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申公豹的柳飞尘,说反了扮演土行孙的演员下山,他又往各处去了。
当日绝龙岭逃回军士,进汜水关,报与韩荣说知;闻太师死于绝龙岭,随修表报进朝歌。
有微子看报,忙进偏殿,见蒙小蛮行礼称:“臣。”
蒙小蛮道:“朕无旨,王伯有何奏章?”
微子把闻太师的事启奏一遍,蒙小蛮大惊:“孤数日前恍惚之中,明明见闻太师在鹿台奏朕,言在绝龙岭失利,今日果然如此。”
蒙小蛮着实伤感。蒙小蛮问左右文武道:“太师新亡,点那个员官,定要把姜尚拿解朝歌,与太师报仇?”
众官共议未决,有上大夫出班奏道:“三山关总兵宫邓九公,前日已大破南伯侯鄂顺,屡建大功;若破西岐,非此人不克成功。”
蒙小蛮传旨:“速发自旄黄钺,得专征伐;差官即往,星夜不许停留。”使命官王贞,持诏往三山关来。
一路上马行如箭,骑去如飞;秋光正好,正好行路。千山水落芦花碎,几树风扬红叶醉;路迷烟雨散人稀,黄菊芳菲山色丽。水寒荷破人憔悴,白苹红蓼满江干;落霞孤长空坠,依稀暗淡野云飞。玄鸟去,宾鸿至,嘹呖呖惊人寐。
天使所过府州县司,不过一日便到了。其日到了三山关驿内安歇,次日,到邓九公帅府前。邓九公同诸将等,焚香接旨,天使开读诏道:“天子征伐,原为诛逆救民,大将专阃外之寄,正代天行拯溺之权。尔元戎邓九公,累功叁山关,严出入之防,边烽无警;退鄂顺之反叛,奏捷甚速,懋绩大焉。今姬发不道,纳亡招叛,大肆猖獗,累勤问罪之师,彼反抗军而树敌;致王师累辱,大损国威,深为不法,朕之恶心。特效尔前去,用心料理,相机进;务擒首恶,解阙献俘,以正国典。朕不惜茅土,以酬有功,尔其钦哉,毋负朕重托至意,故兹尔诏。”
邓九公听毕,待天使等交代。王贞道:“新总兵张山就到。”
不一日,张山已到。邓九公交代。完毕,点将祭旗,次日起兵,忽报:“有一矮子来下书。”
邓九公令进帅府,见来人身不过四尺长;至滴水檐前行礼,将书呈上,邓九公拆书观看来书,如申公豹所为,乃是土行孙效劳麾下。
邓九公见土行孙人物长相不好,欲待不留,恐申道友见怪,若要用他,不成规矩,沈吟良久,也罢,把他催粮应付三军,邓九公道:“土行孙!既申道兄荐你,吾不敢负命;后军粮草缺少,用你为五军督使。”
命太鸾为正印先行,子邓秀为副印先行,赵升、孙红为救应使,随带女儿邓婵玉,随军征伐。邓元帅调人马,离了三山关,往西进发,一路上旗荡荡,杀气腾腾。
三军踊跃,将士熊罴;征云并杀气相浮,剑戟共耀目。人雄如猛虎,马骤似飞龙;弓弯银汉月,箭穿虎狼牙。袍铠鲜明如绣簇,喊声大振若山崩;鞭梢施号令,浑如开放三月桃花;马摆闪鸾铃,恍似摇锭九秋金菊。威风凛凛,人人咬碎口中牙;杀气腾腾,个个睁图眉下眼。真如猛虎出山林,恰似大王离北阙。
邓九公人马,在路上行有一个月;一日来到西岐,哨探马报入中军:“启元帅!前面乃西岐东门,请令定夺。”
邓九公传令安营。营按八卦,列五方;左右摆攒簇簇军兵,前後排密密层层将佐;拐子马系挨鹿角,连珠炮密护中军。
邓九公安了行营,放炮呐喊。西岐子牙自从破了闻太师,天下诸侯响应;忽探马报入相府,三山关邓九公人马驻札东门,子牙闻报,谓诸将道:“邓九公其人如何?”
黄飞虎在侧启道:“邓九公,将才也。”
子牙笑道:“将才好破,左道难破。”
邓九公次日传令:“那员战将先往西岐,见头阵走遭?”
帐下先行官太鸾应声愿往。调本部人马出营,掩开阵势,立马横刀,大呼:“搦战!”
探事马报入相府:“有将请战。”
子牙问左右:“谁见头阵!”有南宫领令,提刀上马,呐喊摇旗,冲出阵来;见对阵一将,面如活蟹,海下黄须坐乌骓马。
南宫大呼道:“来者何人?”
太鸾答道:“吾乃三山关总兵邓麾下正印先行太鸾是也。今奉效西征讨贼,尔等不守臣节,招纳叛亡,无故造反,特强肆暴,坏朝廷之大臣,藐天朝之使命,殊为可恨。特命六师,除叛恶,尔等可下马受缚,解往朝歌,尽成汤之**,免生民之倒悬。如再执迷,悔之无及。”
南宫笑道:“太鸾!你知闻大师、魔家四将、张桂芳等,只落得焚身斩首,片甲不归,料尔等米粒之珠,光明不大,蝇翅飞腾,去而不远,速速早回,免遭屠戮。”
太鸾大怒,催开紫骅骝,手中刀飞来直取,南宫纵骑合扇刀,急架相还,两马相交,一场大战。
来往冲突,擂破花腔战鼓,摇碎锦绣旗,来来往往,有叁十回合;南宫马上逞英雄,展开刀势,抖搜精神,倍加气力。太鸾怒发,环眼双睁,把合扇刀卖一个破锭,叫声,“着!”
一刀劈将下来,南宫因小觑了太鸾,不曾在意,见一刀落将下来,南宫着忙叫声,“不好!”
将身急闪过,那刀把护肩甲吞头削去半边:麻绳割断了数寸;把南宫吓得魂飞天外,大败进城。太鸾赶杀周兵,得胜回营;见邓九公道:“今逢南宫大战,被末将刀劈让肩甲吞头,不能枭首,请令定夺。”
邓九公曰:“首功居上,虽不能斩南宫之首,已挫周将之锐。”
南宫至城,进相府回见子牙且言失利,几乎丧师辱命,子牙道:“胜败军家之常,为将务要见机,进则可以成功,退则可以保守无虞,此乃为将之急务也。”
次日,邓九公传令调五方队伍,大壮军威;炮声如雷,叁军踊跃,喊杀振天,来至城下,请姜子牙答话。
探子马报入相府,子牙吩咐辛甲:“先调大队人马出城,吾亲自会见邓九公。”
西岐连珠炮响,两扇门开,一簇人马拥出。邓九公定睛观看;只见两大红飘飘而出,引一队人马,分为前队,有穿红周将,压住阵脚。
三声号炮,又有两青飞扬而出;引一队人马,立于左队。有穿青周将,压住阵脚。三声炮响,只见两白飘扬而出,引一队人马,立于右队。有穿白周将压住阵脚。
邓九公对诸将道:“姜尚用兵,真个纪律严明,甚得形势之分,果有将才。”
再看时,又见两皂飞舞而出,引一队人马,立于后队。有穿黑周将压住阵脚。
又见中央摆列杏黄在前,引着一大队人马,攒簇五方八卦;众门人一对对排雁翅而出,有二十四员战将,俱是金盔金甲,红袍画戟,左右分十二骑,中间四不象上,端坐子牙;甚是气概轩昂,兵威严肃。
邓九公看子牙兵按五方而出,左右顾盼,进退纾徐,纪律严肃,井井有条,兵威甚整;真堂堂之阵,正正之;不觉点首嗟叹:“果然话不虚传。无怪先来将士,损兵折将,真劲敌也。”
乃纵马向前言道:“姜子牙请了!”
子牙欠身答道:“邓元帅卑职少礼。”
邓九公道:“姬发不道,大肆猖獗,你乃是昆仑山明士,为何不知人臣之体?特强叛国,大败纲常,招亡结党,法纪安在?及至天子震怒,兴师问罪,尚敢逆天拒敌;尔必有大败之愆,不守国规,自有戮身之苦。今天兵到日,急早下马受缚,以免满城生灵涂炭,如抗吾言,那时城破被擒、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子牙笑道:“邓将军!你这篇言词,真如痴人说梦,今天下归周,人心效顺;前数次兵来,俱全军覆没,片甲无回;今将军将不过十员,兵不足二十万,其如群羊斗虎,以卵击石,未有不败者也。依吾愚见,不若速回兵马,转达天听,言我周并未有不臣之心。各守边境,真是美事;若是执迷不悟,恐蹈闻太师之辙,那时噬脐何及。”
邓九公大怒,谓诸将道:“似此卖面编小人,敢触犯天朝大将,不杀此村夫,怎消此恨。”
纵马舞刀飞来直取,子牙左有武成王黄飞虎,催开五色神牛,大呼:“邓九公不得无礼!”
邓九公见黄飞虎骂道:“好反贼,敢来见吾。”
二骑交加,刀并举,黄飞虎法如龙,邓九公刀法似虎;二将相交,一场大战。二将特强无比赛,各守名利夸能干;一个赤铜刀,举汤人魂;一个银蟒,飞惊鬼神。一个冲营斩将势无论,一个捉虎擒龙谁敢对。
邓九公战住黄飞虎,左哨哪吒见黄飞虎战邓九公不下,忍不得登开风火轮,摇助战;成汤营中邓九公长子邓秀,纵马冲来,这壁厢黄天化催开玉麒麟截战。
太鸾舞刀冲来,武吉摇抵住,赵升使方天戟杀来,这里太颠挡住,孙红冲杀过来,有黄天禄接住,两家混战好杀,只杀得天昏地暗,旭日无光。骨碌碌战鼓忙敲,响当当两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