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惊讶的说:“你们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不对,还有一句,真正的爱跨越时空。可能小说中说的就是你们的前世,我叔是没有人愿嫁,她们都把他往你这边推,而你也是单身一人,真是人的婚姻天来定,想三想四没有用。我也不花冤枉力气了,成不了就是成不了。”
赵莺莺说:“也别这样想,幸福要靠自己追求和争取。”
侄子说:“你看看我叔,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除了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又换来了什么?”
赵莺莺问道:“他真的没和你村里的女孩处过对象吗?”
侄子说:“我三爷爷三奶奶还向我村里的那个叫小琪的女孩家提过亲,听我的小学同学说起过,小琪私下对家里人说,我叔人还是不错的,她就是害怕我们的家风,担心嫁过来后,没有说话的地方,所以就直接拒绝了。”
赵莺莺说:“其实她也没看上你叔,只是找了个借口罢了。”
侄子说:“我对家里人早就交待明白了,我不是我叔,要是他们也逼我早相亲成家,我就找个离家越远越好的地方,直到找到了那个人,一块带回来。说什么也不会早早的被安排相亲。”
赵莺莺说:“这就是你执意考研,也不愿意呆在老家上班的原因吧?”
侄子说:“就是这样,如果放弃了前进的方向,过不了半年,就会走我叔的老路的。”
说到这里,两人无话可说了,病房外面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只剩下病房内的萧杰还在浮想联翩。
这时,值夜班的护士又进来了,出去后对两人说:“病人烧已经退了,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你们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吧。”
萧杰感觉到舒服了很多,也看到了希望,渐渐的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明媚的阳光照进了屋里,赵莺莺已不在身旁,只有侄子在一边坐着玩手机。
他想:“她都累了一夜了,应该休息了,再说和自己的关系都没有确定,要是让她父母知道了会不合适的。以后她要是愿意来就来,不能来了也就别来了,决定权交给她自己,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主动联系她的。”
可是,过了一会儿,看到赵莺莺提着一个保温杯和几个塑料袋进来了,萧杰终于知道自己又想错了,看到稳如泰山的侄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懂事的侄子居然接过包装袋,打开一个,拿出里面的包子就吃,萧杰咳嗽了一声,侄子才察觉到他的不满,看了他一眼,“叔,你醒了,婶婶买的包子真好吃!”
萧杰的脸上挂不住了,侄子又说道:“我是咱们家族的唯一代表,现在我代表家族宣布,你要和婶婶早点把婚事办了。”
萧杰想伸右手,却发现正挂着吊瓶,就说:“办你个头!我给你创造了玩的机会了。”
这时,两位老人走了进来,赵莺莺说:“爹娘,你们怎么又来了?人家的爹娘都不着急,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呀?”
她的爹不高兴的说:“我们离得近,又没有事,你娘不放心的是你!”
赵莺莺说:“既然担心的是我,那就谢谢了,我跟你们回家吧,已经脱离危险了,我也就放心了,可以忙自己的事了。”
她的爹更不高兴了,“现在回家干什么?以后回家要两个人去,一个人回家恕不接待。”
萧杰这时知道必须要有所表示,就想让侄子扶他起来,赵莺莺的娘急忙制止,“孩子,别急,慢慢养病,昨天我们来过了,也见到了你的爹娘,昨天下半夜下了一场雪,路滑难行,你爹娘肯定比我们还着急,确实是来不了。”
侄子也说:“是,我来时就开始飘雪花,到了这里地上就落了厚厚的一层。”
赵莺莺的爹却阴沉着脸说:“现在病好的差不多了,先给你的老爹老娘打个电话,老人的心都是一样的。”
萧杰连声说是,用赵莺莺刚买不久的手机拨通了萧芸的电话。
“堂姐,我没事了,请告诉我爹娘,让他们放心。”
“萧杰,你实话告诉我,你的身边有没有别人?”
“赵莺莺在这儿,还有萧谭秋。”
“那你出来一下。”
“我正挂着吊瓶,无法挪动身子。”
“那你把电话递给萧谭秋,让他接电话。”
萧杰只好把手机递给侄子,侄子走出病房。
赵莺莺的爹又问:“怎么不把电话直接打给你的爹娘?”
赵莺莺的娘埋怨道:“真是当村支书有了官瘾,他们很忙,哪像你这个没事人,天天拿个手机吆三喝四的。”
萧杰说:“赵叔,我的爹娘一直用的是固定电话,已经坏了两三年了,我已经给他买了老年机,可是他们坚持不用,现在都是通过别人代为传话。”
赵莺莺的爹声音更大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让他们住在老家?你不是在县城有房子吗?”
一句话说的萧杰脸红脖子粗,这时,萧谭秋怒气冲冲的进来了,“全是些老顽固!”
萧杰向侄子使了个眼色,侄子心领神会,就说:“赵爷爷,萧叔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他的爹爹是我的三爷爷,和三奶奶把本家的人都叫到一块,宣布和我叔断绝关系,在我叔找到我婶子之前,不再来往。我是后辈,在这里敢对天发誓,我如有半句攻击长辈的谎言,将一无所有。”
赵莺莺的娘说话了,“地冻了不是一天了,也不是一天能化得开。慢慢来吧,老头子,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别拿自己的一套来说服别人,就是在村里掌权的时候,也不是一用就灵。”
赵莺莺说:“爹娘,你们都回去吧。要是想女儿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萧杰说:“你忙了一天了,是神仙也顶不住,谭秋也回去吧,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考研了,我今天再观察观察,说不定明天能就出院了。”
赵莺莺说:“那我就回老娘的地盘睡觉去了,谭秋上午先在这里替我,下午我来后就可以走了。”
侄子说:“专业课我都胸有成竹了,英语也用了半年功,政治也背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在十五天之前全面突击,一天只睡四小时觉,冲刺太早了没有用。这个请尽管放心,我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绝对不允许再次失败。你不用那么急着出门,先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我联系你。”
赵莺莺跟着爹娘出去了,谭秋看着三人出了门,对萧杰做了个鬼脸:“我差点又叫了婶婶。”
萧杰说:“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到时候一定做个见证。对了,萧芸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谭秋怒气冲冲的说:“还能说什么?就是想把好人赶走,婶婶在这里让他们丢了脸了!”
萧杰说:“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我都习以为常了。”
谭秋说:“叔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侄子必须说你一句,年纪大了,孝是应该的,可是总不能事事顺着他们。不过这样也好,别人知道了你的苦衷,这要比自己辩解一百次要强得多。”
萧杰劝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希望莺莺回去能够静下心来,算了,我不想这些了,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
谭秋说:“这倒也是,我可以找个时间去她爹娘家里试探一下,如果她的爹娘没有意见就把你们的事定下,我们家族的人要是反对,你就说她是我今生非娶不可的人。再不行,你就和她生米做成熟饭,造成既定事实,反正你都四十好几了,要是有人还反对,周围的人指责的不是你而是他们了。”
萧杰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这个出面的人不应该是你。”
谭秋说:“你又迂腐了,这是什么时代了?老年人思想僵化,年轻人反而没什么包袱,我们家族只有你我不太听话,而那些听话的人混得连一般人都不如。可悲可叹啊!”
叔侄两人在医院里密谋,赵莺莺和爹娘一家三口一回到家,也关起门来议事。
赵莺莺的爹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那两口子的脾气不但没变,反而更加偏激了。”
赵莺莺惊讶的问:“这么说你们以前确实是见过面啊?这次见面难道他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赵莺莺的娘说:“肯定是没忘,不过是他们太爱面子,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要是一般的人,他娘就不会大声诅咒自己的儿子早死了,我就是不明白,你们的事他们一点也不知道吗?他们这样故意不给我们好印象,是不是借我们的手来拆散你们啊?”
赵莺莺的爹说:“不管他们了,反正我们的女儿又不打算跟他们住在一起。在医院里我是试探他的,我早就把他家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如果他有主见,我不会为难他的。从说的话里我知道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特别是最后听到让你早点休息的话就知道他心里有你。别着急,慢慢找办法吧。”
赵莺莺的娘说:“闺女快睡一会吧,什么也别想了。”
赵莺莺的爹说:“去里屋,把手机给我,有什么电话交给我们。睡到晚上,吃了晚饭我们再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