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圣光有多么震撼人心,这一刻,整齐转头的恶灵,就有多么恐怖和诡异。
一直凝重严肃,但有着坚定决心的牧师和修女们顿时慌乱了起来。
他们纷纷转头看向大主教,面对阿卡多子爵的残暴和强大未曾动摇过半分的修女们,赫然惊呼,连连后退,扰乱了阵型。
在数十恶灵,数百为圣光所迷惑,忘记身上的伤势和痛苦的市民环绕中。
三个呈三角站立的黑袍人,环绕着的钱晨,骤然抬起了他兜帽下的头颅……
“时间到了!”
钱晨突然说。
智慧钟指向了零点十分五十秒。
盖博微微凝神,抬头看向了头顶的血月,这一刻月光终于彻底的化为了血色,周围的一切颜色,地上的半凝固的鲜血失去了紫红,圣教会的灯光没有了金红。
智慧钟镶嵌的彩色宝石。
组成表盘的拼色玻璃。
市民们所穿的鲜艳衣服,蕾丝的红色内衣,青少年的鲜艳绿色、蓝色的t恤和卫衣。
甚至女士们一些鲜亮的首饰。
在这一刻统统褪去了颜色。
而且是一点一点的,先是紫色,然后是青绿,再是黄橙。
到了最后,只留下最鲜艳的红色,在一片黑白之中无比显眼,然后连红色也都消退了!
像是融入了天上血红的月亮一般。
“你知道吗?其实月亮并不会发光,它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辉,所以在东方的崇拜造化三尊的教派之中,虽然祂被称为明尊,意为日月之尊,但只以太阳为标志。太阳才能纯粹的代表灯父,月亮,其实是灯和镜共同的象征——是为镜月!”
“所以,天上本就有一个巨大的镜子,它夜里反射着灯的光辉,照耀着我们。”
“想到了吗?”
“那就是一个天然的灵界行走秘仪,但为何从未有人观镜月而灵体出窍呢?”钱晨缓缓扫视众人,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这一刻,即便是格里高利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是最为恐怖的隐秘!
盖博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为什么?教主!”
“灵界行走的秘仪禁忌——”
“第一,不可放置杯于镜前!”
“第二,须得隐秘但又要为他人所知!”
“第三,不可在空旷开阔的之处,进行秘仪!”
“第四,镜子不可朝下!”
“第五,灯烛不可灭!”
“第六,精神需要处于清醒状态,不可迷乱或入梦!”
“第七,不可念诵神明,不可直视神!”
“第八,不可让三圣之外其他司辰的力量进入仪式!”
“第九,禁止李尔举行秘仪!”
钱晨一字一句,说起了那个在神秘学界河超凡者中流行了无数年,最为古老,基本的秘仪——进入灵界的秘仪。
而这些禁忌,几经纪元的流转和世间神秘学发展的变化,不断增加和删减,但从未超出过钱晨所言的那几条。…。。
甚至神秘学界都已经默契的利用这些禁忌,来考验他们是否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这些就是所有人,最初接受的‘隐秘’!
他们习以为常,但又无意中忽略的东西……
第一禁忌代表原罪道途和血杯之路,第二禁忌代表超凡第一原则——‘隐秘’。
第三禁忌他们还暂不得知。
第四禁忌涉及深渊和真实,因为镜子向下,代表的是进入‘深渊’、真界!
第五禁忌会迷失于灵界的道路,但又蕴藏着进入秘始的秘密。
第六禁忌代表梦灵界,亡灵界和幻灵界的秘密。
第七禁忌是飞升之路,成神之秘。
第八禁忌是司辰之迷。
第九禁忌专为钱晨所设。在所有人耳中,李尔这个名字都被一种无法感知,不能认识的神秘所笼罩,他们根本听不懂,但这种迹象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至高的‘隐秘’!
格里高利大主教恍然明白了过来,他仰望着头顶的血月,凝重道:“镜月当空,映照众生,难怪深渊教会奉月亮为神圣,原来,月亮就是一个巨大的,堕入深渊的秘仪!”
“不止如此!”
钱晨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月亮之上,有血肉母树,或者说杯母创造众生所用的肉之杯,而血月道途的超凡者,能提炼出原罪之血。”
他微微抬手,整个卡法斯市都投影在了他的面前,经过血祭的地点,都一一倒映。
一株巨大的树贯穿了所有血祭的节点,血流向着树根处的一点汇聚而来,而那一点,就是这里!
钱晨环视这智慧塔楼下方的广场。
勉强用大剑支撑着身躯,手脚发软的王女一步一步,艰难走到钱晨面前,安德森持枪指着钱晨,与其说是一种胁迫,不如说是一种无力。
他凝视着那株血桂之树,喃喃道:“屠戮血杯超凡,凝聚原罪之血……”
钱晨点了点头:“然后……盛血于杯!”
脑海中轮回之主发布的支线任务中,盛血于杯微微一亮,但终究未完全暗淡下去,说明并不算完成了任务。
“以血杯之路,汇聚原罪之血,上于祭月,盛血于杯!”
安德森终于彻底震撼了,他喊出了那个有所怀疑,但终究不能相信的事实。
“血月,是你召唤出来的!”
王女浑身一颤,格里高利也面露惊骇。
这个笼罩整个西大陆,震撼无数超凡者,宛若纪元结束的血月超凡大事件,居然真的源自一个唯一孤立西大陆外,仅仅是围绕大学而建的小城之中。
虽然有所影响,但也不过死了几十个血杯超凡,掀起了一场小祭祀,影响力不过局限于卡法斯,成员不过三四个的小教派所引起的!
这可真正诠释了,超凡不在于力量强大,不在于灵性多少。
只需要隐秘、真实、灵性和魔药,四者之中任意一个达到极致,就能搞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钱晨所为,就是隐秘知识的极致。
“虽然只血祭了数十名血杯道途的超凡者,但也由此将第一原罪之血,滴入月亮上的肉杯之中,仪式不在于力量多少,只在于关键象征的有无。”
“所以,只要进行正确的仪式,一滴血也能召唤血月。”
“当然,如果有人屠杀整个大陆的血杯道途,以西大陆为镜,举行血桂仪式,将大量的原罪之血盛入肉杯,那么血月的力量将不仅仅像现在这样局限于此地,而是能真正笼罩整个现世!”
钱晨轻松无比的就将这种以整个世界为舞台的隐秘说出了口,这一刻,所有超凡者,神秘人士都在疯狂的默记他的每一句话。
同时也无比强烈的想要干掉在场所有人。
这可是能够开启血月的秘仪!
虽然目前他们还不知道血月能干什么,但只看其表现,就已经有一丝恐怖无比的迹象了。
“之所以将这次血祭局限于卡法斯,就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正确的时间。”钱晨笑着解释道:“其实十二司辰和十种隐秘道途主宰了更大范围的时序,在东方,它被称为天干地支,其纪年和推算时序的方法,是为——甲子!六十年一个轮回的甲子!”
“距离正确的甲子还差一年,明年的中秋,零点十分五十秒就是那个正确的时间!”
这时候,大家都知道钱晨为什么要把这种终极隐秘揭露出来了。
因为他要血杯超凡者主动进行涉及整个西大陆的庞大血祭,只要在正确的地方,进行秘仪屠杀,祭献原罪之血给月中母树,就能召唤血月。
一旦这个秘密被公开,所有想要召唤血月的人,都会成为钱晨的帮手。
甚至最想要召唤血月的人,反而是血杯道途的超凡者。
还有谁比血杯更了解血杯呢?
下一个中秋节,西大陆将会非常热闹……
“以月为镜,映照灯父之光,盛血于杯,是为血月秘仪!”钱晨平静的念诵道,今夜的故事,将会成为圣教会倾尽全力抹杀,但神秘学界和超凡者疯狂追捧的顶级秘传。
从这些秘传中,能获得影响整个世界的秘仪——血月!
此时,格里高利突然恍然道:“第二禁忌,须得隐秘但又要为他人所知!”他凝重道:“你在故意触犯第二秘仪,告知所有人血月的隐秘,也是秘仪的一部分,纵然这个消息会被圣教会倾力掩盖,但在接下来的一年,它会疯狂传播,至少这个时候,它不是‘隐秘’!”
王女迟疑道:“第三,不可在空旷开阔的之处,进行秘仪!”
所有人环视四周,再没有比这里更空旷的地方了!未来的血月秘仪,将以整个西大陆为舞台,也彻底的违反了这一条。
第四禁忌,镜子不可朝下!
血月就在他们头顶,想不向下都难。…。。
第五,灯烛不可灭!
现在还不是正确的时间,钱晨所言的正确时间,是血月之夜,月食之刻!
第六,精神需要处于清醒状态,不可迷乱或入梦!
这一点大家还暂不可知,但血月之下,总会有违反者,现在整个卡法斯就不知道有多少入门之人。
第七,不可念诵神名,不可直视神!
这点太容易违背了!
第八,不可让三圣之外其他司辰的力量进入仪式!
第九,禁止李尔举行秘仪!
除了第九禁忌,大家都不知道究竟不可以让什么举行秘仪。
毕竟那个名字几乎等同于隐秘本身,但第八禁忌……
从隐秘书库之中夺回了镇教秘典,被书库中疯狂的管理员吓得仓惶逃窜的乌鸦三人,不知怎么的就绕到了广场上,他们三人抱着《玄君七章秘经》闯入的时候,只看见尸横遍野,满地都是受伤和死亡的市民。
几十个恶灵附体的尸鬼屹立在月色下,四个神秘人在它们的簇拥之中。
而一队守夜人伤亡惨重,退往钟楼下的右侧,一群牧师茫然无措,在一个大主教的带领下站在左侧。
明明两方兵强马壮,势力庞大,但却像是被四个神秘人围堵在了那里一样。
乌鸦闯入广场,看到的就是这么奇怪的一幕。
钱晨见到他,却友好的伸出了手,笑道:“把书给我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
乌鸦痛快的交出了怀中的《玄君七章秘经》,两个小弟眼神有所疑问,却被他用眼睛瞪了回去——这可是少教主!
把秘典给他怎么了?
对于其他人一片黑暗的兜帽下,神秘的面孔,但在乌鸦的眼中却被月光照的分明,那不是李尔少教主又是谁?
现在看来,少教主果然是心狠手辣,手段通天,无恶不作,凶残狠厉,算计了守夜人,圣教会还有他们这些炮灰,预备做什么大事呢!
这样恐怖的少教主,那就是未来的教主啊!
不……那就是教主。
乌鸦的眼神顿时坚定,带着两个小弟犹如忠心耿耿的手下,朝着教主跪拜,然后退到了盖博他们身后。
盖博一脸懵逼——你们又是谁?
也是教友?
王女此时终于恍然:“原来你们是玄真教的人!”
钱晨却缓缓摇头,他翻开手中的《玄君七章秘经》,道:“我们是原罪教派,我们也是玄真教,甚至我们还是圣教会,三圣道,明尊教……但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仅仅是信奉原初三圣,掌握真实和道理的隐秘教派!”
《玄君七章秘经》翻到幻界步灵升箓和真界大灭洞渊箓的两章。
现在就连第八禁忌,不可让三圣之外其他司辰的力量进入仪式,也成功触犯了!
王女、安德森、格里高利大主教,在场的所有超凡者看着钱晨翻开经书,念动秘咒,无不胆寒。
触犯了所有禁忌,以月为镜,映照灯父之光,盛血于杯的血月秘仪。
即将掀开面纱,显露其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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