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焰带着焱槿确实是上车了,但是他却是上了驾驶座,直接将原来的驾驶员一把扯了下来,然后还煞有介事地对着整个驾驶座喷了喷空气净化雾,还用酒精对驾驶座和方向盘进行了全方位的消毒。
看见自家男人这么骚包的举动,又一次证明了在某些方面这个男人近乎变态的洁癖,焱槿也是醉得没谁了。
就这么一个过程,足足花了十分钟,月冥玥则是很耐心地等了十分钟。
等到整个车队缓缓离开这里后,附近的人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难道刚才那个男的,真的是京北基地大族月家的少爷?
他们纷纷都在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跟他套近乎,反而是被他脸上的那道疤痕给吓退了。
焱槿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正在漫不经心开车的月冥焰,到底还是没有憋住笑,笑过后,她的手轻轻地被月冥焰握在掌心里,“老婆,你笑得这么可爱,是在勾引你家男人犯罪吗?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车震过吧,要不来一次?”
“坏蛋,开车的时候好好开车!”焱槿顿时被闹了个脸红,有些局促地跺了跺脚,“你呀,就是没个正形。”
“历史经验告诉我,在老婆面前有个正形的男人,那绝对不是个好男人,我相信我媳妇儿肯定也不喜欢我一本正经的样子。”
月冥焰单手开着车,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握着焱槿的手,“前世的时候,我见过我的爷爷,月家家主月世璈,可能是那次见面的机会不对,他当时或许也是遭受了什么打击,所以在面对我的时候,是对我大发雷霆,我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本就觉得月家亏欠我甚多,所以当时就跟他闹翻了,甚至直接被当场从月家除名。”
焱槿没有吭声,默默听着他在说话,眼神里满满都是担心。
她很清楚,月冥焰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哪怕在梨山村生活成长的那些年里,不管那里的村民如何苛刻地对待他,他始终都没有伤害过他们。
在他的心底里,其实还是有一种想要回归,想要寻根的冲动,至少不会觉得他自己是一叶浮萍,在这个尘世间飘零。
“后来,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查过了一些事情,我才知道,我当时去的时候,我的祖母当日身亡了,祖父失去了相伴多年的爱人,情绪难以克制,面对我的时候,直接崩盘了。”
“老公……”焱槿一把反抓住月冥焰的手,“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嗯,前世是没有想过要说,毕竟那个时候月家已经消失了,可是当我在前世身亡的时候,我才明白我祖父当时的感受,他一定非常痛苦,那种失去心头挚爱的折磨,就算是一个阅尽人世沧桑的老将军,也绝对不可能轻易承受。他当时或许是太过痛苦,才会对我如此大发雷霆。月家灭亡后,我去过月家的祠堂,在祠堂的牌位中,我看见了我的名字,是我祖父亲手刻上去的,我认得他的字迹。”
焱槿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是明白他的痛楚,“老公,那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过,不管你打算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而且,前世的时候,你来到京北基地的时间比较晚,你一定是没有机会遇到你的祖母,这次你来的时间早了,说不定可以见到你的祖母呢,说不定她是非常慈祥的老者,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毕竟我的老公可不是个普通人呢。”
焱槿虽然年轻,开始她却知道,月冥焰是怀着心中的一丝渴望来的,毕竟在梨山村的那么多年里,他肯定也是无数次想过要找到自己的家人。
“虽然说我是借尸还魂而来,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始终都是以月千澈的这个身体活着,所以我承受的一切都是一样的,我也相信,如果是月千澈自己,也一定会跟我一样的选择。既然如今我主宰着这副身躯,那么一起就由我来决定。我知道,月满乾作为我的生身之父,他对于我母亲所做的一切,祖父和祖母都是不知情的。”
焱槿点头,同意月冥焰的推断,如果说月世璈是真的知道月冥焰的存在,断然做不出这么凶残的事情,否则也不至于给他在月家祠堂放什么牌位了,可见他从心底里还是对这个孙子有所亏欠,想要弥补的,虽然当时已经晚了,因为月冥焰已经跟整个月家翻脸了。
“月满乾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对月满乾的仇恨,而将这些仇恨转嫁到我的祖父和祖母身上,毕竟他们是不知情的。”月冥焰的声音里,鲜少地出现了一丝犹豫,“我只是……”
“老公,我明白你的意思。”焱槿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月冥焰的手,“我们给月家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你的祖父在没有失去你祖母的情况下,还对你有所偏待,我们就不需要对月家客气,整个京北基地的资源,我们都是要得到的。如果,他们心中还有一丝良知,在这么为难的时候,仍旧愿意认下你,那么我们就不动月家在京北基地的势力,好么?”
月冥焰转头看着焱槿,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傻丫头,你知道吗,我还不知道自己借尸还魂的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给我母亲的墓碑上,可上‘月氏’两个字,让她成为月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焱槿终于明白,其实月冥焰从未对母亲离大凤墓碑上孤零零的那几个字释怀过,他一心希望给母亲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让世人知道,她不是未婚生子,而是月家堂堂正正的二夫人。
“老公,我陪着你,一起面对月家!不管结果如何,我始终都在你的身边。”
她的声音充满暖意和柔情,悄无声息地抚平着他心底的创伤。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了一片寂静的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