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阿梨都替她觉得疼。
"嗤——"那老太太被按住扯断两根骨刺,身体却仍不断地在变化,扭动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同时生出多根骨刺飞速地向男人刺去。
"小心!!取她心脏!"阿梨看着那么多的骨刺,像荆棘一样交错着就要将男人包裹起来,只觉凶险万分。
而那人听到后,很快在那已经不能称为身体的东西上锁定了心脏的位置,将手探去,用劲狠狠掏出一团东西扔在一旁。而那些骨刺也因此停下了动作。
心脏。
它还在不断地跳动着,上面生出了细细的血丝,像是心脏上的毛细血管有了生命一样,不断地舞动着,想要再回去。阿梨赶紧催动符纸将它包裹起来,看着它被灼烧不断地挣扎,直至燃尽消散。而一旁的尸体也在慢慢消失,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好似恢复了一丝清明,却很快变成灰寂,随着东方发白,消散在从窗口灌入的风中。
阿梨只是冷眼看着一切,对于她的经历没有产生一丝同情。
只有心有罪恶,行恶毒之事的人,才会被恶鬼盯上吞噬同化。
所以这世上最可怕的鬼,是充满罪恶的人心呐。
小纸片乖巧地贴着她的肩膀,小手轻轻拍着,似是安慰。
男人看着已经没有了危险,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身坐于她身旁。那样热切却又温柔的目光,看得阿梨心下发紧。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你从哪冒出来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容如雕刻般,五官立体,棱角分明,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微微上扬,荡出一抹让人心醉的温柔。尤其那双紧紧看着她的眸子,仿佛揉碎了星光撒在深处,让人沉溺其中。然而周身的气场却强大的过分,十分霸道,面对阿梨时却尽数收敛,尽管如此,小纸片仍是被吓得发抖,躲在阿梨衣袖中不敢出来。
勉强定了定心神,说:“所以之前在那条河里便是你救了我?你一直在那个地方吗?”
“我也不知,在我醒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但那不重要,记得她就够了。想到这里,元凩之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对面这男人的眼神太炽热了,让阿梨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多想,只当对方是雏鸟情结:“我叫容梨,是个驱邪师。你可以叫我阿梨。”突然想到他也不是人类,急忙安慰他:“不过你放心,我是个好驱邪师,不会伤害你的。”
嗯,好的驱邪师不会乱捉鬼的。
闻言,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阿梨。"小心翼翼地将名字喊出口,好似她的名字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元凩之。名字。"
"唔,是个好名字。"阿梨很认真地进行了一番评价,毫无意外地看见他脸上更明显的笑意。
"你以后……"
"不知未来,只认得你一人。不知……阿梨可否收留我?"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如今全新的世界让他无所适从,然而所幸,睁开眼便是她。
阿梨想想也是,看这情况他大抵也只能跟着自己。
不过这正合她意。看他今天对付样子就知道这是个武力值爆表的,留他在身边安全系数简直飙升啊!关键是长的还不差!
这个满满都是的好处的决定让阿梨心里得意极了,面上却是半分不显。故作为难道:"那……行吧,你如今大抵是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元凩之笑意更深了:"阿梨真是心善。"
"好说好说……"
于是这个男人就这样留在了她的身边。
午后,阿梨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钥匙,紧促着眉头不发一言。那是她昨晚混乱中从铁链上的尸体上拽下来的,很普通的一把钥匙,大街上随便找个配钥匙的都可以配出一把一模一样的,但不寻常的是上面的那个“齐”字。
齐?是尸体自己的东西么?
阿梨正绞尽脑汁时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齐?半月前有一件诡异的案子好像就是齐家!阿梨当时没管,因为这种事没人找她帮忙她一般不会主动揽麻烦,而如今……她看着手里的钥匙,起身唤来小纸片。
得找人帮忙。
一天后。
"塘木镇,全家上下莫名消失?"阿梨翻看着手里小纸片拿回来的资料,心中不解。被灭门的齐家是个隐藏的富豪,家中主人加上仆人至少五十个,却都一夜之间莫名消失不见,连监控也没有发现一丝踪迹。消失前一晚还在热热闹闹地办家宴,第二天却什么都不见了。
若是被杀了,起码临死前会有不小的动静,但是邻居却说当晚并无异常;
若是连夜无声无息地搬走,那又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急急匆匆离开此地连监控也没发现?
阿梨看看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按下心中疑问。
今晚便去看看罢。
当天夜半,阿梨带着新收的小弟元凩之,还有死皮赖脸贴着她的小纸片出发去了塘木镇。
不得不说,元凩之真是个贴心的,走之前特意嘱咐她添衣服,一路上把她护在人行道里面,生怕来往飞驰的车辆会伤害到她,如此贴心,让阿梨老脸一红,而肩膀上的小纸片则是看着主人奇异的脸色,歪头不解。
随着路灯一盏盏减少,阿梨也来到了齐家。
从后方小门悄悄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点欧洲建筑风的院子,正中央的假山,凉风下微漾水波的池水。旁边一棵月桂树,因为冬季叶子快掉光了,树下两只凳子相对摆着。
元凩之从进来就已经是戒备之态,稍微慢半步走在她的身后。阿梨和他继续往前走,从一楼到三楼,每个房间一一看过,包括偏院仆人住的房间,并无异常。所有家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没有人。
她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扭开门把进去。
一个标准的女孩子的房间,衣橱,梳妆台,稍微凌乱的床铺,从窗户可以看见院子里的一口井。
也没有灵异的现象。
有什么地方不对……
阿梨站在床前,努力想着。
对了!就是太整齐了!
齐家人是在夜晚消失不见,按道理来说所有人都应该睡下了,但是为什么其他人的床铺都是整整齐齐的,只有齐瑶的床是睡过的痕迹?!
"呀!"小纸片突然的叫声打断了阿梨的思路,同时她被元凩之拉住牢牢护在身后。
不知什么时候,窗台前站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粉色米兔睡衣,背对着他们,看不到她的脸。
风吹进来,掀动她耳边微卷的发。
元凩之眉目变得凌厉,左手只手牢牢护住她,右手手掌心开始凝力。
阿梨眼角触到梳妆台的镜子,只是略了一眼,定住了。
镜子里没有那个女人!按常理镜子是可以照到鬼魂的,为什么现在却不能?!阿梨正准备开口提醒,却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在对她笑!阴测测的笑容让阿梨头皮发麻!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镜子里的她却毫无预兆猛地窜出镜面,几乎贴着阿梨的脸,那股冰冷的感觉让阿梨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而“她”窜出来的同时伸出手揪住她死死地往镜子里拖!速度快的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元凩之此时也发现了不对,立刻转过身将她往回拉,同时出手想要将镜子里的那个她一起拉出来,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去注意窗边的女人了。
那个"她"力气奇大,阿梨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拉了进去,而元凩之出手却是直直穿透了"她"的身体,根本抓不住她!而此刻的阿梨眉头都皱起来了,她感觉自己快被撕成两半了!
元凩之咬咬牙,双手改为圈住她的腰,同时用力把自己和阿梨送了进去!
再拉下去阿梨会受伤!进去了又如何,再危险,他也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一阵眩晕过后,两人睁开眼,却看到了一个人间炼狱。
一群带着各式各样的塑料面具的人,浑身煞气地挥着手中的刀,狰狞的笑声从面具下传出,毫不犹豫地进行着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飞溅的鲜血,破碎的尸体,却让他们更兴奋了!
四下尖叫逃散的人,却怎么也打不开大门,打电话报警却是不在服务区!他们就像被隔绝在世界之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院子中央,一个女孩瘫软在一片血泊之中,浑身颤抖,脸上溅了血,惊恐又无助地哭泣着……
阿梨和元凩之站在桂树下,周围的人却看不到他们。元凩之本来是蒙着阿梨的眼睛,不想让她看那么残忍血腥的画面,却被阿梨制止了。
“沓、沓。”皮鞋的声音在院子里面响起,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抬手示意那群面具人停下动作,而他则是风度翩翩地走到女孩的面前,温柔地抬起她的脸,为她拭去血迹:“宝贝,我来了。我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语线轻柔,就像是对情人的低喃。
然而却让女孩颤抖的更加厉害,眼里满是惊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