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滚滚,乌云蔽日。
“呵!”看着穿透身体的一支支长箭,沈忠君突然轻笑出声。
这一仗,她是败了,却不是败给敌国那个不堪一击的将领。她败给的,是那个一心想要她消失的女人!
“楚韵,我……欠你的,今天就用这条命……还给你了。”沈忠君吐出一大口鲜血,却反而笑了起来。
“咳……呵呵!只是希望,希望来生……我们永不复……相见……我……”
沈忠君的话未说完,一道凌冽的寒光闪过,她那颗美丽的头颅已与插满箭羽的身体分了家……
齐国皇殿内,还不知前方战事的人们,正欢歌笑语,热闹非凡。
“王上,臣妾今日穿的可是您前日赏赐臣妾的琉璃丝云锦,您瞧啊,这湛蓝的颜色,多适合臣妾啊!”
柳霖霖双颊绯红,眼底里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她高兴,不仅仅是因为最近王上突然对她盛宠不断,更是因为她的眼中钉终于彻底消失。没错,就在王上来她殿里前不久,她刚刚接到自己的心腹秘报,那个讨人厌的沈忠君已经战死了。
呵呵,纵使她武艺再高,摆阵用兵再神又如何?还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了。
一想到这个,她便愈发笑的娇艳动人,惹人怜惜了。
“爱妃今日甚是好看。”齐王梵楚韵倒是不知柳霖霖心中所想,只觉得她今日格外美艳动人,忍不住一把拉来怀中紧紧抱住。
“爱妃心情大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哎呀,王上……”柳霖霖故意轻推齐王一把,却惹得梵楚韵抱她更紧。
“臣妾哪有什么喜事,王上来臣妾这里便是最大的喜事!”
“爱妃小嘴真甜。”梵楚韵含住柳霖霖的樱桃小口,含糊不清地说,“要不本王今日就让你得个喜事,怀上个龙种可好?”
“唔,王上真讨厌。”
“呵呵,爱妃……”
一见这情景,殿内伺候的宫人、歌姬全部悄悄退下,深怕打扰了二人的重要时刻,可就在两人意乱情迷之际,殿外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王上,王上,臣要面见王上,前线告急啊!”
“什么?”梵楚韵心下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
外面虽然吵吵嚷嚷,屋内人却将那话听得真真切切,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前线告急?
有沈忠君在,前线怎么可能告急,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王上,您怎么了?”柳霖霖望见梵楚韵的神色,心觉不好,立马娇滴滴地趴了上去,“打扰了王上的雅致,要不我叫人把他赶走?”
“滚开!”梵楚韵神色猛然一变,一把将柳霖霖挥倒在地,虽听得柳霖霖娇呼一声,他却看也不看,反而急切地对着门口大声命令道,“开门,让陈副将进来!”
趴倒在地的柳霖霖脸上喜色尽退,她原以为王上如此宠她,一定会事事由着她的性子,可万万没想到,王上对她却根本没有半分怜惜。
看来,她柳霖霖还是高估了自己!
陈副将大步流星踏进殿内,一见到梵楚韵和衣衫不整的柳霖霖,就觉得血气上涌,怒火攻心。他家沈将军为了这个男人日日夜夜奋战在前线,不眠不休,满身伤痕,现在甚至连命都丢了,可这昏君倒好,在这深宫中与佳人美酒为伴,夜夜笙歌。
怎么看怎么想,他都为将军不值啊!
“不是有要事禀报吗?为什么不说话?”梵楚韵冷冷的目光打在陈副将脸上,陈副将竟觉心下一寒,不由自主地对眼前男人有些惧怕。
为什么?这男人不就是个昏庸无道的君王么,为什么就这么一眼,居然还让他有些胆怯?
不过此时报告沈将军的死讯更为重要,一想到此事,陈副将就觉得喉咙里似哽了块石子,双眼也浮起一丝雾霾。
“启禀王上!”陈副将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禀报,“沈将军她,战死了!”
“你胡说!”梵楚韵猛然站起,双目赤红。
从看见陈副将的样子开始,他的心中已有了不详的预感,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陈副将带来的,竟然是沈忠君的死讯!
不,这怎么可能?
她欠我的債还没还清呢,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那么强,那么聪明,能有谁杀的了她呢?
而且,而且她都还没听见他说原谅她,她怎么可能会死?
沈忠君,你不是连名字都改成忠君了吗?我都还没有允许你死,你怎么敢去死!
“将军她是遭了暗算。”陈副将擦了擦眼角泪花,继续禀报道,“被敌军万箭穿心而死,最后还……还……”
“还什么!”梵楚韵几乎是吼出声来。
“还被敌将割了首级,悬于帐外示众!”陈副将几乎要哭出声来。
“废物!一群废物!”
听见这个消息,梵楚韵终于控制不住地大骂出声,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陈副将,他真想抽刀砍掉这个没用之人的首级。什么骁勇善战都是狗屁!她的部下连她都保护不了,还要来做什么用!何不如跟她一起去死,去陪葬,也好过他们好好地却带回了她的死讯。
“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斩首示众?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的沈将军?你说,为什么不是你们去死,为什么?”
“王上息怒啊!”柳霖霖没想到梵楚韵会如此暴怒,不免有些惊慌,“陈副将他们也尽力了,当务之急是派遣能人前去退敌才是,要不然前线告急……”
“来人啊!”梵楚韵打断了柳霖霖的话,“贤妃妖媚惑主,毫无贤德之才,废除贤妃封号,即刻打入静观庭!”
什么?
柳霖霖万万没想到,梵楚韵会性情突变将自己打入冷宫!
为什么?难道那个沈忠君对他很重要?可是平日里,王上明明那么痛恨沈忠君的样子,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沈忠君,甚至会想要害了沈忠君,可为什么,结果竟是这样?
“王上,王上不要啊!臣妾不知做错了什么,但求您放过臣妾吧,王上!”
柳霖霖苦苦哀求,梵楚韵脸上却冷若冰霜,置若罔闻。
“陈副将你听着。”看着被宫人拖出殿门外的柳霖霖,梵楚韵眯起双眼,眼中俱是杀意。
“若是你们不能将沈忠君的头颅和身子完整带回来,就等着给她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