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人，方怡宁当初刚学手语的时候，可是特意去买过一本《中国手语》，并跟杨小羊磨合了很长时间，才算是掌握一些日常交流的常用语。
可林凡说自己在网上看了看教程就把手语学会了？
闹呢？！
方怡宁试探性地对林凡比划了几个手势。
林凡笑了笑说道：“你说徐远航是个王八蛋！”
方怡宁大吃一惊。这居然都能看得出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方怡宁追问道。
林凡乐得她不纠缠自己跟杨小羊的关系，耐心地解释道：“手语里说人姓名是用特定的手势比划的。比如这样……”
林凡说着伸出右手，照着方怡宁的手势重新比划一边。右手中指叠放在食指上，然后握拳伸出拇指和小指，再次握拳伸出食指和中指。
“这三个手势分别代表xyh，车间里姓名首字母是xyh，而且咱们都认识的，也就只有徐远航一个人了……”林凡笑着说道。
“厉害。”方怡宁对林凡伸了伸大拇指。
对于初学者来说，手语里最难的就是表达别人的姓名。
因为要提起某一个人的名字，你首先要记住一长串的汉语手指字母图……
林凡继续比划，右手中指、无名指、小指横伸与左手食指搭成“王”字形，接着右手身出拇、食指，其余三指弯曲，比出一个“八”字，最后双手拇、食指搭成椭圆形作打蛋动作。
“这个就最简单了，王八蛋。哈哈。”林凡笑着说道。
看来这徐远航平时工作中也没少给方怡宁添堵啊。林凡心里想道，要不然凭方怡宁这么好的修养，断断不会这么骂人的。
方怡宁贼忒兮兮地点了点头，杨小羊更是夸张，张口仰天，做大笑状。
方怡宁用手指了指杨小羊，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笑！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跟林凡好上的？！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杨小羊赶紧收住笑，慌张地摇头。
“臭妮子，你还不承认！”方怡宁往手指上哈了哈气，做出一副要挠她痒痒的架势。
杨小羊眼神一阵慌乱，慌忙站起来，跑到卧室里去。
林凡一阵头疼，尼玛怎么又转回来了？！
“宁姐你真的误会了。我跟杨小羊真没谈恋爱……”林凡揉着太阳穴解释道。
“没有？”方怡宁一脸狐疑地看着林凡，“那你费那么大劲学手语干什么？”
林凡摊摊手，特真诚地说道：“我就是在网上随便看了几个视频……”
方怡宁见林凡不像是说谎，心里莫名好受了一些。
不过，看几个视频
就能学会手语……这是什么样的妖孽啊！
再次端起酒杯，喝一口酒。
方怡宁无声无息地叹一口气，接着对林凡做了几个手势。
林凡知道她这是怕杨小羊听到。因为她的手势是在说，杨小羊这个小姑娘有多可怜……
俗话说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杨小羊就是不幸人中的一员。年幼的时候父亲酗酒，把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庭搞得债台高筑，年仅八岁的杨小羊又突然发高烧，家里没钱治病，母亲一气之下喝药自杀，父亲受不了打击，疯了。
医院出于人道主义，把病危的杨小羊救过来，但因为抢救不及时，人虽然救活了，但因为高烧导致的声带受损，再也不能说话了。
父母一疯一死，刚刚上小学的杨小羊进了孤儿院……
话题太沉重，林凡一边看着方怡宁用手语表达一边默默喝酒。
“所以我在想，小羊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老公。”方怡宁端起酒，苦笑着说道，“本来嘛，我是不希望她找工人当男朋友的。毕竟……”
剩下的话方怡宁用收拾说道：毕竟她爸爸当年就是因为从工厂下岗才开始酗酒的。
“不过如果追她的人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方怡宁哈哈一笑。
额……林凡有些懵逼，刚刚还是诉苦大会，怎么画风一转，成了丈母娘相女婿了……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丈母娘”，林凡倒是对她更感兴趣一些……
这话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林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喝酒。
玩笑再开下去就有些过火了。方怡宁收起笑容，把话题转开：“徐志浩昨天来上班了你知道吗？”
“啊？”林凡抬起头，然后摇了摇头，“没看见啊。”
“嗯，脑袋上还打着绷带。一整天都待在他爸的办公室里。”方怡宁低声说道，“我看徐主任的意思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他儿子调到职能部门去。”
嘿，打他一顿倒是给他机会了……林凡心里一阵吐槽。
“徐主任想把他安排到咱们车间，我没同意。”方怡宁情绪有些低落，“不过我看见他又去找丁部长了，所以……额，徐远航应该会有调动。”
林凡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宁姐，这个徐远航，应该就是关州帮的吧？”
方怡宁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早就知道厂里的弯弯绕。”林凡笑了笑解释，“关州帮、紫荆帮嘛。说起来，宁姐你该不会是紫荆帮吧？”
方怡宁摇摇头，眼神黯淡下去：“既然你知道，这个事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我不是什么紫荆帮，不过，
全段时间我刚当上代理车间主任的时候，他们的人找过我……”
“拉你入伙？”
方怡宁点点头：“算是吧。紫荆帮这些年一直在厂里经营，很多应届的大学生都被他们拉下水。在公司里整天琢磨着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不过他们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技术和管理岗位上。像咱们车间这样的生产部门，他们下不了手，所以才来找我。”
林凡只是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员工，按理说方怡宁不该跟他说这些事。
不过这些牢骚存在方怡宁脑海里太久了，杨小羊是个干净地像一张白纸似的小女孩，方怡宁又不想把这些人性的阴暗面展现在她面前。
好不容易碰到林凡这样关系比较密切还有点小城府的人，方怡宁索性放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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