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轻轻摇头间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神色一顿,“薛掌柜该到。”
“呃?”无双小眼微眨,这个时辰?
而仿佛印证李瑾芸的话般,她的话才方落,门外便传来了侍卫的禀报,“禀王妃,薛掌柜求见。”
李瑾芸淡然含笑,无双撇撇嘴,然却说当两人的身影方才消失片刻,床榻上昏睡许久的丰俊苍便猛然睁开了星眸。
而被程林唤来的花宏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带着满身的火气狂飙而至,愤愤然的指着那方靠坐在床头的丰俊苍。
“丰俊苍你个疯子,本少主辛辛苦苦为你解毒,替你调理,帮你诊治,你丫的就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那伙儿的!”
花宏熙抖着手指洋洋洒洒念到,却是不想丰俊苍只是冷眼旁观,而一旁的程林则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闭目养神,猛得抽吸一声的花宏熙当即没了音。
对于花宏熙那爆竹脾气见怪不怪的丰俊苍冷冷道,“说够了?”
“理由!”被他当头一盆冷水顿时浇醒的花宏熙碰的一声闷响坐在床榻上神色不虞的紧紧盯着他。
“皇上那边的逼婚根本就是试探,然太后那边的催婚的确别有居心。”说到此处的丰俊苍深邃的眸子多了几分凌厉,“所以只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世子?”花宏熙瞪着眼珠子几多思量的呢喃,却是在心中苦笑暗腹,王爷大人您这招还真是釜底抽薪啊!
“三年内阿芸若能诞下世子,到时候太后亦是无话可说更是无理可挑。”寒眸微眯的丰俊苍神色冷然。
而花宏熙却是嘴角抽搐的道,“三年时间尚早,那王爷何必又急于这一时?你可知强行修炼龙阳神功会走火入魔,而如果不是你受不住昏死过去,想必你体内那犹如火龙的真气早就将你绷扒吊拷分崩离析了……”
“本王自有分寸。”对于花宏熙的几多唠叨,丰俊苍和缓了些许神色淡淡道,而却直叫花宏熙抓狂不已,“分寸、分寸、你那叫有分寸?”
而犹在花宏熙兀自苦涩念叨之际,门外的程林却是突然禀告,“禀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
“这回儿子要进宫作何?”王爷不参加早朝这是公认的,皇上更是亲允了的,花宏熙很的好奇的追问,而丰俊苍则回以他别有深意的一瞥。
满头雾水的花宏熙就那么错愕的看着丰俊苍的身影消失无踪,然昏昏沉沉的脑子却是怎么也猜不透他的深意,哼哧一声便大步而去。
而却说那方偏厅中,当薛掌柜将李佩瑶那边的异动详细告知后,李瑾芸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捏在手中的密信更是皱成了一团。
“各国使者已经陆续抵达京城,新皇的祭天大典不日便要举行,老奴只怕巫教之人伺机而动会趁着那时兴风作浪,将大周拖入战火之中。”
对于薛掌柜的臆测,李瑾芸不置可否,然心下却是几多计量,京城周边警戒太过松弛,之前是梁家村北戎人的秘密据点,此刻更有南越巫教之人同朝中重臣里外勾结蓄意谋反,还真是乱中有乱,非常之乱矣!
“此事该是解决之时了,想必皇上与王爷那边亦是有所察觉,定然会有行动,所以我们的人只要盯着就好。”
“如若有突发事件,那我们的人?”对于李瑾芸那一向放长线钓大鱼的战略思路,薛掌柜不无几多考量的接着问。
“提前渗透,必要时快刀斩乱麻!”美眸微眯的李瑾芸神色肃然。
“是,东家。”微微点头应承的薛掌柜却是忽而神色一顿,略发迟疑的道,“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听说昨夜深夜时分刑部大牢发生了一桩怪事。”薛掌柜措辞严谨的道。
“哦?”撇过薛掌柜那几多探究的眸光,李瑾芸却是些许迷惑的问。
“据说,身在大牢中的尚书夫人江氏被人给揍了,揍得鼻青脸肿活脱一个猪头,更加叫人无法直视是却是她那被撕成条状的衣服,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令人浮想联翩……”
虽然薛掌柜说的几多隐晦,然心思通透的李瑾芸又岂会听不出其中报复的意味几多,而她却是忽而一怔,这不像是丰俊苍手下那些个干将所能出的损招,反倒更像是女人歇斯底里的报复,可究竟是会是谁?
而却说正当李瑾芸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在皇宫大殿之上的丰俊苍却是正同皇上丰俊天百般推诿。
☆、第130章 通风报信
午后时分,刚刚小憩片刻的李瑾芸方才起身,无双便的溜了进来。
“王妃,王爷回来了,在书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吗?”对于无双那些许紧张的神色,李瑾芸很是疑惑。
“具体的奴婢不知,不过王爷回来时,奴婢与王爷走了个迎面,奴婢瞧着王爷的脸色很难看,而且一向恨不能贴身护卫的程林与辛统领都是远远跟着……”无双略发迟疑的道。
而待到李瑾芸匆忙赶到书房时,却见程林僵直的守在门外,丰俊苍则负手矗立在窗前,而辛元浩早已不知所踪。
“王爷,出什么事了么?”
随着李瑾芸清润的嗓音悠悠响起,打破了书房此间诡异的静默,丰俊苍缓缓转身回眸深邃幽暗晦涩难明的深瞳承载着令人为之心痛的沉重。
被他那过于深沉凝重的神色所摄的李瑾芸先是驻足凝眉,些许的停顿后便是款步上前,而在她靠近的刹那间便被他大手一捞紧紧搂在怀中。
垂靠在她肩头呼吸出的烫热的气息倾洒在颈间,一向刚强的丰俊苍此间仿若脆弱的像个孩子,直叫李瑾芸几多心疼间更加诧异究竟出了何事。
“王爷,呃?可以聊聊吗?”被他搂得太紧的李瑾芸仅能发出闷闷的声音,却是久久得不到回应,而就在她放弃想要他好好宣泄一下情绪时,却是不想丰俊苍反倒猛然退开,瞬间便恢复了往昔漠然冷酷的神色,直叫李瑾芸错愕凝眉,“王爷?”
“阿芸,我想一个人静静。”极为黯哑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沙哑与悲怆,丰俊苍凝望李瑾芸的眸光中甚至带着一丝乞求。
“好,我在堂屋等你。”温和优雅的轻轻点头间,却是几多叮咛的李瑾芸莲步轻移缓缓退出,只是丰俊苍却是无从得知李瑾芸在转身的刹那间狉变的脸色上风雨欲来的苍凉。
诚然丰俊苍躲在书房兀自舔舐伤口,而却是不知出了书房的李瑾芸却是要章睿将程林,辛元浩,花宏熙甚至孤狼统统集结在了偏厅。
端坐在圆桌旁的李瑾芸神色肃然,站定左右的香玲与香巧各司其职,一个端着茶水,一个端着托盘,而托盘上的各色瓷瓶的宝贝却是叫花宏熙冷汗直冒,不禁索瑟了一下身子,同另外三人相视摇头。
“看来阿熙是识货的。”森冷的眸光扫过几人一眼,李瑾芸笑语嫣然的道。
“呃……”骤然被点名的花宏熙虽不明所以,然却是连连头,顶着重压弱弱的问,“却是不知王妃何意?”
“本妃最不喜被蒙在鼓里,所以说说吧,你们都隐瞒了本妃什么?嗯?”一一扫过神色几多流转的几人,李瑾芸悠悠淡淡的道。
却是素手一扬,“这些宝贝是给那些个想要蒙混过关之人所准备的,所以如果不知其中轻重的,可以向阿熙讨教讨教。”
李瑾芸说的仿佛轻描淡写,然站定一排的几人却是纷纷错愕凝眉,尤其花宏熙险些跳脚,却是只能僵直的定在那里,无言的瞥向李瑾芸,王妃您这是逼供!
然对于花宏熙的控诉,李瑾芸微微颔首点头,本妃今日就是要逼供!
花宏熙顿时嘴角一抽,程林与辛元浩更是相视垂眸,而一直静默无语的孤狼却是在神色流转间不时瞥一眼上位者的女子,她那周身所散发的凌厉之气,更甚至是他这个上过战场的老将都自叹弗如,不禁在心头对于神算子诸葛聿昊的臆断深信不疑。
然而,面对李瑾芸如此威逼,神色凝重心惊胆寒的几人却是皆静默无语,而就在花宏熙险些被李瑾芸那几近摄魂的诡异眸光所拐就要张口之际,偏厅的门却是突然被推了开来,丰俊苍颀长的身影陡然显现,原本沉郁的气氛陡然凝固。
“啊,王爷您怎么才来,王妃等的不耐烦了都。”最先反应过来的花宏熙连忙打哈哈,几多惊喜更多抱怨的嘀嘀咕咕,“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可别在叫王妃担忧到心神不宁了……”否者王妃绝不会找您老人家麻烦,只会坑我等呐!
“王爷。”对于丰俊苍的突然出现,李瑾芸几多诧异间,却也心知定然是某人通风报信,只能心中暗自咬牙!
对于李瑾芸的轻声呼唤,丰俊苍回以一记温润的眸光,而却是转身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于是乎,险些被王妃秒杀的几人纷纷遁逃,尤其花宏熙一逃便逃回了他的老巢,却是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捶胸顿足不足以表达他的怨愤,只能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却说被丰俊苍搅局了逼供现场气氛诡异的尴尬,而就在李瑾芸寻思着今日毕竟要被修理时却是不想丰俊苍极为歉然道,“本王又叫阿芸担心了……”
丰俊苍的语气中几多惆怅,而李瑾芸却是轻轻摇头,“是本妃逾越了。”
“不,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对于李瑾芸那极为纤细的心思,丰俊苍自然懂得,但却是郑重的道,“本王曾经说过的话不变‘王府中的任何东西阿芸都可动用’自然也包括王府的势力。”
李瑾芸霎时心头一动,原来他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但那他这般匆忙前来打断又是何意?
“本王只是不希望阿芸失望而已。”长长叹息一声,丰俊苍眸光微微眨动的道,“他们都是本王一手培养起来的干将,阿芸以为他们会背叛本王么?”
“呃?”李瑾芸顿时恍然,她竟然一时糊涂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不禁苦笑盈盈,只怕那些个钢牙利嘴的家伙任凭她如何威逼利诱都不会背叛王爷,而她所能得到的唯有满腹的愁肠与愤然而已!
而瞧着她那神色几多流转间的了然与叹息,丰俊苍却是将她搂在怀中,进入内堂,靠坐在锦榻上淡淡道,“阿芸真的想知道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