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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泄愤
    宁远之战努尔哈赤格外上心,三军整装待发。费扬武、瓦克达、阿济格和豪格都各自忙着出征的事情,这一仗他们都要好好表现。

    费扬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十分困乏。阿敏这一次有意打压,在行军布阵的时候根本没有把先锋的位置给费扬武,而是给了代善的三子萨哈璘,他是瓦克达的三哥,比费扬武大一岁。为此费扬武很不甘心,但是阿敏所率领的这一旗是由他说了算,就算代善和皇太极有异议也是无用。

    “唉~~”费扬武擦完宝剑后还剑入鞘,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作为将士他很希望自己能冲锋陷阵,为大金为大汗打下江山,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却因为自己没有让他顺心而将他弃闲不用,这让怀有雄心抱负的费扬武很是郁闷。

    “主子,您在军营一整天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尚吉知道费扬武的心思于是劝他早些休息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什么时辰了?”费扬武看了看夜色。

    “亥时了。”尚吉答道。

    费扬武把宝剑放回紫檀架上,道:“去弄些酒菜来,我想喝几杯。”

    尚吉没有挪步,“主子,还是早点儿睡吧。明儿一早还要......”

    “快去!别罗嗦!”费扬武催促道。

    尚吉退出来去了厨房,厨房里的厨娘因为上次的杀鸡儆猴不敢再偷懒。尚吉看了看厨房里的食材说道:“这几天主子有些上火,你们做得清淡些。”

    厨娘很快就炒了几道清淡的菜肴,尚吉装了一壶稍淡的竹叶青送去费扬武房里。费扬武喝了半壶酒后就提着酒壶兀自起身走向书案,他拿起了笔想寄情于字可是打开砚盒却发现墨已经干了。

    费扬武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干涸的砚台立刻就皱起了眉,“我不是说过一定要保证砚台里有墨的吗?怎么干啦?是谁当的差?”

    “德赛!德赛!”尚吉大声嚷道,不一会儿德赛就跑了过来,“今天是谁伺候主子的书砚?”

    德赛忙道:“是李之禹!”

    费扬武仰头喝完了酒壶里剩下的酒然后用力摔碎在地上,“给我把他带来!”

    “嗻!”德赛忙亲自带人去找李之禹。

    酒入愁肠,虽然只是偏淡的竹叶青却让他心里的积怨引了出来。李之禹......就是为了他们李家,阿敏处处针对自己,弄得本来能做先锋的他只能留在后方做后援。看着瓦克达、阿济格甚至是豪格都能编制在先头部队,他心里面怎么都放不下。表面上他似乎不在乎自己职位的安置,可是心里却是非常在乎。

    李之禹刚睡下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给人一把从床上揪了起来。“你们......”

    “少废话!”德赛骂道:“算你倒霉,主子这几天心里不痛快,你今天逃不过一顿打!”

    德赛的动静让对过的东葶听到了,推开窗子就看到德赛揪着李之禹朝外走。李之禹吓坏了,大声呼救道:“东葶!东葶救我!”

    “三少爷!三少爷!”东葶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德赛很快就把李之禹带到了费扬武面前,这个时候费扬武已经又一壶竹叶青下肚了。“主子,李之禹带到。”

    费扬武瞟了李之禹一眼然后指了指书案上的砚台道:“为什么砚台里没有墨?”

    李之禹吓得支支吾吾,“我......我看已经晚了,所以......所以想明天一早再......”

    “啪”一声,费扬武一拍桌子骂道:“奴才!你还以为你自己是少爷吗?你现在只是我费扬武的奴才!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是深更半夜砚台里都要有墨!”

    “是!是!”李之禹连连点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叫奴才!”费扬武大吼一声。

    “是!奴才记住了!”李之禹吓得直磕头。

    德赛凑过来说道:“主子,是不是要施以惩戒?”

    费扬武抬头看看德赛,道:“拉出去抽二十鞭子。”

    “嗻。”德赛立刻命人将李之禹拖了出去绑在院子的大树上。一旁的仆人递上皮鞭,李之禹看到后大哭不止。

    费扬武坐在屋里看到李之禹这番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没出息!”

    德赛使劲地将皮鞭往地上一抽,皮鞭声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更加响亮。“住手!”突然东葶跑了进来护在李之禹身前,“不要打他!”

    “走开!否则连你一起打!”德赛威胁道,“来人,拉开她。”

    一旁的仆人忙上来拉扯东葶,东葶抱着李之禹不放手。拉拉扯扯之间难免大声叫嚷,费扬武被吵得头疼,于是走出来道:“吵什么?”

    “主子,贺东葶她......”

    东葶跪在费扬武面前求道:“额真大人,求您放过小少爷。如果您要罚就罚我吧!小少爷从小体弱,受不住鞭挞之刑。”

    “受不住,受不住。他一辈子长不大,你就一辈子替他受罚?”费扬武指着东葶骂道:“就是你们这些人一直护着他,弄得他动不动就哭!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什么将门之后?都是狗屁!为了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真是不值得!”说完用力将酒壶扔向青石砖的地面。

    东葶一听费扬武的话就猜到他可能是受了气,故意拿李之禹撒气。“额真大人在外面受了什么气东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大人是想那我们李家的人来消气,那就把气撒在我身上吧!”东葶不再跪着而是缓缓地站了起来,“东葶自小就是李家的奴婢,可三少爷不同。就算如今沦落至此,三少爷也是金枝玉叶。”

    “你什么意思?”费扬武一听便瞪着眼睛道:“一个奴才是金枝玉叶?你就是在骂我们旗人是破履敝屣吗?”东葶倔强地将头一扬。又是这个举动,费扬武最不喜欢的就是东葶的桀骜,“好!你要替他受罚是吗?我成全你!”费扬武冲着德赛道:“绑起来,抽二十鞭子!重重地抽!”

    “嗻!”德赛立刻绑起了东葶。粗粗的皮鞭抽打在东葶的身上,她咬着牙忍着剧痛,嘴唇都咬出了血迹。衣服被带有倒刺的皮鞭抽出了裂痕,渗出斑斑血痕。

    “东葶......东葶......”被松了绑的李之禹看到东葶这样忍不住哭了起来,“大人,奴才以后不敢了!奴才不敢了!您放过东葶吧!”李之禹抱着费扬武的腿哀求道。

    费扬武越是看到东葶连吭都不吭一声就越生气,他撩起一脚踢开李之禹,“你能有这个女人的一半骨气就不辜负你祖父李成梁的名声了!”说完就转身道:“不许留情,给我打足二十鞭子!”说完就兀自回房去了,任由院子里的皮鞭声和李之禹的哭闹声。

    阿济格勤于操练兵马,他的弟弟十四阿哥多尔衮虽然才十三岁但穿起戎装的样子也颇为神奇,就像阿济格小时候一个模样。

    “多尔衮,休息一会儿吧。”阿济格看到汗流浃背的多尔衮便唤他回帐休息。现在是大正月还下着小雪,可多尔衮的衬衣都已经湿透了。“快换下来,别着凉了。”阿济格说道。

    “我不怕!”多尔衮脱下铠甲道:“就算现在光着膀子上战场都行!”

    阿济格替弟弟换上干净衣服,道:“千万别让多铎知道我带你来军营,否则他也要来。”

    “知道啦!”多尔衮应道。

    这时候一个军士走进来禀报道:“启禀十二阿哥,哲敏格格在外求见。”

    “哲敏?”阿济格说道:“让她进来吧。”哲敏一进大帐阿济格就说道:“天这么冷你怎么到军营来啦?”

    “我来看我阿玛。”哲敏看了阿济格一眼道:“顺便来看看你。”

    “哦。”阿济格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到火盆那边加上了几块炭,“过来坐,这里暖和。”

    哲敏走过来到:“来人,把东西拿过来。”仆人提着暖盒过来,打开后取出一个砂锅。“放在炭炉上吧。”哲敏吩咐道。

    “好香啊!是什么东西?”多尔衮闻到一阵香味于是伸手去掀开了锅盖,“哇!砂锅羊肉!”说着就伸手抓了一块放进嘴里,“好吃!”

    哲敏忙说道:“热一热再吃!”她盖上了锅盖,道:“外面在下雪,有些凉了。”

    “为什么送羊肉过来啊?”阿济格笑着问道。

    “天气冷,羊肉补气性温,适合你们整天呆在风雪里练兵的将士。”哲敏从竹篮里拿出了几双筷子递给阿济格和多尔衮。

    阿济格接过来笑道:“有心了。对了,你的过敏好些了吗?”

    “已经完全好了。”哲敏说道:“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多尔衮忍不住又偷吃了一块羊肉,嘟囔着嘴说道:“哲敏的过敏早就好了一个多月啦!哥,你现在才问?”

    阿济格听了不由地惭愧起来,“哲敏,不好意思。”

    “没事。你替大汗练兵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一点点病算不了什么。”哲敏淡然地一笑,“好啦,可以吃啦。”

    “哥,快吃!可好吃啦!”多尔衮大口大口地吃着。

    阿济格也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嗯!真的不错!是你亲手做的?”

    哲敏愣了愣,笑道:“当然不是,是我吩咐厨子做的。”

    “哦!”阿济格微微点头道:“你们府上的厨子不错呀。”

    哲敏看着阿济格和多尔衮吃的很香心里非常高兴,一锅羊肉就被这哥俩吃完了。“如果喜欢我下次再让人做。”

    “好啊!好啊!”多尔衮连连点头。

    阿济格放下筷子说道:“还是不要了。这里毕竟是军营,我们将士应该同军士们同甘共苦。不能我们在营帐里大鱼大肉,而让军士们在外苦练。”

    “哦。我知道了。”哲敏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以后我不会送这些来军营了。”

    阿济格看她的模样便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以后如果你家的厨子还有好的吃食,就叫人来找我,我们出去吃。”

    “嗯!好啊。”哲敏又恢复了笑容。

    “对了,很久没有见过阿岱了。你有没有见过她?”阿济格问道:“她过的好不好?”

    提到阿岱阿济格明显就露出一副沉重的模样,哲敏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前几天去过大贝勒府上,阿岱过得很好。”

    阿济格略微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阿济格,你放宽心吧。”哲敏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门婚事是大汗亲赐的,瓦克达他会好好儿待阿岱的。”

    阿济格突然对着哲敏笑道:“这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

    哲敏看得出阿济格的笑很勉强,他表面上似乎已经放下了阿岱,可是心里面却似乎没有完全放下。不过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放下呢?哲敏感同身受,她知道暗暗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又是什么滋味。

    “阿济格,我还有事,先走了。”哲敏起身说道。

    “哦,好啊。”阿济格说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哲敏拒绝了阿济格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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