上的酒瓶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哗啦啦。
门外传来一连串的声音,数百名穿着黑衣的汉子从外面涌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具,还不断的有水珠滴落下来。
嘭。
门窗都被反锁,无数双眼睛饿狼一般盯着陈治愈,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哈哈哈。
陈治愈大笑一声,觉得甚是有趣。
“哈哈,还真被我猜对了,摔杯为号啊,跟里写的、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社会人啊。”他脸上只有兴奋,根本没有半点畏惧和不安。
纵使强敌环饲,我也能来去自如,更何况这一群臭鱼烂虾,也敢来班门弄斧。
“大师,保护好我爸和忠伯。”陈治愈攥紧了拳头。
“嗯。”大师点了点头,面色淡然。
“机会已经给过你们,现在看来,满室皆敌,我也无需留手,大家日后红眼相见!”陈治愈身子微微一弓,如猛虎般冲了出去。
杀!
黑衣人大喊一声,朝陈治愈扑了过来。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是刀具也好,还是拳脚也好,根本就沾不到陈治愈的衣服,黑衣人就像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倒下,脆如薄纸。
战斗结束时,众人脸色已是煞白,连精神都有些恍惚,只感觉这鸿瑞源酒店就是地狱,这陈治愈就是地狱里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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