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钟离陵抱起昏过去的宁惜枝,自言自语道。自己这药应当是万无一失才对,怎么会让宁惜枝口吐鲜血直接晕倒过去呢?不管了,还是先把宁惜枝带走要紧。
钟离陵瞥了一眼附近的侍从,快速走过去。
“一会儿太子出来,若是问起宁惜枝在何处,你便告诉太子宁惜枝是被本将军带走了,知道吗?”
“是”
还未等眼前的侍从反应过来,钟离陵便抱着宁惜枝离开了此处,再次回到了将军府。
“速让夏医工到我房中。”钟离陵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后便径直走到了屋内,将宁惜枝放置在床榻上。
“在下见”
“免礼免礼,你速来瞧瞧她怎么回事。”
还未等来着的话说完,钟离陵便心急的让他起身,去给宁惜枝把脉。
钟离陵盯着夏柘为宁惜枝把脉,心中的紧张感也开始厉害了起来。自己虽说是有几分医理的知识,却也只是一点皮毛,比不得眼前这夏柘的医术高明。
夏柘原也只是坊中普通医馆里的医师罢了。明明身有高明的医术,却不愿意进宫当太医,只是在民间行善。偏巧钟离陵在帮宁惜枝寻找解药时遇到了他,这毒的解药也是夏柘帮钟离陵想出来的偏方,所以钟离陵便信了夏柘几分,直接让夏柘随自己在将军府里办事,顺道帮宁惜枝调养。
“夏医工,她到底如何?”
钟离陵见这夏柘一直皱着眉头,反复的给宁惜枝又是把脉又是掀眼皮子的,却一点话也不说,可把钟离陵给急坏了,开始怀疑自己从坊间寻来的这夏柘是否有用。
“这状况古怪的很,似是有两种毒素在她体内。”夏柘放下宁惜枝的手,对钟离陵说道。
“怎么会呢?她这几天的吃食并无什么大不妥,只是在吃了我给她的解药之后便立刻吐血昏迷了。莫不是你这解药”钟离陵越想越觉得这夏柘不靠谱,可是这药自己也是多番试验,又与宫中太医院的院判确认过,才给宁惜枝服下的,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钟离陵不解。
“你身上可还有解药?”
“没有了,不过这药袋子还在我这。”钟离陵把方才装过解药的袋子从身上取下,递给了夏柘。
夏柘接过钟离陵递来的药袋子,细心翻看着这个袋子是否有所不妥。
就在钟离陵感到无望的时候,夏柘把药袋子放在鼻前用手轻轻扇风,将药味儿送到自己的鼻子里。
“果然是这样。”夏柘在细细闻过了药袋子所散发出来的余味儿后,驻定的说道。
“什么怎么样?”钟离陵感觉自己的耐心就要消失殆尽了,而这夏柘却还在那卖关子。
“这药恐怕被人做了手脚。”
夏柘将药袋子放下,用手细细拿捏着。
“我与你配的解药,因为你之前提起要减少苦味儿,因而我换了一些药材进去,致使解药没有原本的那般苦涩难忍。你这药袋子里虽然已经没有了东西,但是我还是闻到了一丝的苦涩味儿,而这味道是我没有配置过的,更像是某种有害之物的样子。”
夏柘一一给钟离陵道出自己检查后的细节,这让钟离陵大惊,这千防万防,还是错了一步吗?
就在钟离陵还在晃神的时候,夏柘又把药袋子的内衬往外翻,指尖缓缓地在内衬上摸着,似是有什么东西一样。
还未完全将内衬摸完,夏柘便在一不起眼处摸到了凹凸感,用手轻轻捏一捏,还能感觉到像是带有一点点水汽的粉末一般。
只见夏柘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刚刚那处粉末状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刮下了一些东西后,又将宁惜枝头上的银簪子取了下来,在上边儿试了一试。
钟离陵见到夏柘的动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睛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不一会儿,这银簪便开始发黑,让夏柘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将军您瞧,这银簪发黑,就代表此物有毒。看来是解药被人调换了之后,她又服下了有问题的药,才会这样。”夏柘向钟离陵解释道。
“到底是谁”钟离陵怒了,什么人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自己竟浑然不知,害得宁惜枝再次受伤昏迷。若是让自己抓到,定要此人
钟离陵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心绪,闭起双眼开始回想自己从拿到解药后的记忆。
药铺太子府皇宫等等,皇宫!
自己方才在皇宫寻找宁惜枝的时候,与沈茹儿相撞,那解药也是在那掉落了一次,离开了自己的身上。随后,又是被自己毫无察觉的宁凝月捡起交换给自己的。而自己当时因为急着找宁惜枝,便没有留意到宁凝月的小动作,一定是这样!
“这该死的宁凝月”想到此处,钟离陵咬牙切齿地说道,自己一时不备,竟然让此女钻了空子来害宁惜枝!
“将军,将军?”夏柘在一旁叫着钟离陵。
“本将军无事。你尽快找出药方来解宁惜枝的毒,其他事就不必理会了。”钟离陵抛下了这句话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屋内,转身去到了院落中。
而夏柘见状,也只好给宁惜枝服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简单解普通毒的药,拿着钟离陵给的药袋子后,便也离开屋内,去了配药。
待钟离陵在院落中吩咐好暗卫之后,命人取了些夏柘方才说要给宁惜枝的药,便回到了屋内。
再服用了夏柘的药后,原本昏迷不醒的宁惜枝在半刻之后也有了苏醒的迹象,这让钟离陵总算是放心了下来。看来这夏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唔”又过了半响,宁惜枝总算是醒了过来,只是刚刚的毒药到底还是伤了宁惜枝的身子,此刻的宁惜枝也是虚弱的很。
“醒了?过来把这个喝了。”钟离陵一改之前放荡不羁的样子,用不能拒绝地口吻对宁惜枝说道。现在宁惜枝这个样子,还是自己不小心所致。所以钟离陵一想到此处,整个人的气场便冷了下来,似是变了个人一样。
“哦”宁惜枝刚醒,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但迫于钟离陵的气势,还是乖乖地起身坐躺,任由钟离陵喂着自己。
嗯这味道,似是蜂蜜来着。
宁惜枝尝着这碗蜂蜜水,口中顿时充满了香甜的气味儿。只是这味道,让她想起了自己出事前吃下的那颗那苦涩无比的药,便浑身打了个冷颤。
钟离陵见状,以为宁惜枝是有什么不适,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碗勺放好后紧张的看着宁惜枝。
“怎么了?我可是有什么异常吗?”
宁惜枝见到钟离陵这个样子,笑着问他,心中是又好笑又疑惑。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这钟离陵怎么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呢?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罢了。”钟离陵听见宁惜枝这样问自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便随意的搪塞过去。
“这一次,我又是怎么了?还是药性太烈了吗?”宁惜枝问道。自己明明感觉身体还行,怎么这次就立刻倒了,比上一次的药还要厉害呢?
钟离陵一听,摆出一副苦笑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是。这次的解药是我在坊间寻的一医工所配。他直言你身体里原本的毒虽然解得差不多了,但要真正解完还需要费一番功夫。”钟离陵说着,时不时观察者宁惜枝的表情。
“这医工说,需得要以毒攻毒,你这体内的毒才可解掉,所以方才在皇宫中给你的解药其实是带有毒性的。虽然会让你再中一次毒,但是两者之间缺可抵消。你现在感觉是不是有好点?”
钟离陵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胡诌出来的话。可为了宁惜枝可以安心,自己也不得不对宁惜枝补上一个个善意的谎言。
“嗯似乎是有好点儿。”
宁惜枝看着钟离陵期待的眼神,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明明中毒的是她,却让钟离陵一直照顾着自己,还要为自己劳碌奔波。虽然自己还有些不适,但也不好意思讲出来。
“这便是了。你现在体内的毒会越来越少,直至消退。过一会我便再让那医工过来给你查看一下。”钟离陵见宁惜枝这般样子,也只能继续胡诌着下去。
看来一会自己要与那医工商量一下如何瞒天过海了。
而在另一头,沈嘉云从殿中出来,发现本应在外等候的宁惜枝不见了,以为她只是有事离开一下,便没有多大在意,毕竟这宁惜枝还是很尽职的。若非有急事,断不会离开自己半步。只是
“你是?”沈嘉云看着方才钟离陵吩咐的侍从,疑惑地问道。
“参见太子殿下。奴才只是在此等候太子殿下,要将钟离将军给殿下传的话讲述与殿下而已。”
侍从毕恭毕敬的对沈嘉云行礼后,低头细声道。
“哦?钟离?他有何事要说?”沈嘉云听着这侍从的话,大为不解。这钟离陵又有何事需要这般对自己说呢?
“钟离将军说,若殿下出来,未见到宁侍卫,便让奴才告知殿下,宁侍卫被他带走了,让殿下放心。”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嘉云一听,便开始慌了起来。
“奴才也不知,只是好像瞧见宁侍卫昏倒了罢了。”侍从见沈嘉云惊慌的模样,只敢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沈嘉云得知宁惜枝晕倒的消息,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在原地彷徨了一下之后便立刻出宫赶去了将军府。
“让开,让开”
正当钟离陵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沈嘉云不耐烦的声音。
“你先在此休息,我去去就来。”钟离陵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屋内。
钟离陵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径直走去,便看见自己的侍卫们正拦着要闯入的沈嘉云。
“放开太子殿下,你们这般成何体统!”沈嘉云身边的侍从宏泰愤怒地说道。这区区一将军府的人,竟敢拦着太子殿下进入,简直胆大妄为。
“放开。”钟离陵走近,对看守的侍卫说道。
“钟离,惜枝如何了?”沈嘉云见到钟离陵,也不顾拦着自己的人,直接问道。
“她暂无大碍。”钟离陵冷冷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