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色长袍的秦家二公子秦钦时自太子身侧行出,行到堂中,在唐慎微的身侧站定,拱手行礼之后朗声道:“此为陛下家事,钦时是外人,不敢随意置喙。”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钦时说来无妨。”
这一来一往,烫手山芋还是回到了秦钦时的头上。
“钦时哥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好好惩治惩治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唐慎淼昨日与秦钦时初见便对这位少年将军颇有好感,听他谈了许多东境嘉城军营中的趣事,已经将秦钦时当做是可像太子哥哥那样亲近的人物。
“陛下,钦和公主这封号用的毕竟是我兄长的名讳,更何况我与大殿下在军中相识已久,我……”秦钦时没有去接唐慎淼的话,神情有些为难。
只是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的变化,这大殿下是何人,众人都心知肚明。
唯有唐慎微,依旧是清清冷冷的一张脸,望着西郢帝。
“罢了罢了,就当做是姐妹之间的吵闹,钦和,日后再犯,定不轻饶。”西郢帝揉了揉额角,打算将此事就此揭过。
“父皇!”唐慎淼见状自然不乐意,跺着脚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还打算说什么,然而被黎连瑾凤眸一扫,只能闭嘴不言。
“皇上,这本是孩子们之间的吵闹,还劳陛下费心,是臣妾的过失。”黎连瑾说着便要跪下,西郢帝赶紧伸手托了一把,让她起身。
“皇后言重了,朕今日早朝听礼部的意思,过几日要安排今年在雅乐寺的祈福,这几个孩子都要去,还请皇后多多费心了。”西郢帝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在说到“这几个孩子”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一眼唐慎微。
黎连瑾一惊,怎么,看西郢帝这意思,今年还要带上唐慎微这个丫头?
她防了十年,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防住么?
早知道,她就该早点解决了唐慎微这个祸害,有她在,乐裳那个女人即便是死了也是阴魂不散!
永乐宫中的这一场闹剧便这样猝不及防地结束了。
唐慎微从永乐宫出来,特地拣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回骨香阁。
今天这场戏,演的实在是不过瘾。
她刚踏入骨香阁,便见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眼眶红红的,见到她,立刻跪了下去,道:“曼荼没用,没能保护好公主!”
唐慎微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陡然间被曼荼这么一跪,反而吓了一跳,她赶紧扶起新来的侍女,懒洋洋地说道:“我饿了,有吃的么?”
“有有有。”曼荼哪敢让唐慎微扶她,被虚扶了一下,便立刻站了起来,胡乱地抹了抹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供奉局的那帮奴才拜高踩低,奴婢并没有领到太多的食材,只能将就着给公主做一些。”
“酒呢?”唐慎微见一桌子的菜,却无好酒,顿时没了什么兴致。
“酒?”曼荼愣了一下,被唐慎微轻敲了一下额头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说道,“晨间公主就已经喝完了……”
唐慎微皱着眉头躺在软塌上数了数日子,知道今日是金羽林指挥史任明亲自值守宫禁。
长长的一声叹息自她的唇间逸出,看来只能明日再去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