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昆仑岛。
砰地一声,突然间暴雨骤然倾盆而下。
电闪雷鸣。
一个小草屋里嘀哩嘀哩地落着雨,孙远不动声色地闭着眼,他所有的感知都在被绑在身后的手上。
这几天自己时常被拖着出绑在木桩上当人肉沙包。
久而久之,手上的绳索已经有了松动。
再加上今天晚上的暴雨雷鸣,将是最好的掩盖声,他并不想错过这次逃跑的机会。
孙远很是冷静地挪动着手上的绳子,慢慢地用着暗力,一厘米一厘米地往下挣脱,如此大概几分钟后,双手就已经频临解放的状态。
孙远仍然紧闭双眼,假装是在闭目养神,他在等一个绝佳的时机。
除非说守在草屋里的人走了出去,否则根本没办法解开脚上的绳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一刻的等待,对他来说是无形的煎熬。
机会只有一次,他反复地告诉自己必须忍着,忍着,一旦出手就只能成功。
呼啦啦的大雨还在下着。
足足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雨势才稍有变小的迹象。
此时看守的那名恐怖分子也开始打哈欠了,不过由于是深夜轮班,对方必须一直坚持撑到凌晨三点。
孙远心情万般的焦灼,倘若是等到交接后,替班的人必然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休息,自己行动手的机会将会大大减少。
再且这场大雨,也不知道能下多久。
如果不能坚持到后半夜,恐怕就只能眼睁睁地错过机会。
他故意用虚弱沙哑地嗓子喊道:“水……水……”
听到有轻微的动静,屋子里唯一值班拿着突击步枪的恐怖分子,好没脾气地瞅了一眼,然后便直接把头拧过去另一边,假装没看到没听到。
“水,给我水!”孙远很是疲倦地,嘴唇干燥地不停地念叨着。
旁边的钟旭杰也咽了一口水,然后对着看守的家伙喊道:“hey,water!”
他生怕对方听不懂,还故意地扬了扬头,舔着嘴唇示意给他们一点喝的。
终于值班看守的恐怖分子不耐烦了,把手里的步枪放在了门口,然后直接拿起自己的水瓶子拧开,朝着钟旭杰走了过去,让对方仰头倒了几口。
钟旭杰大口地喝着水,顿时咧嘴笑了笑,表示十分满足。
旋即。
那名看守人走到了孙远的前方,示意让这个吵死人的家伙赶紧喝,喝完闭嘴!
孙远露出感谢地表情,如饥似渴地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间收起来双腿,然后猛然用蹲下的姿势往对方身上撞了过去,与此同时手上的绳索瞬间解开。
那名看守的恐怖分子很是大惊地被撞得踉跄后退了两步。
他马上着急地想回回去拿枪。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秒,粗壮的绳索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孙远怒瞪着眼,他解开绳索的瞬间就拽走了绳子,然后硬生生地把这个家伙的喉咙勒住!
一秒!
两秒!
五秒过后,已经明显地感觉对方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软了下来。
孙远仍然没有放松,他很是谨慎地坚持着,直到自己都开始喘着气力竭,才恍然累瘫了下来。
在生死之间徘徊,他已经习惯了各种阴险的招数。
包括对方可能假死骗自己松手,为此他不得不多勒紧几秒。
看到这一幕,祁小狗和钟旭杰也激动起来了,知道逃跑的机会终于来了。
孙远动作利索地解开了自己双腿的绳索,然后一把拿起了门口的步枪,这才跑过去给两人解开绳索。
他们这才全都站了起来,活动着根骨。
祁小狗脸色难堪地低声道:“只有一把枪,恐怕很难杀出去。”
孙远沙哑着嗓子道:“尽可能不要惊动任何人,不要开枪!”
说罢,他回头摸了摸倒在地上的恐怖分子,果不其然找出来一把匕首,然后给祁小狗递了过去。
自己则是捡起来地上的绳索,虽然说枪扛在身上,但一旦开响第一枪。
恐怕会惊动村子里的其他人员,到时候敌众我寡,要么就是死磕以命换命,要么就是直接跪地求饶。
他们神色各异表情严肃,警惕着外面的的动静,并在门口处小心地观察。
现在就怕一出去就被发现了。
当然,夜深人静时分,总不可能到处都有人走动。
最多也就是夜里巡查的小队罢了。
大雨磅礴,众人对视了一眼,都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们踏出草房不到半秒钟,就彻底都傻了眼,哗啦啦地十几条枪对着他们的脑袋。
孙远嘴角微微抽搐,真的是有种想要破口大骂,朝天怒吼的冲动。
祁小狗也是像是被刺破的气球那般萎靡了下来,尴尬地把小刀放了在地上,然后高举双手蹲在地上示意投降。
雨水冲刷在外面这群恐怖分子身上,衣服全然打湿。
那名黑人大块头上前一脚给踹开了孙远手上的枪,然后直接把对方拽了起来,用非常不标准的中文嘲讽笑道:“辣鸡!”
“tied up!(绑起来!)”
三人很是懵逼且难以接受地再一次被丢回到了草屋里。
这时候,他们终于明白,刚才他们的动作会被发现了。
原来是草屋的背后角落处装着一个非常不显眼的摄像头,而且被稻草挡住了。
黑人大块头蹲下身子,特意把摄像头检查了一下,然后当着他们面把摄像头用稻草挡住,然后回头用戏谑嘲讽地笑意朝着几人望去。
这般赤裸裸的挑衅侮辱。
孙远终于忍不住,像是疯狗那般想要冲过去,然而却被直接一脚给踹倒在地上。
摔得那是一阵头皮发麻的疼,连祁小狗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就在此时。
突然间一道身影撑着伞来到了小草屋外。
那道身影赫然是年迈的一位老人,脚步停在了小草屋门口,迟缓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恐怖分子很是尊敬地朝着老人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退到了屋子边缘,把位置让了出来。
孙远三人神色凝重地朝着这个老人望了过去,他们眼底透着警惕和冷漠。
老人家看着他们狼狈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复杂地喃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