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应该能够借到五六万,再问问从前的大学同学借借、请傅凌帮忙借一借,这些钱,她将来肯定会还。
至于晓静,显然不能再在镇上的初中上学了,她打算送她到临县去上。
换个没有人认识她的环境,避开所有的闲言碎语。
这是最差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即便这么想来来似乎可以做到,陆晓晴心里依然沉甸甸的,她对不起晓静。晓静背负着这么一个名声,哪怕远离家乡,对她心理上的创伤依然难以痊愈。
将来能不能走出这个阴影,陆晓晴不敢想,因为她也不知道。
就这么一件事,把她原本安定幸福的生活,全都给破坏了。
母女三个吃过早饭,陆晓晴便笑道:“妈你和晓静在家,我去镇上找傅书记商量商量。”
陆晓静立刻眼睛放光,眼巴巴的看着陆晓晴。
陆晓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会没事的!”
“嗯!”陆晓静连连点头,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的希望:“姐,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会的!”
陆妈妈送陆晓晴出去,犹豫片刻,忍不住说道:“要不,我去找找广华,说说好话求求他,问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没准能派上用场呢?”
陆晓晴暗自苦笑。
赵广华并不笨,相反,他这个人还很有头脑和想法,他既然敢说他有办法能帮陆晓静那就肯定有,不说百分百,至少也有七成。
可是,去求他他就能说了吗?他想要什么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陆晓晴一想起他就心烦,这个麻烦是她为晓静、为家里带来的,她愧疚得都要死了,她比任何人都想让晓静洗刷冤屈。
可假如代价是跟赵广华“试着处处”,并且极有可能是试着就没法脱身的处处,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她现在一点也不愿意再想赵广华、更不想知道他从哪儿来的把握。
她拼命的告诉自己,既然赵广华都有办法,那么她们也有办法的,肯定有的!
“妈,算了吧,该找他的时候我会去找的,现在你不要去,省的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既然他有办法,就说明晓静真的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再说了,就算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傅书记吗?”
陆妈妈想了想,点点头叹气道:“行,我听你的,你比我懂,那就先不去找他。”
“嗯。”
陆晓晴很快来到镇上,见到了傅凌。
傅凌带着她去了一趟派出所,跟负责这事的警察说了,那警察跟傅凌显然关系不错,答应会保密,会在秘密的情况下去查那夫妻俩跟方飞鹏之间到底认不认识、有没有关系。
傅凌郑重交代,再三表达了谢意。
从派出所出来,陆晓晴感激道:“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凭她,即便说出怀疑方飞鹏跟这件事有关,在没有证据、连嫌疑都没有,派出所又怎么可能会理会呢?
毕竟,方飞鹏从表面上看来跟这件事半点关系也搭不上。
幸好有傅凌。
傅凌笑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别想太多,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吗?晓静还那么小,怎么能让她背这种黑锅。”
陆晓晴心里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傅凌带她到自己的住处,两人讨论分析了一番这件事,傅凌又安慰了她一番,两人一块打算再去见见那对夫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破绽。
那对夫妻现在住在镇上的旅馆里,陆晓晴暂时给掏的住宿费和押金。
他们找去的时候,那对夫妻倒是没有出门,缩在旅馆里看电视。
看到他们俩,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知道傅凌的关系,勉强维持着基本的体面没有骂人而已。
打了招呼寒暄几句,陆晓晴刚问到昨天的事,那女人就跳了起来食指几乎点到了她的鼻子上怒气冲冲质问:“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怀疑我们撒谎咯?呵,自己的妹妹不学好不管好还赖别人?我们跟你们家无冤无仇,冤枉你们干什么?再说这种话给我滚出去!我们不想跟你们说,等着赔钱吧!偷了东西还死活不承认,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陆晓晴气得不行,她才是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贼喊捉贼,偏偏自己毫无办法。
傅凌一侧身将陆晓晴护在身后,笑着开口:“这位大姐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晓晴做姐姐的,担心妹妹也是人之常情对不对?况且,她也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女人冷笑:“没别的意思那她是什么意思?五十万块的翡翠手镯难道还想让我们就这么算啦?门都没有!”
“不不,这当然不会,”傅凌说道:“就是,你看看,这件事有没有商量商量的余地?”
男人不耐烦了,也过来冲他们吼:“商量什么?没商量!”
“真的没商量吗?”傅凌笑笑,心平气和道:“大姐大哥听我说几句,我就几句实话,大哥大姐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这种事情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是光凭一张嘴是不是?真要闹到法庭上去,那丢失的翡翠镯子到底价值几何,肯定也不是你们说是多少就多少对不对?到时候法院要调查、要取证,要经过多少时候才有结果、要多繁琐才有判决就不好说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们撒谎?我们是苦主,怎么可能会撒谎!”
“哼,还有脸告上法院?呸!”
陆晓晴冷声道:“这事还真不是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五十万不是小数目,真没法和解,那就只能告上法院,让法院来判!”
“你说什么?要不要脸啊你!当了贼还敢倒打一耙!滚、给我滚滚滚!”
“有本事你去告,老子奉陪到底!老子是失主本来就憋屈得要死还怕你啊?”
那夫妻俩气急败坏不停的大声谩骂起来,很快就引来了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傅凌护着陆晓晴离开,“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