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听完,听完之后心里有一道声音竭嘶底里的喊着不是这样的,她也想喊,可她喊不出来,因为就是这样的,所以她只是问纪南郢:“说完了吗?”
纪南郢对上她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神变得沉冷,看得他心里发寒,然后他又听到她说:“你要是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方才的酒意在一瞬间忽然退下去,他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干了些什么,他张了下嘴想要解释,安酒酒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种人。这些话你憋在心里很久了吧?难为你了,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忍了。之前你照顾我,我很感谢你,我也知道,这是因为小时候的些许情谊也是因为看在司霖沉的面子上,可现在不用了,你说得对,我跟司家已经断绝关系了,跟司霖沉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以后不会再找司霖沉了,你也不用再来找我和姝姝,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
她说完,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绕过他便要离开。
纪南郢幡然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急忙拉住安酒酒想要解释:“酒酒,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我刚才是喝多了,说话没有过脑子,你不要往心里去……”
安酒酒挣扎几下,把手抽出来,转身看他:“不用道歉,你说的都对,该道歉的人是我,该道谢的人也是我。可是纪南郢,你虽然是无心的,但是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的确是应该离你也离司霖沉远一点,这才是正确的。”
“不是这样的。”纪南郢摇头,“司霖沉是司霖沉,我是我,我照顾你,跟你在一起,跟司霖沉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管有没有关系,答案都是一样的,”安酒酒道,“以后,有关司霖沉的人和事,我都不想再涉及了。”
她丝毫不听解释,纪南郢心里面烦躁更甚,见她又要走,情急之下伸手拉了她,一把将她拽安酒酒踉跄一下转身,手臂被他拽的发疼,她皱着眉看他,眼睛里有深厚的不满。
纪南郢回过神来,手上力道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松开她的手:“我只是……我是想告诉你,我为你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因为司霖沉。”
安酒酒不解的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阿沉。”
安酒酒不懂:“什么意思?”
“我一直都很想有个妹妹,可是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没办法生第二胎,不过那时候阿沉也是一个人,所以我心里也听平衡。可是,后来你来了。”他看向她,“你来到司家,成为了阿沉的妹妹。”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很小一个,牙都没有长出来,像个小面团子,坐在摇篮里吃手,口水流了一嘴巴,看着跟个傻子一样。”
安酒酒没忍住:“你才是个傻子。”
纪南郢笑了下,接着往下说:“后来你长大了,可爱又伶俐,阿沉总跟我说,我妹妹怎么怎么,那时候我就很羡慕阿沉,因为阿沉脸上的表情,真的很令人向往,阿沉总跟我说,没事,我妹妹就是你妹妹。可不是的,你从来不叫我哥,见到我就吹胡子瞪眼,觉得我跟你抢阿沉,注意力也都在阿沉身上。所以我总是跟你唱反调,捉弄你跟你对着干。”
从前年少不知道,后来回想才知晓,不过是想引起喜欢之人的注意罢了。
安酒酒却没有理解:“那你不还是因为我赖着司霖沉你没办法跟他去玩,所以才捉弄我的吗?”
纪南郢摇摇头,却没有解释,而是接着把话说话:“我从前也这么以为,以为跟阿沉一样,我只是把你当妹妹看,可后来才发现,原来,我真的是跟阿沉一样。”
安酒酒不懂:“什么意思?”
纪南郢转脸看她:“你那时候陷害阿沉离开司家,我疯了一样找你,原本以为是想找到你为阿沉出气,可是找不到你的很多天里,我都很难过。我很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找一点发现你的不对劲,为什么没有看好你,如果我不是处处跟你作对,而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话,我可能,我至少,不会失去你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所以,你回来的那天,我真的,很开心。”
他转头看着她,神色真挚,眼睛里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像是说不出来的情谊:“尽管你依旧是待在阿沉身边,可我仍旧开心,至少,我还能见到你,还可以在你身边。那时候我也知道我没有任何机会,可是现在,你离开阿沉,我找不到理由再让你孤身一人。”
安酒酒愣住。
如果话说到这种地步,她都还听不出纪南郢的意思,那她跟傻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可她这么多年来,连做梦都没想过,纪南郢对她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她跟纪南郢做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可是这一瞬间他说他喜欢她?
安酒酒除了震惊,第二个反应便是不可能。
太诡异了,她下辈子都想不出来自己跟纪南郢从朋友变成恋人的可能性。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消化掉这个消息,回过神来退后了一步,眼神震惊的看着纪南郢:“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可我是认真的,酒酒,”纪南郢向前一步,“我是真的喜欢你。”
“不可能的,”安酒酒摇头,“你喝多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转身就想跑,纪南郢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抓着她的手往回拉,安酒酒下意识的挣扎,让他松开手。
纪南郢却不依,两个人推搡之间,纪南郢的酒意又上了头,他低头去看安酒酒,安酒酒脸上还带着妆,两颊带着点淡淡的红,口红颜色是出名的斩男色,上面泛着点唇釉特有的亮,显得嘴唇水润诱人。
他脑子一热,竟忍不住,低头下去,想要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