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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定国公夫人都被何氏说的无言以对。

    云尚书、云大爷等人目光深沉,复杂难言。

    定国公比定国公夫人的涵养要好些,夸奖了何氏两句,“深明事理,聪慧敏捷。”定国公看看何氏,再看看他的独生爱女程氏,心里暗暗叹气。就算他偏爱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何氏风度既好,说出来的话又斯斯文文,言之在理,可比只会一味强横的程氏要强多了。唉,遇事不好好想办法解决,只会乱发脾气,又顶什么用了?

    何氏含笑看向云湍,“四弟当日既有御前请旨的勇气,想来现在定是雄心万丈,要到海外增广见识,做一番事业出来了。四弟,三嫂等着你载誉归来,名利双收,这便提前恭喜你了。以三嫂的意思,咱们云家便不必再上什么表章,不必再打扰陛下,四弟你说呢?”

    “是,三嫂。”云湍被何氏问的无话可说。

    程氏冷笑,“三嫂说的好风凉话……”

    何氏不等她说完,便皱起眉头,冷冷的打断了她,“怎么,四弟妹你的意思是云家一定要再上书,一定要让日理万机、忧心国事的皇帝陛下再为云家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费上一番苦心,是么?”

    “你”程氏被何氏气得瞪大了眼睛,直喘粗气。

    杜氏这时候听到血书一说,又想帮着程氏了,正色说道:“三弟妹,话不是这么说的,三弟若是再次上书,那是兄弟情深、仁厚友爱,朝中有这样的官员,说明陛下英明神武,教化大行,陛下只会龙颜大悦啊。”

    定国公夫人和王夫人都点头,“是啊,陛下只会龙颜大悦。”

    何氏面罩寒霜,“好一个兄弟情深!只是我想请教大嫂,这兄弟情深是应该哥哥让着弟弟呢,还是应该弟弟让着哥哥?”

    何氏神色凌厉,杜氏不由的呆了呆,“这有什么不一样么?”

    何氏一声冷笑,“没什么不一样!大哥、三爷、四弟这兄弟三人之中,大哥排行最长,四弟最为年幼,我家三爷夹在中间,不拘是哥哥应该让着弟弟,还是弟弟应该让着哥哥,都轮不到我家三爷出面吧!”

    何氏气势如虹,问的在场诸人全都愣住了。

    是啊,若说哥哥要让着弟弟,那应试是云大爷去;若说弟弟应该礼让哥哥,那应该是云湍去。云三爷既不是最大的,又不是最小的,凭什么应该是夹在中间的他慷慨大度,挺身而出?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云倾真想为何氏大声鼓掌叫好。

    说得太好了!太痛快了!对杜氏、程氏这样的人,对眼前这些无耻之人,就是要痛痛快快的反驳才好,甭跟她们客气!

    何氏质问过众人,一手牵过云仰,一手牵过云倾,说道:“我家三爷因为救人受了伤,现在还卧床休养呢!我要回去照看他了,对不起,失陪。”略曲曲膝,携了儿女,扬长而去。

    在场的有云家、程家、盛家共三家人,三家人全被何氏的气势镇住了,目瞪口呆。

    “爹,您看三弟妹……”云滟仗着自己是出嫁了的姑奶奶,在娘家是娇客,率先开了口。

    “你三弟妹怎么了?”云尚书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她言词铿锵,字字珠玑,言之有理。”

    “爹爹您……”云滟张口结舌。

    她没想到云尚书竟夸奖起何氏来了,何氏方才明明很无礼啊。

    云尚书正色道:“陛下有旨意,湍儿出使高丽,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不可更改。大郎,四郎,滟儿,从这一刻起,我不想听到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再跟我提什么代替不代替之类的话,你们听明白了么?”

    云尚书这话虽然是对着云大爷、云湍、云滟等三人说的,但其实把杜氏、程氏、盛谦等人也包括进去了。云尚书是家长,他板起脸,云家没人不害怕的,众人都低声答应了,没人敢有异议。

    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本是为云湍来的,到了这时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没办法可想了。老夫妻二人意兴索然,安慰告诫了程氏几句,吩咐程氏不许胡闹,程氏满心的不甘,可是娘家父母发了话,云尚书也发了话,她就算再不甘心,也知道事情没办法挽回了,只好委委屈屈、不情不愿的点了头。定国公夫人吩咐过程氏,当即便告辞了。

    杜氏小声告诉云大爷,“四弟妹油脂蒙了心,想让你替了四弟。”云大爷不由的一呆。他这做大哥的当然是真的友爱云湍,世上除了云尚书、王夫人之外,没有人比云湍更亲了。可是让他代替云湍出这趟苦差,他却是想也没想过……

    定国公夫妇离开之后,这里剩下来的便是云尚书、王夫人、他们亲生的两子一女及其家人了,全是自己人,云尚书说话便没什么顾忌了,严厉的看着他的儿女、儿媳、女婿等人,语气生硬,不容置疑,“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不许再提。陛下的旨意都下了你们还在这里叽叽歪歪,有何意义?简直是一群废物,一群糊涂虫。”说到后来,已是恨铁不成钢,声色俱厉。

    云尚书凌锐锋利的眼神一一掠过众人的面庞,云大爷和杜氏、云滟和盛谦固是不敢作声,就连云湍和程氏也被他那杀气腾腾的气势给吓住了,唯唯诺诺,不敢作声。

    云滟和盛谦安慰了王夫人几句,又和云湍、程氏道了恼,便告辞了。

    云大爷、云湍这两家人也各自退下。

    王夫人伤心欲绝,冲云尚书哭诉,“亲生的儿子要受苦,老爷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云尚书神色冷厉,原本儒雅的面容变得阴沉沉的,“你还有脸抱怨?当年若不是你有意打压,老五能连个进士也考不上?你把老五压制死了,老五是出不了头,你又得了什么好处不成。当年你心胸若宽广些,督促老五好生读书,他中了进士,成了材,今天代替湍儿的就是他!”王夫人呆怔怔的,“老五,老五……”想想云尚书所说的话也有道理,大是懊悔。

    是啊,如果当年不打压老五,让他也好好读书,中个进士,云湍的事还用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