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也是。”
花续看了看两个叽叽喳喳的弟弟妹妹,尤其是小妹,脸都熏红了,他收起鱼竿,“回家吧。”
花铃大喜,立刻收杆。花朗生怕兄长反悔,也急忙收杆收拾东西。
花续看着两人手忙脚乱,笑道,“你们两个就是静不下来的性子。”
花朗反驳道,“我和铃铃念书的时候可安静了。”
花铃也应声道,“对!”
“大哥你才是闹腾不起来的脾气。”
花续悠悠道,“明天我打算去马场闹腾。”
花朗一顿,“我也要去。”一会见妹妹没说话,心觉好奇,“铃铃你怎么不吵着去了?是不是因为我们总不带你去,你就不吵了?”
花续说道,“这次带你去走走。”
早已经有一匹小马驹的花铃顿生骄傲,“我有马驹的,我还给它取名叫小云。是一匹漂亮的伊犁马,可好看了,我天天傍晚都去喂它。”
“难怪一到傍晚你就不见人影了。”花朗这才反应过来,差点没跳起来,“爹娘怎么会答应你养马?娘以前连马场都不让你去的。”他又笑道,“我记得伊犁马可不便宜,铃铃,你的小金库该清空了吧?”
花铃朝兄长吐了吐舌头,“才不,是来宝哥哥送我的。”
兄弟两人相觑一眼,沈来宝的名字他们可没少从妹妹嘴里听,跟之前那傻小子的模样大相径庭,倒让人越发好奇。那总是坐在家门口傻笑的沈来宝,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花续想了想,弯身说道,“铃铃,明日我们去马场,也约上沈来宝吧。”
花铃想她也很多天没见沈来宝了,之前也提过大哥二哥射箭厉害,可以教他的,欣然道,“那我去问问来宝哥哥。”
第37章 误会重重
从清河钓鱼回来,花铃下了马车就没进家门,直接去找沈来宝约他明日去马场玩了。花续喊住她,将钓的鱼匀出来,让她拿去沈家。
于是花铃就带着下人去敲沈家的门,沈家下人开了门,就见到个戴着斗笠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花铃仰头,展颜,“我找来宝哥哥。”
下人忙请她进去,才到院子他就想起来了,说道,“今日阿五哥回来,可能少爷没什么空,得请您等会。”
花铃问道,“为什么阿五回来来宝哥哥就没空了?”
“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每次阿五哥回来,少爷就会将门关紧说些悄悄话,一般都要一个时辰才会开门。现在才进去小半会,要不您先回去,等会少爷出来了我再去请您?”
花铃想了想也不是什么紧要事,不过下午要同我爹爹去拜访一位世伯,也没空再来,就道,“这样吧,你帮我把鱼给沈伯伯沈伯母,就说是我大哥钓的河鱼。还有,你帮我传话给来宝哥哥,说明日辰时我们要去马场玩,如果他有空的话,就一起去吧。”
沈家的马场有部分是开放的,只要付了银子,就能在那里挑一匹马骑。花老爹每年都会带着儿子去,因妻子阻拦,所以花铃一直不曾去过。只是如今她跟沈来宝常去,倒是花家兄弟不知道的。花续昨夜去请示了父亲,说可以带花铃去,还为妹妹欢喜了许久,因此打算早点去,让她玩个痛快。
花铃交代完这话,又叮嘱了一番,下人连连点头,接过了桶就去禀告老爷夫人了。
沈老爷这会已经在房里,他决定了,她越是给自己冷脸,他就越是要在她面前晃悠。她不让他好受,他也要碍她的眼,让她不自在。
两人同在一屋,同在一桌,却无人说话。一个看账本,一个绣花,像是视对方为无物。
这会听见有人敲门,齐齐抬头。察觉到彼此动作,互相看了一眼,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可这一对眼,就都赌气般不说了。
直到外人又敲了两下门,沈夫人才道,“进来。”
沈老爷不由弯起唇角,颇有胜利感。
下人将桶放在门口,自个进来说道,“方才隔壁花家千金送来一尾鱼,说是她哥哥垂钓得来的。”
沈夫人想到花铃,眼里才有了笑意,“齐嬷嬷,去拿那盒云水糕给隔壁送去。”
齐嬷嬷应声退下。
下人又道,“花家千金本来还想找少爷玩,只是小的告诉她少爷要闭门一个时辰,就先劝她回去了。”
沈老爷终于出声了,“闭门一个时辰?他在做什么?”
“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每次阿五哥回来时,少爷都要和他说上半天。”
他这么一说,沈老爷倒是想起来阿五近来都不怎么在家,也不在儿子身边。儿子肯定没疏远冷落他的,不然也不会他一回家就单独说上那么久的话。那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儿子想法的沈老爷有点心闷,摆手让下人出去。他用余光瞧瞧妻子,还在绣花,轻咳一声,“来宝近来有没有跟你借钱?”
沈夫人颇为奇怪的看他一眼,“来宝跟我借钱做什么,他自己攒的钱可足够一个孩童日常花费了。”
沈老爷没再问了,他在想儿子是不是不缺钱,因为上回他将钥匙还给儿子,可他却迟迟没来搬箱子。
怪怪怪,实在是怪。
大钱不用,可是……买鸭脖的钱总是要的吧?!
沈夫人见他神经兮兮的,念了一声“怪”,就继续绣花了。
门外艳阳高照,这个夏日几乎没怎么见风见雨,热得实在够呛。下人拎着装鱼的桶到了厨房,那鱼被钓起后在车上颠了半个时辰,又热又闷,这会又晒了这么久,已经有点不水灵了。正是做午饭的时候,厨子厨娘都在忙活。
他喊了两声快来处理这鱼,厨子都没得空闲,“你帮着刮刮鳞掏下鱼肚呗。”
下人无奈,这鱼要是死了就不甜了,鱼不好吃夫人肯定会问的,谁让这是隔壁千金送来的呢。他唯有打了井水拿了刀子去杀鱼,等杀好了鱼放在砧板上出来。满眼的烈日,他不由伸了个懒腰。
咦?怎么感觉像是有什么事忘了。
他努力想了想,没想起来。算了,肯定是不重要的,否则怎么会忘。
想罢,他又打了个哈欠,守大门去了。
今日阿五的话特别说,说了快一个半时辰还没完。
沈来宝听到后面终于打断了他的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把意思说了两遍,换着话跟我说同一个意思?”
阿五眨眼,“没有这事少爷。”
沈来宝狐疑看他,忽然明白过来,笑笑,“你是怕说完话我就将你赶出去是吗?”
阿五讪笑,“小人怕热……这里凉得跟深秋似的,小人想多待会。现在老待在桃庄,我娘都问我是不是少爷您罚我去外头站着受烈日酷刑了。”
“辛苦你了,但我不能露面,所以还要再辛苦你半个月。”
一向都只能得到处罚的阿五哪里见过主子跟自己说体恤话,一时有点惊怕,怕这是给个甜枣再来一巴掌。沈来宝见他兢兢战战的,问道,“做什么?”
阿五略有试探,“少爷您不罚我?”
“罚你什么?”沈来宝合上手里的桌那边走去,“你喜欢就多待一会吧,出门前去厨房那里喝几碗绿豆汤,解暑。”
阿五喉咙顿觉生涩,碰到这样的少爷,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
回到书桌前的沈来宝把书放下,坐下身又看见腰间香囊。他握了握香囊,核桃尖锐的碎屑还能感觉得出来。本来喂马还能见见花铃的,但现在她去喂马的时间不定,又不要他代劳,好像也有两天没见了。
要怎么道歉呢……
沈来宝倚在椅子上,看着香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