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在你身后,慢走不送!”唐慎微一手提了酒,存心不想再搭理秦钦时,朝着寝宫走去,见到曼荼还被定在原地,转身看他。
也看不清楚秦钦时手上的动作,似乎是左手微微抬了抬,曼荼便能够动了,下意识地护在唐慎微的面前,戒备地看着秦钦时。
如此深的夜里,刚回燕城的秦家二公子偷偷摸摸进了骨香阁,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如民间传言的将门公子,明明就是个胆大包天的登徒浪子!
“曼荼,这酒送你了,赶紧喝了回去睡!”唐慎微一把将酒壶塞到侍女的手中,也不看秦钦时是否离去,大大咧咧地开着房门,自顾自地睡去了。
人人都道钦和公主唐慎微不受圣宠,日子难过,却不知道这小妮子人前人后两副面孔,闲来无事还偷了一壶价值千金的苏摩酒。
秦钦和摇了摇头,原本答应看顾她只是因为与唐慎初的兄弟之谊,如今倒是生出了几分别的缘由。
行了几步,借着月光,他似乎在墙角之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待他走近细看,果真是日里他随手披在她身上的那件黑色外袍。晨时还整洁如新的衣服如今皱巴巴地被扔在墙角,看来这位钦和公主的气性,也是很大。
翌日卯时,曼荼备好了一切洗漱的工具去唤唐慎微起身之时,这位公主殿下早就已经坐在阁前小院里的石桌旁,单手撑着额角,正闲闲地翻着书。
“公主,昨日那位秦二公子……”
曼荼原本想同唐慎微抱怨两句,然而话还未说完,唐慎微冷冽的眼神便已经扫了过来,吓得曼荼立刻闭上了嘴。
再一看,唐慎微又变回了先前那个懒懒散散的公主殿下,仿佛那一瞬间她身上的凌厉气势只是曼荼眼花了一般。
“昨日之事就烂在你的肚子里,对谁都不许提起!”唐慎微告诫了一番后又摆摆手,说道,“去把我温在炉子上的苏摩酒取来。”
“是。”曼荼哪还敢多言,赶紧往阁内的小厨房跑去。
与此同时,下了早朝的西郢帝正坐在东宫演武场的观战台上,欣赏着太子唐慎焱同秦家二公子秦钦时的对战切磋。
唐慎焱自七岁起便师从金羽林的指挥使任明,在宫中素来无甚敌手。
秦钦时手持木剑,在唐慎焱连番的进攻之中身形变动,轻灵肆意,灵活闪避,偶有木剑相击之声,听上去也是平平无奇全无铮铮之意。
“任明,你告诉朕,秦钦时这个小子功夫如何?”西郢帝怎么都看不出个门道来,便向任明问道。
“秦二公子一味躲避,恐也是怕伤了太子殿下不好交代。”任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几斤几两,更何况,秦钦时是战场杀伐之人,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功夫。
自小便养在深宫之中的唐慎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第三百二十招上,秦钦时木剑脱手,拱手认输。
“不必自谦,孤知道你是在让着孤。”唐慎焱亲自捡起木剑,交还到秦钦时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