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一中食堂。
几乎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相信刚才所听到的那个流言,但即便内心不愿意相信,这群人还是在见到姬无双身影的那一刻,下意识的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这一看,还真是看出了一点不同之处。
虽然还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貌不起扬的姬无双,但大家总觉得她有些不同了。
来到二楼包厢内,姬无双才刚坐定,崔明泽就立即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姬无双脸上的神情有些似笑非笑:怎么?还打算继续请我?
他没有看到刚才高柏羽频频朝他递来的眼神吗?
是啊,一会儿吃过饭我还需要你给我指点一下呢。
崔明泽倒是不认为再次请她吃饭有什么不好。
反正在他看来钱这种东西也只有花出去的才是钱,没花出去的,那都是纸。
姬无双双手环胸,随性的往身后的座椅上靠了靠,一张仍旧挂着黑框眼镜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调侃:我刚才可是看到你的好朋友频频朝着我们这边望来。你确定你不要去跟他见一见?
姬无双这三年来虽然在学校中扮演着废物白痴的角色,但对于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却是心底清楚。
更何况高柏羽和崔明泽关系相当过硬,这是整个海城一中都众所周知的。
有这事儿?我还真没有看见。崔明泽一听顿时间大吃一惊,拍了拍脑门后,他猛地站了起来:无双,你先坐着,我一会儿就上来啊。
说完他就立即掉头跑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姬无双唇角微勾,摇了摇头。
崔明泽的身影刚从包厢离开,食堂楼下便再次一阵骚动,高柏羽刚刚打好饭,看到迎面走来的崔明泽,再想到刚刚才听到的关于姬无双的那个流言,眼神不禁微微一闪。
柏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崔明泽并不会因为姬无双和高柏羽之间的尴尬关系而对谁疏远。
他认定一个人并不在乎那人与其他人是什么关系,他认定一个人只讲究一点,那就是只要这个人跟他的关系够硬,那么即便这人是别人千夫所指之人,也无碍。
他该跟高柏羽做朋友,就继续做朋友。
他该跟姬无双交好,便继续交好。
这一切,并没有任何影响。
高柏羽双手端着学校的饭盒,斜睨了一眼那又搭在了自己肩头的手,心底很是无奈:崔明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咱们学校还有谁不知道你比我高吗?
好吧,这习惯我还真是有点改不掉。崔明泽收回手,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样的错误,他每天都在发生。
说到底都是习惯惹的祸。
对了,找我什么事情呢?听无双说你刚才一直盯着我这边,还以为你真找我有事儿呢!亏我这么把你当兄弟,立马就下楼来了。崔明泽说着,朝高柏羽轻轻一笑。
在海城市,他第一个朋友就是高柏羽。
所以即便高柏羽和姬无双之间有什么尴尬,他也绝对不会因此而偏袒谁。在他看来俩人都是他的朋友。
高柏羽也没有想到姬无双如今会变得这么敏锐,不过是一个眼神,就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也没有什么,只是刚才在食堂里听到了一些事情。高柏羽垂下眼眸,一边往前方的空位置走去,一边将手中的饭盒放下。
正好这时耳边还传来几人低声的议论着姬无双被一神秘美男亲吻的事情。
高柏羽顿时间抬眸看向崔明泽,却正好跟崔明泽那略带探究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很显然崔明泽也一样听到了旁边的人在议论姬无双那事儿。
你说的不会是这事儿吧?崔明泽在高柏羽对面坐下,诧异一问。
高柏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可崔明泽跟他啥关系?高柏羽越是没有反应,崔明泽就越是知道,这是被自己给说中了。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姬无双的事儿了?崔明泽没有跟他议论姬无双被强吻那事儿,却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那个疑问。
姬无双被别人强吻这个消息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吧?
咳咳。被崔明泽一句话说中的高柏羽却是以轻咳来掩饰自己:没有,我不过是随大流好奇一下而已。再说你还不是这两天跟她走得格外的近?我倒是真想问问你,到底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高柏羽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语气中暗含着一抹难以察觉的不悦。
这就说来话长了。崔明泽肯定不会把古武的事情说给高柏羽听,但对于姬无双他却是有些话必须要说:我虽然和无双在一个班级同学三年,但讲真,我也是这两天才认识她。确切的说,我也是这两天,才真正的认识她。
高柏羽与崔明泽二人相对而坐的交谈并不能将食堂内关于姬无双被强吻的流言阻止。
在这傍晚时分,喧闹的食堂中却忽然多出了一个本该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这个看起来成熟内敛的年轻男子穿梭在人群中,神色淡漠,一双眼眸却很有神。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手心中有着一张透明卡片,卡片上沾染着一滴早已经干涸的鲜血。
这是古老的巫火族族长亲自放出来的一滴血。
只为寻找他唯一的血亲外孙女。
巫火族的直系亲属全部都可以凭借着血滴之术寻找亲人的下落,但是有一点前提是,这个滴血寻亲之人的实力必须强大。
否则很可能造成亲人未找到,巫术却反噬的悲惨结局。
这个男子的身影很快就没入了人群中,谁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食堂的二楼。
包间内的姬无双便是在这个时候蓦地掀起了双眼,她静静喝茶的姿势不变,那端在手中递到唇边的茶杯亦是一动不动。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有高手在靠近。
垂下眸子,姬无双嫣红的唇瓣却缓缓扬起: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