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拱手行礼领命而去的程林飞掠远去,落后几步的章睿连忙站定王爷与王妃身后,而注视了半晌那方行动似乎极为缓慢的黑衣人的李瑾芸却是忽而唇角微僵。
“他们该是遇到麻烦了。”
“啊?什么?”
早已怀疑的花宏熙被李瑾芸那么一提,便是极为好奇的连忙追问。
“本妃手中有舍利子与古玉,身为罗刹岛的守护者的天狼蛛倒是不会攻击我们,但那些突兀上岛的黑衣人手中虽有剑,但也抵不过为数众多且行动极为迅捷的蜘蛛的围攻。”同花宏熙摇一摇紧握着的右手,柳眉微扬的李瑾芸淡淡道。
“耶?原来如此,这下可有得玩了。”李瑾芸的话才方落,适应了良久终于不那么胆寒到令她腿脚无力的欧阳淑婉顿时玩心大起。
“若是敌人还好,若是来救咱们的人都被蜘蛛给啃完蛋了,你就该该哭了好吧!”将身旁娇妻那幸灾乐祸的劲头看在眼中很是无语的抿唇但笑的花宏熙如愿的招来一记拐肘。
而犹在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的较劲间,去而往返的程林带着一人便已然旋身落定,两人双双行礼。
“属下诸葛聿昊参见王爷,王妃!”
“是你?”略带一丝狐疑的丰俊苍与李瑾芸相视凝眉。
“禀王爷,王妃,属下略通天文异象,以五行八卦测出了王爷与王妃的方位才带人来此营救。”深知王爷所虑的诸葛聿昊连忙解释到。
“原来如此,那我们快走,怕是晚了,诸葛先生所带众人怕是尸骨无存。”美眸一眯的李瑾芸顿时恍悟的点点头,撇一眼那方的战况,连忙同几人招手示意。
而直到踏上随着海浪摇摆的船舷,脚下始终发毛的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与此同时海岛的颤抖却再起波澜,直叫几人方才落下不久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快起锚!”仅瞥一眼便深觉不妥的丰俊苍连忙转身回眸同一旁愣神的诸葛聿昊命令到。
“是、是……”
瞥一眼诸葛聿昊那忙跌跌撞撞奔走的背影,眸光微闪的李瑾芸若有所思的美眸一眯。
不若丰俊苍与李瑾芸心思流转间的深沉与愁思,扶着栏杆眺望海岛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却是惊呼一声。
“快看,那海岛要沉了。”双双抖着手指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甚至就连音调都颤音。
“快加速!”随着花宏熙的惊呼,李瑾芸却是忙不迭扬声大喝,而那方得令的船夫舵手甚至是赶去帮忙的诸葛聿昊都是一阵手忙脚乱拼尽了全力的扭转船头,加速驶离被海岛的沉没而旋起的吞噬一切生灵的巨大漩涡。
却说猛拍着胸脯惊喘连连的花宏熙险些给他跪拜下去,现下他才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千钧一发,还真是刺激到令人抓狂的不已却又峰回路转的生死一线。
而相对于丰俊苍与李瑾芸这厢的有惊无险,身在距离南疆边境琼州尚还有百余里的闵州驿站的丰俊天却是生死攸关命悬一线。
“皇后啊,你现在身子重可是不能太过伤心忧虑,还是不要陪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免得动了胎气啊。”换下了繁复的宫装,发饰亦是简单到只到带了枚发簪的太后赵燕茹苦劝到。
然而美眸间水光盈盈的皇后赵云秀对于身旁的一切却全都置若罔闻,满是红血丝的眸子始终默默盯着脸色灰败毫无血色的丰俊天,直叫围在一旁的太后与丞相甚至是身着铠甲手执宝剑的赵辉武莫可奈何。
“皇后怕是一时难以接受一向身子强健的皇上就这么突兀的倒下,太后您可也要多多保重自己个儿的身子啊,现下南疆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挺到镇南大将军苏瑞德赶到啊。”两道深深的眉头紧蹙成死结的丞相赵敬辰劝慰到。
“哀家眼下是全无主意,一切但请哥哥考量啊,不过,我们就这么突兀的调征南疆兵马,若是他镇南大将军心有顾虑不来,可怎么办是好?”劝不动情深意切的皇后,悲喜交加的太后顿了良久方才将心中的顾虑款款道出,瞥向自家大哥与侄子的眸光中满是凝重之色。
“这、如若镇南大将军三日内不到,未免定北大将军与北戎人的追兵杀来,我们就得强行启程南下找他镇南大将军去了。”说着都忍不住心头发憷的丞相赵敬辰很是无力的轻轻摇头。
而被此间极为肃然凝重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所扰的赵辉武却是不甚在意的轻轻摇头,“圣旨已下,他镇南大将军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从,父亲您就放心吧。”
“阿武,你初掌兵权,历练尚还太少,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例子多了,况且皇上若是生龙活虎还好,要是皇上病倒生死垂危的消息走漏半分,我等就甭说是调兵,怕是不被野心勃勃的皇子王孙给趁机灭了就是苍天有眼了。”
赵敬辰的话顿时令一室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相视凝望间不觉脸色大变的太后与赵辉武这才后知后觉的背脊发凉,而背对他们盯着丰俊天默默良久的皇后赵云秀却是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而诚如赵敬辰所料,当接过圣旨的镇南大将军苏瑞德正左右为难之际,霍然闯入的一行人却是直接给了他颗定心丸。
☆、第250章 同时病倒
“外公且慢!”
刚一踏入大厅便见手握明黄圣旨的外公正要同一袭灰衣的内侍回禀什么,气喘吁吁的李瑾芸连忙先声夺人。
“芸儿?王爷……你们终于来了。”陡闻心心念念了太久的外孙女的声音,苏瑞德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重逢的欣喜与激动。
“外公,芸儿好想你啊,这里交给王爷就好,我们到内堂去,芸儿给外公带了好多宝贝……”款步盈盈冲上前的李瑾芸边撒娇边不由分说的挽起外公的胳膊便给拐带进了内堂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中。
独留傻眼的内侍与侍卫面面相觑但被丰俊苍漠然冷肃的寒眸所摄敢怒不敢言,倒是令慢半步相携而入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忍俊不禁。
内堂中,听闻了此间真相的苏瑞德饱经沧桑的老脸上亦是难掩几多悲怆,将手中紧握的圣旨轻轻置于几案上,深深的凝望眼前这个长大到令他刮目相看的外孙女,不禁感叹真是世事弄人,他的芸儿合该生做男儿!
而不若苏瑞德感慨万千,猛灌了两杯凉茶方才缓和了几多神色的李瑾芸,凝视外公那愈发深远的眸光片刻,生怕他扭转不了思想的连忙接着道。
“御西大将军便是前车之鉴,外公不能不防啊!”
“王将军此刻正身在府上,老夫又岂会不知。”
“……”
愕然一怔的李瑾芸不觉莞尔,觑一眼同她相视苦笑的外公,更是眸光微闪的讪笑扬眉。
“那外公还顾左右而言他?”
“若非芸儿的消息,老夫尚还是顾虑重重的,毕竟皇上再不济也是我大周的君王,但如芸儿所言这般的话,眼下怕是赵家父子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就算你外公我要做忠臣,也不能枉顾我南疆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更何况南疆的安危更关系整个南方百姓的生计,兹事体大啊!”说着都深感压力的苏瑞德大手缕着胡须,满是凝重之色的长叹一声。
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亦是神色肃然凝重,“外公所言极是,眼下时局大乱,虽不能说明哲保身,但自少也该要为大局考量,至于某些人日益膨胀的私心,就叫他们自作自受好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略带一丝严肃的瞪她一眼,很是不赞同的苏瑞德轻轻摇头,“皇上乃先皇所立,我等自当誓死效忠,芸儿的话在内堂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别有用心之人的耳中,怕是会连累王爷遭受天下人的讨伐的啊。”
不自觉的撇撇嘴,几多愤然之色的李瑾芸不置可否,讨伐?究竟是谁要讨伐谁还说不定呢!
“外公,那这圣旨……”瞥一眼几案上那抹极为刺眼的明黄,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略发迟疑的挑眉问。
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深沉的眸子闪过一抹黯然的苏瑞德默默良久,“老夫年迈,怕是禁不起快马加鞭的舟车劳顿,还是叫志远跑一趟接应一二吧。”
叫大哥去?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几多不解的眨眨眼睛,很是狐疑,就算外公不去,也该是派大舅或者二舅去吧,但为何是大哥?
而直到目送随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内侍与侍卫一同策马远去的苏志远的背影消失良久,漠然回眸却始终不见大舅与二舅的身影,眸光微闪的李瑾芸边挽着外公的胳膊往回走边问,“怎么不见大舅和二舅?”
“……呃?”脚步盎然一顿的苏瑞德垂眸瞥一眼满是担忧之色的李瑾芸,深沉的眸光更加黯然了几分,“你大舅和二舅在一月前几乎是同时病倒了,这边的大夫与军医却始终都查不出究竟是何病因,等回到府邸,你们也去看看吧。”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脸色陡然一变的李瑾芸忙不迭放开挽着外公的小手,说完拉着一旁负手而立的丰俊苍便要闪人。
“哎,芸儿你等等,你走可以,老夫还有话要同王爷说呢,你别把人给拐跑了啊。”瞧着外孙女那急吼吼的模样,苦笑连连的苏瑞德连忙出声留人。
却是惹得默默跟在后头看戏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窃笑不已,原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镇南大将军也拿自家王妃毫无办法的说。
“阿熙,婉婉,章睿,你们先陪王妃回府探望大舅和二舅,本王陪外公再聊会儿。”轻轻拍拍身旁急色匆匆的娇妻,眸光深邃的同她相视但笑,方才抬眸看向同他缕着胡子含笑点头的外公。
被他赫然点名的花宏熙与欧阳淑婉相视苦笑间唇角微僵,双双暗腹,就知道跑不了他们!
大将军府门前,当急停后翻身下马的四人无视两旁站得笔直的侍卫便要大步而入时,却是被不由分说的给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手执长枪的侍卫审视的目光打量眼前周身极为狼狈的四人,语气极为严肃的责问到。
“耶?这位兵大哥,我们前不久还来过的说,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这位可是大将军的外孙女,至于在下嘛,大名鼎鼎的花少主是也!”屈一步上前的花宏熙拍拍眼前之人,极为客气的自我介绍到,对于被怀疑身份这事,他可是不说一次两次了说,谁叫镇南大将军府上的侍卫都是健忘的主儿啊!
而其实花宏熙来了几次却也并未留意到,镇南大将军府上的侍卫并非健忘,而是常常同校场的士兵轮换,所以他隔着这几个月来才来一次,人家早轮换了好几拨了说,会人认得他?才怪!
“咦?王妃?真的是王妃啊。”正巧出门采办回来的香玲与香巧极为激动的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王妃!”
却说随着香玲与香巧的行礼而傻眼的侍卫连忙哈要陪礼,他今儿个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可任谁能想到眼前这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甚至还臭气熏天的四人竟然是贵客?他们能说活见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