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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_分节阅读_158
    “大晌午的给我请安?”薛蟠挑眉问道:“可别是有什么事情吧?”

    添香仔细回忆了一番,摇头说道:“没说有什么事儿,就是来给大爷请安。”

    “他也没带些东西给我,请个安就走了?”薛蟠愈发的好奇了。

    添香又想了半晌,方才确定的说道:“真的没留什么东西,也没留什么话。打发茗烟过来的,听说大爷在午睡,说了两句闲话就走了。”

    薛蟠有些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脑袋,开口说道:“算了。左右你们在家里折腾我也呆不消停,这就过去荣国府看看就是了。”

    于是红袖连忙翻身进了里屋翻出一套外出的衣裳来给薛蟠换上,一番收整过后,薛蟠摇着扇子出了忠信侯府。

    到了贾府的时候,按照规矩自然先去拜访了贾赦和贾政。两人一个混在内院儿和姨娘顽耍不肯相见,一个泡在书房和一群清客相公讲古吟诗。薛蟠简单问候两句便进了内宅拜见贾母。正巧碰见宁国府的尤氏来给贾母请安。见到薛蟠后,自然又是一番寒暄热络。闲话几句过后,又是挺不好意的温颜相求——

    “我那儿媳妇的病薛大兄弟也是知道的,拖拖拉拉两个月不见起色,倒是愈发的沉疴了。大兄弟和宫里头的人相熟,能不能想法子找个好一点的太医给瞧一瞧?”

    薛蟠闻言,狐疑问道:“中秋家宴的时候还和姑娘太太们疯玩了半夜,我瞧着她挺精神的。怎么这两日的功夫又不好了不成?”

    尤氏有些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声,开口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儿一段日子神武将军家的大公子倒是找了个郎中瞧了,又开了许多的汤药。吃过几副后却见起色,回了家也好好的。到了二十过后,却一日比一日的懒了起来,也不吃东西,也不爱动。”

    “兴许是中秋的时候玩儿的有些乏累了。弟妹要知道,大病初愈的人身子总是比较虚的。”薛蟠只得开口安慰道。只是越说话,越觉得尤氏的话莫名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一般。

    尤氏闻言,轻声叹道:“我当时也这么想的!毕竟前几日果真好了许多,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可谁知道这两日竟然愈发的严重起来,如今连地都下不了了。我瞧着实在不太好——要不是这般严重,我也就不好打扰薛大兄弟了。”

    薛蟠锁着眉头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问道:“宁国府大老爷的寿辰快要到了吧?”

    尤氏笑道:“有劳薛大兄弟挂记,可不就是下个月中旬的功夫了。”

    薛蟠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笑容温切的贾母和王夫人,心中轻叹一声,开口说道:“也兴许是中秋时候不经意,受了风寒的缘故罢了。”

    尤氏又道:“叫了许多个大夫诊脉相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宫中的王太医也来府上看过不止一次了,前几日还说的头头是道的,这两日便推脱不能,叫我们另请高明了。”

    薛蟠听到此处,心中已经有了两分章程。秦可卿这个人他也见过两面,人很随和,爱玩爱闹,是个爽朗妩媚的娇柔女子。单看她只去了忠信侯府一次便让红袖添香两个交口称赞,也能知道这女人为人处事绝对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且她的身世鬼蜮莫测,许多人暗暗猜测她与皇家有关。又说她的死牵连到了荣宁二府的兴衰成败……

    薛蟠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已经决定去宫里头探探徒臻的口风了。当下冲着尤氏温颜笑道:“王太医的医术自然是高明的。不过他最擅长的乃是诊平安脉和伤寒保养这些,蓉儿媳妇的病拖拖拉拉直到如今,也兴许就不在他的擅长之内。问问其他的太医也不是不可,只是宫里头的事情向来说不准,我尽力问问就是了。”

    尤氏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谢了。

    贾母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宝丫头,自选秀过后她可有阵子没来了?”

    薛蟠颔首笑道:“自打接了宫中懿旨,宝钗便窝在家中备嫁,果真是有一阵子没出来了。时常也和我抱怨憋闷得紧呢!我想着若是老太太愿意,想把府上的三春姐妹接过去小住一段时日,也算是陪着妹妹说话聊天。”

    王夫人有些不是滋味的接口说道:“本还想着宝钗进宫选秀,能和元春有个伴儿。没想到宝钗这丫头果然是个有福气的,竟然直接指了亲王妃。忠纯亲王本就受皇帝重用,又是太后和上皇跟前的红人……宝钗这下子,可算是有了依靠了。”

    薛蟠但笑不语。

    王夫人又道:“可怜我那元春了,在宫里头熬了这么多年,韶华流逝,光阴辜负,莫不要老死宫中——”

    贾母陡然沉声喝道:“说什么呢!”

    又冲着薛蟠一脸歉意的解释道:“你姨娘也是关心则乱,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薛蟠开口笑道:“老祖宗太多心了,我怎么会呢!”

    王夫人忍不住,又开口说道:“蟠儿,你在圣上跟前是最说的上话的。怎么不提提元春,让圣上——”

    薛蟠有些为难的开口笑道:“好叫姨娘知道,圣上的脾气最是乾纲独断的。他最讨厌的便是后宫妃嫔干政,与此之外便是前朝臣子干涉后宫中事。而且年前的时候大姐姐身边的抱琴在乾清宫惹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圣上对大姐姐的看法一直不太好。我若是说的浅了,圣上不放在心中,我若是说的深了……”

    薛蟠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贾母立刻接口道:“前朝大臣对于后宫中事本就说不上话,老二媳妇就不要为难蟠儿了。”

    王夫人有些讪讪的住了嘴。

    贾母面色淡然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冲着薛蟠笑道:“不过元春在宫里头的处境着实难堪。年夜宴在乾清宫的事情蟠儿想必也有所耳闻,你虽然和你元春姐姐从未见过面,但好歹也是真真的姨表姊弟。若是能帮衬一把老身也是感激不尽的。”

    一来入京一年多,贾家众人虽然各种不靠谱,但对待薛家上下还是不错的。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家在八公中地位处首,和四王的关系也都热络。只要不牵扯家族根本,些许小事举手之劳薛蟠还是能答应的。二来又有宝玉的关系在当中,薛蟠也着实不愿贾家最后的境遇太过不堪。三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徒臻特意吩咐他要和四王八公保持良好的关系。因为这几点原因,薛蟠着实不好对贾母的请求置若罔闻,当即开口笑道:“老太太尽管吩咐,若有能帮得上手的蟠儿绝不会推脱。”

    贾母脸上的笑容立刻深了两分,立刻说道:“也谈不上吩咐。只是宝钗一回选秀后,和宫中各处的关系都还不错。能不能托宝姑娘在各位娘娘跟前说两句话。”

    薛蟠有些好笑的抿了抿嘴,开口说道:“宝钗现在待嫁闺中,按理是不能随意进入皇宫的。”

    贾母脸上笑容一僵,关心则乱,竟然将这么重要的规矩都给忘了。大雍律法规定,但凡是选入皇族嫡嗣宗亲为妃的,必须在接到懿旨当日待嫁闺中,直至出嫁前,是不准随意走亲访友的。以示对天家皇族的尊重和服从。这也是为什么今年中秋贾家重要人都跑到在薛家过节,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在荣国府过的原因。

    薛蟠看到贾母的神色一呆,心中暗自得意。不过面上却恍然大悟的笑道:“不过老祖宗也确实提点了我一句。我记得元春姐姐是在皇后宫里头当差,不如我和皇后娘娘说两句,至于娘娘如何举动,蟠儿真的爱莫能助了。”

    他这样做,也是希望能拖住贾母和王夫人的举动。毕竟秦可卿身世可疑,究竟如何安排,那也是徒臻自己的事儿,还轮不上贾家来遇阻代庖。即便是知道贾家最后下场不好,但薛蟠也不希望贾家真的会为了荣华富贵而谋害别人的性命。

    岂不知他虽然是好意,可听在贾母和王夫人的耳中便仿佛是敲打一般。当即讪讪的住了嘴,连忙开口说道:“这个却是不好的。皇后也是女人,她怎么可能会……”

    薛蟠摇头说道:“老祖宗不知,和皇后说这件事儿,我倒是有七分把握的。只是究竟为何,我就不便和老祖宗细说了。”

    毕竟皇后遭了皇上的厌弃,这种话不能随意说出口。自己惹了祸患倒不要紧,万一牵连旁人可就不好了。

    而薛蟠也是因此一事才知道皇后在徒臻心中的地位几乎是零。想来她也是迫切需要建立外援的吧!贾元春虽然现在不显眼,可她一来是皇后身边的人,二来荣国府的地位也算得上显赫。相信能入得了皇后的眼。

    贾母和王夫人听到薛蟠这么说,方知道他这是真心办事而不是腻了两人的请求故意推脱。当即捧着笑脸赔笑道:“既如此,那就麻烦蟠儿了。只是蟠儿放心,若是元春将来真的能得到圣眷,荣国府是绝对不会亏待忠信侯府的。”

    薛蟠闻言,但笑不语,心中反倒是不以为然。若是按照效率来说,他自己亲自和徒臻开口是最快不过的。不过出于各种顾虑,薛蟠并不想为徒臻拉皮条。将事情转交给皇后,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就像有朝一日元春真的发达风光了,荣国府也绝不会对忠信侯府言听计从。一些场面话大家说说听听也就罢了,谁会当真呢?

    想到这里,薛蟠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勉强打起精神和贾母、王夫人等闲话几句后,便推托有事在小丫头子的引路下去了贾宝玉的住处。

    自从林墨之从荣国府搬出之后,贾宝玉也搬回了贾母住处。薛蟠过来的时候,贾宝玉正躲在书房里头用功呢!名为读书,实则调制胭脂。薛蟠不声不响的进了书房,还吓了贾宝玉好大一跳。

    “薛大哥哥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一屋子的人竟然连个声响都没有,也没有丫头侍奉大哥哥喝茶吗?”贾宝玉说着,撂下手中的活计,扬声喊道:“袭人,袭人——”

    薛蟠连连摆手笑道:“你别张罗了,是我吩咐他们别出动静的。为的就是探一探你究竟做什么。不是说这几日用功读书准备考状元的吗?”

    贾宝玉走到一旁净了净手,不以为然的说道:“那种话不过是哄哄老祖宗开心罢了,你也相信?”

    “我信不信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家老太太和太太都信了。他日你若真没有功成身就,恐怕这两位老人家可要伤心死了。”薛蟠点了点贾宝玉的脑袋调笑道:“可怜纨绔与膏粱,于国于家无望。”

    贾宝玉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们岂会不知道?只不过是身在局中,不肯面对现实罢了。若是按我说,荣宁二府的威势荣耀已经到了鲜花簇锦的顶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且安心过两年这消停日子得了。折腾来折腾去,不过也就是衣食住行,反而将自己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被虚名死死套住反而不自在起来,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