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姑娘要是真的以为是老奴所为,那就将老奴这院子抄了吧!有还是没有,老奴倒也想讨个清白!”最后她又厉声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迎春又如何能退,“若是真没有,迎春甘愿以死谢罪!”
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迎春姐姐!”宝盈却是惊呼。
陈嬷嬷看着她们的眼神便更鄙夷。
叶平见祈明秀没有反应,道了声得罪,已经带着几人走进屋内。
片刻后出来,却是一无所获。
“没有。”他回道。
迎春脸色微变,宝盈已是惊惶,祈明秀眉头蹙紧。
陈嬷嬷脸上的讥讽更加明显,腰板也挺得更直。迎夏那贱蹄子也不知撞了什么邪,现在救不得了竟还想拉她下水,做梦!
王爷竟然走到这来显示是已经被她们唆动,那她也不介意干脆把事情闹大点,也该让王爷好好看看清楚,到底谁忠谁奸,谁信口雌黄,包藏祸心!
一直找不到机会再收拾她们了,她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爷!”迎春这时却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虽死无怨,只是瑞福院那么大,陈嬷嬷的屋子里没有,其他地方未必没有!还请王爷彻查!”说着,恶狠狠的看向门口露出半个头的雪心雪竹。
雪心雪竹被她凌厉的目光扫过,一颤,身体止不住的往后缩去。
陈嬷嬷听到这话,想到什么,眼睛猛地睁大,往外看去,也同样看到了神色慌张往后退缩的雪心雪心。
心猛地就沉了下来。
“王爷!迎春姑娘搜了老奴的屋子不够还想搜了整个瑞福院的屋子,那若是整个瑞福院的没有,她是不是想抄了整个雍王府!”她赶紧上前说道。
莫青却又在祈明秀的耳旁说了什么。他一直在观察四周人的反应,刚才雪心雪竹从外走进探头探脑又鬼鬼祟祟的样子,他早已看明。
祈明秀一听,冷喝一声,“搜!”
陈嬷嬷想拦,已然拦不住。
雪心雪竹听到,身子一软,一个喊着“不要”,一个却已是说不出话来。
城西来了个巫西的婆子特别厉害,她想要谁死谁就得死,她们花了大价钱请她做了法,又求了三个小人,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竟然被查了出来!
莫青很快从雪心雪竹屋内出来,却是神色凝重,“王爷,您请进去一看。”
祈明秀眉头一皱,却还是走了进去。
结果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只见屋内西南角的方向,柜子的后面,摆了一个神龛,神龛前,三个血淋淋的小人插在钉子上,一个是迎夏,一个是迎春,还有一个,却是李宝盈!
迎春见着,惊呼出声。宝盈一个踉跄,竟后退了半步。脸色都已是一片苍白。
都以为只是一个迎夏,谁知道竟是她们三人!
“来人!把那俩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祈明秀大声喝道,脸色难看至极。
迎夏什么样,他如何不知道。
雪心雪竹早已被控制住,听到这话,身子瘫软在地,嚎哭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一时糊涂还请王爷饶命!”
祈明秀将她们凌迟处死的心都有,如何能听。
雪心雪竹便又求向宝盈,宝盈恨死她们了,都恨不能用眼刀子杀死她们一万遍。
雪心雪竹万念俱灰,便又看向陈嬷嬷:“干娘您救救我们啊!”
陈嬷嬷心颤,可终究只是死死看着她们,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雪心便又尖叫道:“干娘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做的可都是为了您啊!”
陈嬷嬷一听,心几要跳出来,话却已经脱口,“住嘴!”
雪心已经吓疯,拉着跟浮木就想抱紧,浑然不顾这浮木下一刻就要粉碎。
“您不是一直不想让迎春迎夏爬到您头顶上,一直不想让……”
“啪!”
陈嬷嬷冲上去,狠狠的就是一巴掌,“胡说八道!”
雪心被打懵,却也一瞬清醒,眼泪滚滚落下,看着陈嬷嬷凶神恶煞的脸,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然而院内所有人的目光却还是看向了陈嬷嬷。
我们都是为了您,一句话,揭露了太多。
祈明秀目光冰寒,仿若深潭。
雪心雪竹很快就被带了下去,陈嬷嬷朝祈明秀跪了下来。
“王爷!老奴冤枉!”
“这些事情老奴当真不知情,纯属雪心雪竹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胆大妄为!”
“老奴跟随了您跟娘娘几十年,又如何能做下这种阴私之事,老奴是碰都不敢碰啊!”
“王爷,请您明鉴!”
雪心一句话,让人联想的可太多。
祈明秀看着她匍匐在地,眼中却无半点怜悯,他一字一句冷冷的道:“我念在你伺候了母妃几十年,明泉又是在战场上救我而死,所以一直将你视为家中长辈,知道你重欲却也一直宽容,可是你看看,你教出来的是什么奴才!”
她说再多,都已经无用。
陈嬷嬷听着,脸瞬间煞白,就像是被狠狠的抽了一耳光一样。
王爷何曾对她这么呵斥过!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指她“重欲”。
更何况,他还提出了明泉!
明泉是她唯一的儿子,为他而死,她从不曾提及,可是一直将它视作屹立在王府不倒的最大依仗!
她不挟恩图报,是知道王爷虽然不说,可始终都会将它铭记,可是谁知道,他今天竟是就这么提了出来!
他是再不顾忌了吗?是再不将这些恩德放在眼里了吗?
是啊,他又何必放在眼里!她是王府的人,明泉也是王府的人,他们都是奴才,为了主人生,为了主人死,都是理所应当!
主子感念是他宽厚,可是他们又如何能将它当成横行无忌的资本!
而她恣意了这么些年,他也早已看出来了吧!
重欲……
“嬷嬷!”一声声惊呼传来。
陈嬷嬷气急攻心,往后一仰竟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