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打开门之后,看到胡父扶着轮椅把手站在门外,神色焦急地说道:“小叶,灵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找一下她,我这腿脚不大方便。”
“好!”叶寒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
从胡父口中得知胡灵汐经常去的几个地方后,他便动身离开了胡氏诊所。
治川镇的道路四通八达,叶寒一边询问着路人,一边打开手机地图,又一边四处张望,生怕自己走迷了路。
兜兜转转找了良久之后,叶寒来到了河边的一条水泥公路上。往前面走了没多久,他便看到了小路前方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细细一看,那人便是胡灵汐!
叶寒长呼了一口气,准备小跑到她身边,却就在他刚刚迈出几步之后,突然间,公路对面驶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面包车没有开灯,透过面包车的玻璃,叶寒可以依稀看到车内的人头上都瓮罩着一只黑色的袜子,紧绷的袜子将他们的脸挤压得近乎变形,就像是电影里面的珠宝抢劫犯。
叶寒知道这群人一定不怀好意,而且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胡灵汐。
于是,他便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嘴边还不住地叫喊着胡灵汐的名字。
车停在了胡灵汐的身旁,几个头戴黑袜的黑衣壮汉便立即冲了出来,胡灵汐似乎听到了叶寒的叫喊,刚准备扭过头去,却忽然被一只偌大粗糙的手掌捂住了口鼻。
胡灵汐没有多加挣扎,便顿时失去了意识,被几个壮汉抬上了面包车内。
几人绑架的手法一气呵成,前前后后用了不足五秒的时间,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坏事。
叶寒见状,赶紧追了过去,可是车子已经掉转方向,准备迅速地驶离。
在那一瞬间,叶寒记住了车牌号码,嘴角向上挑了挑,喃喃自语道:“一帮狗崽子,以为开车我就追不上了吗?我狂豹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说罢,他便迈大了步子,跟随着车子的尾部,飞也似地追赶而去。
狂豹是他在部队的代号,因为他的速度极快堪称可以在短时间内追上车子,再加上平日里反复的体能训练,他的速度和耐力早就已经超乎常人。
他就一直在后面追逐着,大约跑了一千米左右,这辆面包车便拐进了公路一边的小巷。
叶寒轻喘了几口气,跟着走了进去,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条巷子的尽头,是几家豪华的夜总会。
这里面的夜总会,并不像外面那般正规,很有可能全都是红灯区。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修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但是正因为地方如此偏僻,警察才察觉不到,也正因为警察察觉不到,才会有各色各异的人登门造访,因此即使是坐落在治川镇这种小镇,也能够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叶寒大概已经明白了,这群人绑着胡灵汐来到这个地方,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无非就是满足他们龌龊而又令人作呕的欲望。
车子停在小巷尽头那家约炮夜总会的门口,几个人带着胡灵汐下了车,纷纷摘下戴在头上的黑袜,并将黑袜丢在了车上。随后,一众人扶着胡灵汐走了进去。
叶寒也快步跟了进去,穿梭过幽森的长廊,他看到那群人走进了一个包间里面。
见状,叶寒再也忍受不住,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到达门口,二话不说便一脚踹开了包间的大门。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不大不小的房间,四周全是灰墨色的反射着幽幽光泽的墙壁,边上还有一张梅花白的席梦思床,天花板上的灯发出颤颤的幽光,角落里是一间盥洗室。
很明显,这便是这帮社会混混干事的地方。
能来这种地方的人,往往都是途求刺激,然而他们所寻求的刺激,全用的是不正当的手段。
胡灵汐已被捆绑在椅子上,依旧没有恢复意识。幽光下,可以见到她紧蹙着的眉头,很明显,她在晕过去的时候一定极度害怕,以至于额上的肌肉都还没来得及松弛下来。
隐隐之中,叶寒还可以闻到一股刺激性的味道。
作为一名世故医者,他自然知道那便是己醚的味道。
这帮人竟然用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义愤填膺。
房间中一共有五号人,其中有四名是穿着一身黑色衣裤的身形魁梧的中脸壮汉。
至于中间那位个子较矮的男子看上去却十分年轻,叶寒甚至觉得他是一名未成年男性。
他穿着鲜红色的T恤和一条松垮的运动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人字拖鞋。
他之所以穿得这么清爽,无非就是想一会儿做事时方便罢了。
他长得倒还干干净净,像个知识分子,头上还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可叶寒万想不到这么一个充斥着书生意气的男子竟然会来到这么肮脏的地方,还用卑劣的手段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只见那名未成年男子怒气冲冲地走了上来,一脸不屑地冲着叶寒叫唤着:“你他妈谁啊?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规矩?”叶寒的眼中闪着怒火,他似乎也没想到男子吐出的话竟然比牛粪还臭。他冷盯着他,厉声说道:“老子就来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黄龙温顺,不动则已,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虽然叶寒不认识这帮人,可这帮人的作为已经触及到叶寒的底线,不管此女子是不是胡灵汐,只要叶寒遇见了,都会伸出援手。
更何况,他是自己生死兄弟的妹妹,那叶寒就算是拼死也会护她周全。
未成年男子听到此话,嘴角露出淡淡的魅笑,笑中透露着不屑。
他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无非是自己身边有四位黑衣壮汉罢了。
只听他装模作样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委屈地说道:“你要收拾我?我好怕怕哟!”可不一会儿,他又倏然严肃起来,冲着叶寒恶狠狠地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叶寒淡定地扭了扭脖子,平静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未成年人,一个乳臭未干的熊孩子来这种地方,你难道就不怕你爸妈打你吗?”
“你少他妈拿我爸妈说事!我爸妈根本就不需要管我,我想干嘛干嘛,就算是杀人放火!”男子一边说,一边挺起了胸膛,像是在告诉别人,他就是为专横而生的。
天是王大,他是王二!
叶寒想了想确实这样,能够请得起四个保镖的家庭一定不是一般的家庭,而能够有四个保镖保护的未成年人,在大街上一定可以肆无忌惮地横着走。
他没有理会这个熊孩子,而是准备径直走进去,来到胡灵汐的身边。
“你他妈想干嘛?”未成年男子一边嘶声吼道,一边用双手猛推着叶寒的胸口,却发现叶寒纹丝未动,而自己却倒是往后退了几小步。
叶寒见他这副架势,不由得嗤笑道:“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不好好练书,便出来混社会。但是混社会也得有本钱,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也敢跟我斗吗?”
男子的眼中已经闪着凶光,很明显他已经没有很好地耐心了,厉声说道:“狗杂种!好样的,是你自己自找的,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我本来不想生事,只是想爽一爽后,便把胡灵汐安然无恙地送回去,可是如今,她的人我要得到,而你,我也要好好地揍上一顿。”
说毕,他便往后退了几步,双手举过头前,往前顺势挥下,口中也同时发出了命令:“给我上!”
四名黑衣保镖便缓缓地踱步走上前去,眼中闪着不屑的光泽。
虽然叶寒的个头和他们一般高,可他们总认为双拳难敌四手,对付这样一个年轻人,他们觉得绰绰有余。
叶寒见他们走了上来,便从针包中拿出了一根银针。
银针在幽幽的灯光下闪着白光,叶寒将这根针举起来,镇定地说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助纣为虐,我的这根针可是会要人命的!”
“要人命?就你这根破针?”一名黑衣男子讥诮着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几名男子也跟着嗤笑起来。
霎时,一名黑衣男子铁拳紧握,直直地朝着叶寒的鼻心贯去。
叶寒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并发出悠长地叹息声。
就在壮汉的铁拳抵达他鼻心十公分左右的距离,他突然一晃,从男子的腋下钻过。
他的身形实在太快,快得黑衣男子无法立即做出反应。
他还没转过身,只听见叶寒嘴中吐出了“百会”二字,而就在这二字吐出之后,男子便瞪大了瞳孔,突然眼前一片抹黑,他没有什么特异的感觉,只觉得后脑的某个部位被针扎了一下,随后便颤颤悠悠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其他三名保镖看到此番状况,纷纷露出异常惊恐的神色,后方的未成年男子已经瞪直眼睛,眼珠子就像子弹一般快要射到天边去了。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似乎已经看痴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另一名保镖颤声问道。
叶寒耸了耸右肩,魅笑道:“没什么,只是让他小睡一会儿!”
“只是小把戏而已!哥几个一起上!”
这名保镖说完,三人便握紧拳头一齐朝着叶寒的四面八方攻了过去。
然而叶寒却不为所动,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似乎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更能表现出异样的从容。
常年的军旅生涯塑造了他坐怀不乱、处事不惊的心性,他遇见过的大风大浪似乎比这个还要汹涌,每一刻都是千钧一发,每一回都会要了他的命。
对于他而言,这样的局势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就在三名保镖的拳头分别从叶寒的脸庞,下胁和肚腹打去时,叶寒的身形又是一闪,如游鱼一般在三人的缝隙中来回转了两三圈。
房间中传来了同一人发出的三种声音:“百会!”“神庭!”“耳门!”
话音刚落,三名保镖也同刚才倒地的那名保镖一般,只感觉身体的某处被扎了一下。
过不久,一人便倒地昏迷,另一人则头晕脑胀,而最后一人是耳鸣昏厥。
发生这一幕,也不过短短三十秒的时间,然而就在这一小段时间内,四名彪形大汉就这样如同蝼蚁一般,赫然失去了战斗能力。
站在角落的红衣男子瞠目结舌,口水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然而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察觉。
他大概已经被吓傻了!
在他的世界观中,打架斗殴用的无非就是拳头和刀枪,而眼前的这个人用的却是一根不起眼的小小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